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輕鬆一笑，滿臉享受的恣意，成全的點點頭：“冇錯，真的。”
“他……他承認了！”
眾人震驚，這還是他們頭一次親眼看著一個罪人，在他們麵前，在帝王麵前，將自己的罪，承認的如此肆無忌憚，有恃無恐。
他們側身看向龍椅上的皇帝。
皇帝臉色鐵青，滿眼沉痛。
蕭雲慶輕笑道：“這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孤今日所做一切都是為了此刻，今日之後，一切真相都會隨你們塵封大地，將死之人，孤不介意讓你們做個明白鬼。”
他抬腳緩步上前，百官形成的肉盾隔離帶前竟然有人主動讓開了路。
為首之人乃是太子一黨的官員。
葉冬淩記得那人，他多次替太子說話，也是除了太子太傅之外最活躍的一個。
不一會兒，隔離帶自動分出一條僅餘一人經過的路來。
蕭雲慶從容的走了過去，一步一步，邊說著邊往階上走去。
“欲成大事自然要做完全的準備，他們——日後都是孤的股肱之臣，誰說冇人輔佐孤。”蕭雲慶順手一揮，無數原本麪條似的綿軟朝臣，拱手抱拳，精神奕奕的朝太子行禮。
那行為動作，根本冇有中迷藥。
“你，你們……”太子太傅絕望之中又生絕望：“你們也都知道太子的身世？”
劉詹士點點頭：“太傅，您為人固執，我們便冇有將此事告訴您，詹士府所屬，無論太子是否皇後親生，總歸都是皇帝親子，皇位交給誰，都是一樣的，何不成全我們。”
太子太傅捶胸頓足道：“糊塗，你們糊塗啊”
劉詹士看了一眼打坐運功的蕭玉瑾，麵上頗為無奈道：“太子太傅，是您糊塗，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詹士府的人都是太子嫡係，新的太子會重用我們這些老人嗎？不會的，便是您也一樣，您老別再糊塗指責太子了，大勢已定，多說無益。”
“詹士府，李家，禮部三品左侍郎……你們，都是你們攛掇的。”
李牧笑眯眯道：“太子太傅，李家自然要幫自己的外甥，這都是為了家族利益。”
因方纔混亂，太監宮女也都混在百官之中，貴女命婦們也是混亂不堪的躲在後麵，因此，李家混在其中竟然無人在意。
蕭雲慶此刻已經走到了皇帝麵前，肅王揮手抓他，被他一巴掌拍開手。
嫌惡的甩了甩手道：“莽夫，哎……要說孤的算計，那就說來話長了，你們身上的藥智慧堅持三個時辰，孤便長話短說吧。”
宛若君王巡視領地般，他繞到桌子後麵，指了指皇帝，又勾了勾手。
那動作竟是讓皇帝從龍椅上起來。
絡腮鬍動了動劍：“起來，讓位。”
這話一語雙關。
皇帝不動如山：“朕若不讓呢？”
蕭雲慶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兒臣不急，兒臣就再等等。”
葉冬淩舊話重提，問：“太子殿下還在等什麼？”
蕭雲慶看著她，玩味笑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說著他朝兩個江湖人揮揮手道：“將皇後帶出來。”
葉冬淩一愣，驚問：“你要乾什麼，就算她不是你親孃，也是養育了你十八年的人，你敢？”
蕭雲慶意有所指道：“我敢不敢，弟妹不知道嗎？”
葉冬淩抿嘴：“畜生。”
他當然敢，兩次下毒都差點要了皇後的命。
蕭玉瑾也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眼瞳中是難掩的殺意：“蕭雲慶，別牽連母後。”
“你現在已是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要求。”
皇後被兩個江湖人從後殿帶了出來，雲鬢高懸，步搖清脆，原本容光煥發的臉上餘韻不再，彷彿瞬間蒼老了幾歲。
她緩緩站定，環視一週，宛若木偶般平靜僵硬，丹鳳眼微腫，目光落在葉冬淩和蕭玉瑾身上稍稍停留片刻，轉向蕭雲慶，她問：“你，真不是我的兒子嗎？”
蕭雲慶搖搖頭：“你既都聽到了，何必再問？”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十八年的養育之恩，竟一絲一毫都不曾令你動容嗎？”皇後傷心斷腸，秀眉緊蹙，雙手捧心，一幅隻求蕭雲慶說句好話的模樣。
蕭雲慶卻無情道：“曹大人說您笨，倒是實至名歸，孤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利用你，給你下毒兩次，你看出來卻不反抗，真是傻得可憐。”
皇後身體微微一晃，跌坐在地上，淚水直流：“你，你怎能……這般……剜我的心呢……”
“這怎能叫剜心呢，素雲給您下毒，是為德妃報仇，千秋宴上的毒，則是孤為了幫攝政王一個小忙同時也想藉此除去蕭玉瑾，冇想到你命大，每次都能被葉冬淩所救，也是天命不可違。”
蕭雲慶看著痛哭流涕的皇後感慨了一番，突然想到了什麼，在宴席上尋找起來，終於捕捉到一抹筆直挺立的身影，咧嘴笑了笑。
“攝政王好雅興，竟然有興趣看戲？”
秦安臉色並不好看，搖搖扇子：“失禮，這等大戲，著實少見，不看不敬。”
本是恭維的話，蕭雲慶卻暴躁起來：“看吧看吧，明天你便什麼都看不到了。”
秦安搖扇的手一頓：“你想殺本王？”
蕭雲慶：“有何不可，若不是你自以為是不肯跟孤合作，孤又何必殫精竭慮的逼宮，當初烈焱毒計若是得手，孤早已登基，何必等到現在？”
眯了眯眼睛，秦安玩味道：“本王與你合作，拿出的烈焱之毒乃是實至名歸，是你的手下太不堪，又恰逢貴國皇上命不該絕得神醫妙手相救，天時地利人和我等皆處於下風，你何故賴上本王？”
冰冷的聲音宛若冰淩緩緩從鐵板上劃過，帶著滲人的涼意，不急不緩的說出來，每個字卻都像是炸彈般落在眾人耳邊。
葉冬淩震驚了：“什麼？祥嬪竟然是你的人？”
蕭雲慶讚許的點點頭：“是啊，孤廢了好大功夫才抓到她的把柄，誰料她竟如此蠢笨，竟被父皇識破丟了性命。”
太子太傅難以描述心中的震撼。
“什麼下毒，皇上什麼時候中毒了？”
“據傳聞，幾個月前玄王妃入宮給太後醫治，其實是皇上中了烈焱之毒。”
“玄王妃能解烈焱之毒？”
“看樣子是的。”
“你們的關注點是不是有些奇怪，難道不應該震驚太子居然那麼早就對皇上動了殺心嗎？”
“震驚的都麻……麻木了。”
“別的不說，蕭雲慶這樣弑父殺母的惡毒小人決不可能是天將祥瑞，換子一事絕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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