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口中的大，絕非一般意義上的巨大。
石門之後並非是想像中簡簡單單的巨型墓穴的地下宮殿，簡直可以說是……一座地下城市！
這座城市彷彿並非是在地下，因為它有天空！
皓月高懸，點點星輝閃爍，遠方幾朵微雲輕輕拂動！
放眼四周燈火通明，不是山外深山蒼翠，而是一座滿眼皆是華夏古建築的古老城池！
飛簷鬥拱，碧瓦朱牆，紅燈高掛，鐘鼓悠揚……
形貌各異的小怪行走在街道之上，就好似人類一般，有擺攤的、逛街的、叫賣的、還有騎著自行車遛彎的……幾乎與人族城市並無區別。
而蘇辰等人所進入的那座石門，則正是這座古城的城門。
城門兩側，幾頭守城小怪持著兵刃向他投來警惕的目光，其中一頭小怪的手中竟然還端著一支ak47！
“愣著乾什麼？還不快給王宮打電話，派車來迎接貴客！”
白羊洞主瞪了一眼那頭端著ak47的小怪，隨後對蘇辰笑道：“大人稍等，大王的專車馬上就到。”
專車？！
蘇辰一臉懵逼的點了點頭，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不土不洋不人不妖的，感覺好像和想像中的妖族聚居地不太一樣啊！
而且……
這種場景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就在蘇辰正欲仔細思索之時，遠處忽然傳來汽車喇叭的聲音！
嘀嘀嘀！
隨著汽車喇叭聲的靠近街道上的小怪頓時向著兩側移動，並向著緩緩駛來的那輛白色灑水車發出敬畏的吼聲。
灑、灑水車？！
蘇辰已經不知道這是今天第幾次懵逼了，這幫妖怪真會玩，竟然把灑水車當南山大王的專車來用？
話說車身上那個“洗洗更健康”的廣告是什麼鬼？就算你們不改裝，也要稍微刷點漆啊！
南山大王啊喂！妖怪啊喂！你們也不能就這麼將就吧？
但白羊洞主卻絲毫冇有蘇辰的這種“覺悟”。
它得意的指著灑水車說道：“大人，這就是我家大王的專車。”
“這輛車可是我家大王親自出手，經過精挑細選之後纔在長安城中拿出來的！”
“尤其是車身上那句洗洗更健康，更是能夠充分彰顯我家大王愛妖如子，秦正廉潔的風範！”
“怎麼樣？威風吧！”
“嗬嗬，你們大王的品味還真……不一般啊！”
蘇辰嗬嗬了一聲，無奈的向灑水車走去。
雖然坐著“洗洗更健康”有點彆扭，但總算好過走路……
在眾小怪充滿崇敬的低吼聲中，“洗洗更健康”大大方方的在城門口兜了一圈，緩緩開向王宮。
一路之上凡是見到灑水車的小怪們，無一不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計仰頭髮出低吼。
白羊洞主得意的介紹道：“每到月初我家大王便乘車在城內巡視，每次皆灑下聖水讓所有同族雨露均沾，是以這些小怪纔對大王如此愛戴。”
“聖水？”蘇辰挑了挑眉毛。
“難道大人不知道嗎？”
白羊洞主詫異的看向蘇辰，但片刻後旋即恍然道：“大人家族在人族區域之內，許多妖族習氣或許早已更改……”
“所謂的聖水，便是修為高深的妖，將普通的水通過體內周天迴圈，並吸納了充足妖力的後所排出體外的液體啊！”
“等等！什麼迴圈？什麼液體？”蘇辰揉了揉太陽穴，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的樣子。
白羊洞主老實說道：“體內周天迴圈，排出體外的液體啊……”
“我靠！那不就是尿嗎？！而且還是妖怪的尿！”
蘇辰腦海中頓時又奔跑過幾頭可愛的草/泥/馬，這玩意還需要雨露均沾？！太特麼會玩了吧！
白羊洞主一臉嫌棄的看著蘇辰，“大人，怎麼能說得那麼粗俗呢？是聖水！聖水濃淡適中，口感綿柔，回味……”
“滾蛋！”
蘇辰終於忍不住，把這個鬍子梳中分的傢夥一腳踹下了灑水車！
媽蛋！難怪說洗洗更健康，是該洗洗了！特麼腦子進尿……哦不，聖水進多了吧！
……
王宮建在整座城的中央，意料之中的金碧輝煌。
蘇辰從“洗洗更健康”上剛剛走下來，一頭彷彿半截黑塔般的熊怪便熱情的小跑過來伸出蒲扇般的熊掌！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世家大族的貴賓光臨考察！”
蘇辰機警的躲過“熊抱”，擦著冷汗問道：“南山大王？”
熊怪憨笑著搖頭：“嘿嘿，俺不是大王，俺是大王的直屬衛隊長兼儀仗隊長黑熊洞主，嘿嘿……”
黑熊洞主？蘇辰挑了挑眉毛，“你家大王呢？”
黑熊洞主眼珠轉了轉，左顧右盼道：“大王還冇做好造型……哦不，還冇準備好套路……呃，好像也不對……”
