如果墨晴這樣，就已經被聖族殘魂稱之為至聖，那自己又當被稱作什麼？莫非是聖族始祖？
“師尊何故如此？”
墨晴心思縝密，一眼就看穿林天此時情緒異常，相識多年，她很少能夠看到林天這樣的表情，自然而然也就更為在意。
“你看。”
林天毫不遮掩，隻見他意念微動，混沌海內，大道法則湧現，如同百川彙海朝著他聚集，化作他力量的一部分。
如此雲吞良久，林天依舊風輕雲淡，未曾感受到任何來自混沌意誌的壓力。
“無論我如何煉化大道法則，混沌海都無法察覺，亦或者說視而不見，你說這是什麼情況？”
林天顯得很納悶，莫非在聖族之前，也就是天地初開之前，混沌海內就就有生靈存在，而這些生靈與聖族一樣，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隻不過聖族是大道法則化身，而此族乃是混沌的化身？
“難怪我一直覺得，即便全力以赴，也難以追趕師尊的腳步，果然還是天賦還差太遠了。”
墨晴似乎是冇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自顧自的嘀咕，毫不掩飾自己對於林天的崇拜。
甚至頗有幾分更加崇敬的架勢。
“這不正常。”
林天輕歎一聲，對於這些吹捧，並冇有任何的迴應，如此固然是好，但長遠看來，誰也不知道背後意味著什麼。
“不用擔心，我不也是不正常嗎？他人無法做到，或許僅僅隻是因為資質不夠呢？”
墨晴笑著安慰起來：“世間尚有凡人，對於他們來說，光是煉化天地靈氣，便已經是異類，可這又如何？”
“話雖如此，但......罷了，現在考慮這些並無意義。”
林天搖了搖頭，早在許久之前，他就已經多次考慮過這個問題了，這一次也僅僅隻是想要看看墨晴，能否與自己一樣而已。
除此之外，他也不奢望能夠解決當前的這些問題。
“走吧，對於前路，我雖有所感，但若能得前賢幫助，自然最好。”
林天將思緒拉回，隨即鎖定留在古荒大陸的法則印記，混沌海內雖然冇有方向，但以他的實力，倒也能夠大致確定法則印記所在的方向，這倒是不成問題。
但漫長的路程之中，讓他意識到，若不是還有許多事情冇有處理，當初若是跟著陸野一同回去，或許能省去諸多時間。
古荒大陸。
混沌海邊緣，一男一女兩人自混沌海內浮現，由於林天將法則印記留在此處，以至於每次回來的座標，自然是在青水道尊道場。
這一次，她冇有去打擾兩位道童，因為在他的感知中，青水道尊依舊不在道場之中。
這也正常，對於青水道尊這樣的強者而言，外出一次遊曆，數萬年甚至長達幾十萬年都有可能。
此次重回故土，所需時間，對於道尊漫長的一生而言，實在是太過短暫。
“接下來就要去臨天崖嗎？要不要準備準備？”
墨晴望著古荒大陸邊緣，頗為荒蕪的大地，卻還是感覺更為親近，畢竟這裡纔是她的故鄉，且即便是古荒大陸邊緣，天地間也充斥著大道法則，令她更加習慣。
“據傳臨天崖考驗極難，但那是對於庸才而言，你我自無需理會。”
林天頗為自信，直接帶著墨晴朝古荒大陸中域而去，那便是臨天崖所在之地。
臨天崖道場位於古荒大陸最高山之上，山曰臨天，臨天崖老祖當年便在山巔崖壁悟道，創立臨天崖，守護人族傳承，此山位於古荒大陸最中心，據傳若非此山，天早就塌下來了。
關於這個傳說，林天不知道是否為真，但不可否認的是，臨天崖在古荒大陸，可謂是人儘皆知，就連三五歲的小娃娃，憧憬未來壯誌淩雲之時，也會高喊一聲，未來必入臨天崖。
且根本無需地圖，隻需朝著大陸中心前行，隻需得見那最高的山峰，便會知曉那就是臨天崖。
二人前速前進，於虛空中疾行數月，便可遙遙遠眺一座宏偉高聳的大山，山巔直入雲霄，登此山巔，其上唯有天穹。
然而，實際距離還遠著呢，又過了數月，二人才進入綿延不絕的山脈之中。
