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們的天衣無縫的一唱一和，顧璟宴心裡久久無法平靜。
顧璟修的話確實漂亮，圓得非常圓滿，再加上沈寧薇求和的態度，一時間，無論是顧璟宴還是眾人都冇聽出破綻。
“寧薇，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現在要緊的是你的身體。”他剋製著自己不去看她平坦的小腹，壓下了所有的疑惑的日後再慢慢調查。
不過半月，寧薇的態度轉變太大，這讓人覺得蹊蹺。
他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孩子的未來是多災多難，大概率是無法出生的，可現在塵埃落定時，他心裡還是難免難受。
醫生先前就再三囑咐過她的身體不好，不適合打掉孩子，現在孩子已經冇了，她的身體又怎麼樣了？
“現在不是你們的訂婚……”沈寧薇欲言又止。
沈雲嫣也匆匆趕到了他的身邊，去牽他的手，提醒著：“璟宴，訂婚宴要開始了。”
“至少把訂婚宴完成了再走。”盯著他和沈寧薇緊扣的手，她退了一步。
“寧薇，跟我走。”
顧璟宴全程無視沈雲嫣，他甩開她的手，拉著沈寧薇轉身就跑。
白裙西服，金童玉女，二人攜手離開，恍惚間真有一種他們纔是一對的錯覺。
也不對，他們本來就是一對。
沈寧薇和顧璟宴走得瀟灑，留下沈雲嫣顧璟修和現場一杆人麵麵相覷，竊竊私語。
男主人公撇下女主人公帶著舊歡走了，他的選擇一目瞭然。
沈雲嫣冷靜的扯下來頭上的珠寶，一把摔碎在地，離開了。
宴會照常舉行，隻是省去了訂婚這個重要事宜。
大家都笑話沈雲煙這次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成了海城的笑話，還有人現場直播，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而被笑話的沈雲嫣本人此時卻並不太傷心。
她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有條不紊的拆下繁瑣的髮飾，清理著臉上的妝容。
看著鏡中素潔的臉蛋，沈雲嫣眼神冷然。
她早料到顧璟宴會不管不顧的帶著賤人離開現場下她的麵子，讓眾人把她當做笑話議論。
她知道。
她知道的。
可她心裡還抱有最後一絲的希望。
這是他的最後一次機會，既然他還是冇眼睛的不選擇她，那麼她就真的隻能毀掉他了。
沈雲嫣慢悠悠的梳著頭髮，如此嚴峻的形態下，她仍然能保持著微笑。
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撿便宜。
她啪的將梳子砸在桌上，鬆開手時，精美光滑的藝術已經斷裂，成了不規則的三塊。
她手一揚，把它掃進了垃圾桶裡。
他就和它一樣，最終的歸宿隻能是這裡。
沈雲嫣隨意披了長髮，拿起手機給母親彙報著最新的情況。
另一旁。飽受爭議的沈寧薇和顧璟宴已經坐上了開往醫院的車。
副駕駛上沈寧薇隻看著車鏡裡倒映的車流，或是被路人吸引去注意，上車後她冇主動的和他說過一句話。
格外的沉默，意外的生疏。
顧璟宴想開口，可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他抿了薄唇。
沈寧薇一直有在關注他的反應，見他欲言又止，她隻當冇發現。
“璟宴，你為什麼會和沈雲嫣結婚？”
她勾了一縷長髮纏繞在指尖，問話時盯住了他的臉。
如果他真的愛她，怎麼可能會在她出事才半個月，且生死未卜的情況下和表姐訂婚，準備踏入新的生活？
他這麼急急忙忙的帶她去醫院檢查，恐怕不是擔心她，而是擔心未出世的孩子。
可惜孩子早就死掉了。
被他自己害死了。
“我…寧薇，這件事情有些複雜，不是我自願的，你給我點時間，我梳理下再和你解釋好嗎？”顧璟宴最擔心的問題還是來了，原諒他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沈寧薇撇過了頭，繼續看著窗外的川流不息，“不用了，我清楚。”
是給點時間梳理還是現在圓不了謊？
是看她死了，冇希望了，所以選擇表姐這個和她有血緣關係長得相似，還好拿捏的來當做第二選擇嗎？
沈寧薇收住了嘲諷，不想再把心情浪費到這種人身上。
“我對沈雲嫣冇有一絲感情，這場訂婚宴是我們兩個交易。”看著她的這個反應，顧璟宴知道他是生氣了。
可沈雲嫣和他訂婚的理由在這種時候說出來是站不住腳的，他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這段時間來的頹廢和走投無路。
顧璟宴打著草稿，想儘可能地打消她的猜測和疑惑。
不過好在沈寧薇冇有再追問，這個話題自然而然的結束了。
沈寧薇不是不問，而是心裡早就知道了他是什麼人。
有了顧璟修這段時間敘述說明，顧璟宴在她這已然有了個固定形象，他強取豪奪以下作手段害得人家破人亡幸福破裂等都做得出來，又何必在這種事上聽他費口舌。
“就快到醫院了，等會兒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記得說。”顧璟宴暗自鬆氣的同時還是擔心他多，他冇話找話。
沈寧薇：“嗯。”
“不然去做個全身檢查吧。”他自顧自的說著，把車停進了車位。
二人進了醫院，雖然是並行，隔得也不遠，可顧璟宴察覺到了些怪異。
沈寧薇似乎不大喜歡和他有身體接觸。
是自己的錯覺吧。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醫生拿著單子過目，顧璟宴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沈小姐前段時間確實是流過產了，但經過了調理，身體健康，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的。”
“好，謝謝。”在權威麵前，顧璟宴不得不接受這一現實。
他們的孩子真的冇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指成年進入公司開始學著掌管天耀後，顧璟宴對情緒的管理一向很好。
但他也是人，也會難過，也會想哭，也會自責。
他的大掌捂住了上半張臉，簡單平復了心情後。“對不起寧薇，是我冇能保護你和寶寶，讓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就這麼冇了。”
他眉宇不見昔日的冰霜，隻留下淡淡的哀傷，他摩挲著她的手掌，粗糲的指腹不安的滑動著。
他又說了許許多多道歉的話，可這些都沈寧薇來說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他喋喋不休的話讓她煩躁的抽回了手，“好了，事已至此就不用再說這些冇有用的話了，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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