“哦對了！”
它猛地一拍腦袋，掏出一個小冊子，照著念道：“大王聞聽那個貴客來訪，欣喜異常，奈何公務繁忙一時無法脫身……”
蘇辰一翻白眼，這特麼什麼跟什麼啊？早知道這樣，剛纔就不把白羊洞主踹下去了……
“不過再重要的那個公務也冇有貴客重要，所以我、我家大王……”
就在黑熊洞主磕磕巴巴的讀著台詞之時，王宮裡麵忽然傳來一聲大吼！
“大王駕到！”
“大王、大王決定親自出來迎接貴……咦？好像大王真的來了？！”黑熊洞主趕忙收起小冊子轉頭看去。
蘇辰亦是眯起了眼睛看向宮門之內……
一群小怪前呼後擁，眾星捧月般簇擁的一個人類模樣的身影快步向宮門走來。
但走到一半的時候，為首之人好像忽然響起了什麼，趕緊伸手在頭上胡亂的劃拉一氣！
隨後他似乎還覺得不滿意，左右看了看彎腰把鞋子脫下扔到一邊，又在地上踩了踩，這才快步走向宮門。
什麼情況？蘇辰一陣懵逼。
“世家大族的貴賓在哪裡？在哪裡？！本王就算公務再忙也要親自迎接！萬萬不能怠慢了貴賓！”
一個看起來大約二十五歲左右，短髮大眼的男人大呼小叫的衝出宮門，就好像來的是他多年冇見的親爹一樣！
蘇辰翻白眼差點把眼珠子翻出來，這特麼也太假了吧？！
黑熊洞主十分體貼的向旁邊一讓，說道：“大王！這位就是貴客……”
“哇！果然氣宇軒昂，儀錶堂堂，老當益壯，紅顏薄命……咳咳！世家大族的貴客果然不凡！”
南山大王的臉上露出十分誇張的笑容，張著兩頭便向蘇辰撲了過來。
連成語都特麼用不好的傢夥離我遠點！蘇辰一臉嫌棄的向後倒退了幾步，心中暗罵，你特麼才紅顏薄命！你全家都紅顏薄命！
南山大王見蘇辰似乎並冇有想像中的受寵若驚，不禁立即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看向黑熊洞主！
黑熊洞主會意，急忙翻開了小冊子順便清了清嗓子……
“就算再……呃！這個這個……”
南山大王一瞪眼，“什麼這個那個的？你倒是唸啊！”
黑熊洞主一臉窘迫，弱弱道：“大王……這段剛纔、剛纔我已經念過了……”
“念過了？本王特麼還冇到呢你念個毛線！”
南山大王呆呆看著黑熊洞主，懵逼了半天之後問道：“你剛纔唸到哪裡了？”
黑熊洞主翻了翻小冊子，道：“好像是唸到大王決定親自迎接貴客這段……”
“接著念！記得重點是鞋！是鞋！”南山大王指了指自己光著的雙腳，“一定要把那句成語加上！倒履相迎！記住了，倒履相迎！”
“您瞧好吧！”
黑熊洞主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吐氣開聲道：“大王決定倒履相迎嘍——！”
“我靠！”
“我尼瑪……”
一聲熊吼還未結束，兩個泄氣的聲音卻同時響起。
前者是南山大王，他現在十分想吃烤熊掌，並迫切需要一件熊皮大衣！
後者是蘇辰！
剛纔那一幕他全都看在眼裡，這個南山大王是特麼專門來搞笑的嗎？！
要是偉大的妖祖知道妖族竟然有這樣的逗比，會不會後悔當初冇有在妖族內部推行優生優育啊？！
王宮門前的氣氛已經尷尬到了極點。
南山大王呆呆的看著蘇辰，蘇辰懵逼的看著南山大王，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
“嗬嗬，貴客見笑了。這真是讓本王無地自容、無事生非、無憂無慮……呃！啊！”
南山大王似乎也發覺到了自己又在習慣性的臭詞亂用，急忙感慨了一聲閉上嘴巴。
“大王好文采！”兀自不知死活的黑熊洞主忽然揮起兩隻大熊掌呱唧呱唧的拍了起來！
嘩！
周圍其餘小怪見狀亦是忙不迭的伸出雙手劈裡啪啦一頓鼓掌！
這情況……好尷尬啊！
蘇辰狠狠的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乾笑道：“你就是……南山大王？”
“正是區區不纔在下南山大王是也！”
南山大王惡狠狠的瞪了黑熊洞主一眼，轉向蘇辰的時候臉上已經浮現出了親切和藹的笑容。
“呃……好吧，白羊洞主說你要見我，所以我來了。”蘇辰摸了摸鼻子，淡淡說道。
“白羊……哦對！白羊！”
南山大王的大眼珠子嘰裡咕嚕轉了轉，做出恍然狀，笑道：“我們終南山的妖族最重視禮儀，有世家大族的貴客到來，本王必須要竭誠歡迎，熱情款待！”
“貴客快請進王宮好讓我們蓬蓽生輝！”
蘇辰一捂臉！好吧，這個成語似乎冇有用錯，但怎麼感覺這麼彆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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