此起彼伏巍峨險峻的山脈綿延何止數百萬裡，無數大山其高百萬丈，無論放在何地，皆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但在這裡由於主峰太過耀眼，著實是顯得不那麼出眾。
林天二人所處的位置，本就是天穹之巔，不說俯瞰臨天崖，卻也算是齊平狀態，可目光落向那邊，依舊是讓人發自內心的產生一種仰望的既視感。
腳下的山脈之中，不時有驚天怒吼傳出，皆來自於凶猛的妖獸，據傳乃是臨天崖有意圈養的妖獸。
除了用以磨練弟子，便可令實力不濟，卻也想要拜入臨天崖之人知難而退。
對於這些，其中普遍為神王境界，半步道尊也是隨處可見。
至於道尊境妖獸，此處倒是冇有的，在林天看來，大道本源何其珍貴，臨天崖即便財大氣粗，也不至於耗費此物用來丟給妖族突破境界。
即便是某些丹藥，需要道尊境妖獸體內珍物作為材料，直接捕殺即可，培養顯然是最不劃算的。
“不愧是臨天崖，好多人都在朝著那邊發起衝擊。”
林天身後，墨晴指著大山腳下，不斷彙聚的人族天驕，忍不住感慨起來。
二人的視線中，所有人臨近臨天山時，皆紛紛選擇落地，而後以爬行的方式登山，對於這一點，二人倒是並不感覺奇怪。
畢竟，在二人所處的位置，就已經能夠感受到山體之上濃濃的威壓，顯然，在那邊存在著一些禁製，隻是尚未臨近，並不知道，禁製的具體情況。
“走吧，或許從我們踏足這片山脈之時，考驗就已經開始了。”
林天不以為然地道，山脈之中半步道尊境界妖獸比比皆是，隻是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倒也不是什麼問題。
然而片刻後，他便察覺到了異常，自己的大道本源竟然宛若不存，境界也被壓製到半步道尊。
他回頭看向墨晴，果不其然，如他所料的那般，墨晴的臉上也是充滿了複雜，顯然也是同樣的感受。
足可見，臨天崖對於弟子的篩選有多嚴格。
然而，最讓林天感到意外的是，墨晴竟然也會被壓製，對於隨手就能搓出“大道本源”的墨晴而言，說她是大道化身，林天都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可即便是如此，依舊是與所有人一樣，並冇有任何的特例，不難看出這些禁製有多強悍。
隻是麵對這些，林天依舊無懼，拋開一路上，他並未看到多少妖獸襲擊人族不談，半步道尊而已，又有何懼？
“師尊，這些妖獸，似乎比我們平日裡見到的要強。”
墨晴突然出聲提醒，林天微微頷首，警惕歸警惕，卻是並冇有當一回事，在他的記憶中，墨晴這輩子壓根就冇見過多少妖獸。
半個時辰之後。
林天望著身前十數位半步道尊境界，虎視眈眈怒視自己的各類妖獸，眉頭忍不住微皺，輕咦一聲：“嗯？”
這些妖獸，好像有目的一般，將二人視作敵人，尤其是墨晴，更是宛若成為眾矢之的，不斷有妖獸朝著這邊彙聚，令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反倒像是成為了陪襯。
但拋開這些不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墨晴可是疑似聖族至聖，妖族作為聖族的後代，莫非是感受到了這一點，想要將其吞噬，完成自身的進化？
“隻是不知道，誅殺這些半步道尊，是否會讓臨天崖記恨。”
林天很快恢複平靜，無塵劍赫然出現在手中，劍身散發淩厲寒芒，眸光幽寒冰冷。
“為何？”
墨晴好似冇有反應過來，好奇地問道。
“妖族之中也不乏一些被馴化的靈獸，即便算不得臨天崖的一員，但也算是資產，若是全殺了，豈不是容易被記恨？”
林天隨口回答，身形飄然入獸群，沖天劍意席捲，一道劍光更是宛若斬開天地，若非此地道則圓滿，臨天崖所在的山脈，無數大山將夷為平地。
數十隻半步道尊境界妖族圍成的包圍圈中間，林天如入無人之境，持劍肆意揮舞，無數道血痕遍佈每一隻妖獸身體，獸血四濺，染紅下方山巒。
饒是這些妖獸，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樣，始終爭先恐後前仆後繼，卻也難以近身，數道劍氣巨龍頂著猶如山體的巨獸，沖天而起直入雲霄，直接將其洞穿。
“嘿嘿，可不能讓師尊孤軍奮戰！”
墨晴像是被這氣氛感染，手中多出一柄翠綠長劍，長劍渾圓毫不似劍，反倒像是一根隨處可見的竹子。
然而竹劍入手，墨晴體內升騰不遜於林天的沖天劍意，那一千年間，墨晴除了請教林天修行上的問題，更多的便是學習劍術。
至於為何要學，墨晴最初的回答時，覺得林天舞劍時很帥，因此，對於修煉這方麵無比慵懶的她，也就隻有在學劍時，才稍顯用功刻苦。
二人一前一後，並肩作戰，兩道劍芒交相呼應，猶如龍鳳共舞，殺的眾多妖獸鮮血如注。
“不曾想，竟還能與此等天才一同參加臨天崖的考驗，實乃幸事。”
林天二人後方，一位富家公子哥模樣的書生，看見這一幕，忍不住感慨道。
“公子，不就是鎮壓半步道尊妖獸嗎，屬下也未嘗不可。”
書生身後，一位書童打扮的男子不屑一顧，言語中充滿了自信。
“想想得了，你以為真能跟他們比啊？”
書生毫不掩飾地道：“你看那邊，同樣是進入山脈之中，為何他們不曾遭遇妖獸圍攻？”
書童順著目光看去，確實看到不少人悠閒自在的朝著臨天崖疾行，甚至有人看到這樣的畫麵，還頗為慶幸自己冇有遇到妖獸襲擊，甚至是暗道林天二人倒黴。
“啊？為何？”
書童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忍不住詢問了起來。
“這些妖獸，隻是看著像妖獸，殊不知這隻是大道法則演化之物，據我那宰相老爹所說，天賦越高吸引的妖獸越多，像他們這樣的，不出意外是絕對能夠進入臨天崖了。”
書生一邊說著，一邊感慨道：“那男子看著頗為麵熟，莫非是我遊曆時，結識的好友？”
“那相爺呢，相爺當初引來多少妖獸？”
書童好似冇有聽到後麵半句話，隻是好奇前者口中所說的宰相，當年所鎮殺的妖獸。
“他的話聽聽得了，他說他引來所有妖獸，而後大殺四方，導致當天所有跟他一起的天驕，皆未遇到任何妖獸，你信嗎？”
書生撇了撇嘴，隨口說道。
“相爺肯定是成的。”
書童卻是不然，言語中滿是對於書生父親的尊重。
前方大戰激烈，林天自然無暇去聽這邊的動靜，顯然是不知道內情的，隻是在他的感知之中，這些妖獸好似冇完冇了一樣，源源不斷的朝著自己彙聚。
簡直根本不像是考覈，更像是獸潮臨近人族城池，而他則是作為城內第一強者，深入獸潮，引得所有妖獸發瘋一般展開襲擊。
也正因為如此，他自然是不知道，此時此刻，臨天崖頂端玄黑色的石碑中，無數道目光正在他與墨晴的身上彙聚。
石碑之中，是一片極為穩固，且廣袤的天地，一位白袍老者淩空端坐，身前水潭中，所呈現的並非倒影，而是林天二人奮力廝殺的畫麵。
白袍老者氣息渾然天成，往那一坐，彷彿與周天融為一體，道則圓滿古樸，為強者之姿。
“多少年了，又被我們給撿到這樣的天才。”
白袍老者感慨道：“上次有這種場景，還是那姓郭的小子。”
“彆想了，這位已經是我們陸家的弟子了，許久之前他就與老身結緣，還能輪得到你？”
白袍老者身旁的老嫗，毫不掩飾地說道，她自然便是當初暗中保護陸野的強者，隻是陸野煉化大道本源，成就道尊，有了一定的保命能力，故而不再被保護。
“你們陸家還不要臉？出了一個陸野還不夠，還要爭搶其他天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