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話弱點感知
今天，顧醫要做一個實驗。隻見他手裡拿著那把土到掉渣的五四式手槍，對準了一塊金屬板。
這塊金屬板是鎏金質的，由強互力材料製成，是天狼星人的應用技術。
照理來說，彆說原始的火藥子彈，就算是最大功率電磁炮都打不穿它，強互力是亞原子間的作用力，也就是通常說的原子核，是自然界中最堅固的力，當分子與分子都以這種形式排列，會堅固到難以想象。
顧醫用精神感受著材料上每一顆分子，縝密如一的形態，絲毫沒有多餘的痕跡，以至於做簡單的乘法就能計算出分子的總數。
但是，這並不排除它上麵的弱點，過度的縝密也是一種失敗，可以讓人很容易找出排列規律，從而破壞它的結構。
他舉槍予以射擊，原始火藥子彈讓空氣充滿了硫磺的味道，發射時的巨大動靜足以驚擾周圍的人。
而子彈出膛時的動能，隻有可憐的600焦耳，比現代任何武器都要低了好幾百倍。
現在它麵對的，是世界上最堅固的盾，相比之下，它就如雨點般蒼白無力。
果然，子彈撞在金屬板上後，被無情彈開了，上麵甚至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但顧醫卻清楚地感受到，材料的分子結構鬆動了，就像一道漣漪，從被擊中的點開始向所有方向蔓延。
接著，第二發子彈出膛，這次命中了一個完全不相乾的位置。
緊接著，他朝這個位置不斷射擊，直到子彈用完。
隻見奇蹟發生了，材料整體開始震動，起初很慢，但之後就越來越快，最終發出一聲脆響，如殘渣般碎成一堆。
顧醫點了點頭，看來不管什麼物質，隻要不是單分子，都會有致命結構弱點，需要對物質進行整體的掃描並結合精準計算才能判斷出，一旦弱點受到攻擊，強度超過一個定值，就會發生整體結構坍縮，分子與分子丟失強互力，成為一堆碎渣。有些弱點不明顯，需要一次嘗試進攻後將弱點暴露。
而鎏金這種材料，自己以火藥子彈，需要多次攻擊才能予以破壞，如果是鳥槍的話，隨便一下就打壞了。
為了對付他們接下來的敵人，顧醫已經做足了功課，他要攻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時間還有四年，相信經過這四年努力，一定能有一戰之力。
一年前，楊博士帶來了一個壞訊息。
“根據第二批偵查蜂來報，距離我們一光年處，發現了敵人蹤跡。”
“一光年，”顧醫不由驚呼起來，“怎麼可能，之前不是說距離五光年嗎，現在才過了一年，哪怕外星人以光速飛行，現在應該還有四光年啊，”
如今的他已經不像過去那麼沒有常識了，至少懂得光速恒定原理。
“聽我說下去。”楊博士鄭重說道，“可能他們感覺被髮現了，於是使用了類似空間跳躍的技術，或者擁有喵喵號這樣的引力裝置，但這似乎需要條件，因為這次探測到的敵艦隻有一艘，他們隻跳躍了一艘過來。”
“隻來了一艘，”顧醫感覺稍稍放鬆了。
“是的，不知道會不會陸陸續續來更多。”楊博士擔憂道，“偵查蜂又被攔截了，而且我發現，敵人不是將偵查蜂擊落的，而是使用了一種奇特的乾擾技術，讓偵查蜂的量子糾纏失效。”
聽此一說，顧醫的心情又放鬆了一點，如果僅僅是乾擾的話，那還好說，至少沒那麼容易攔截自己的子彈了。
“繼續去看著它。”他指示道，“把確切方位告訴我，我也去偵查一下。”
現在他的感知力已經可以抵達大半個太陽繫了，還沒嘗試過更遠，這將是一大挑戰。之後的半年，他都在用感知探索茫茫宇宙，如今的他當然不可同日而言，對超遠距離的探索更為遊刃有餘。
終於，他就察覺到了高能物體，看來這就是楊博士所謂的先頭部隊吧，隻不過距離還太遠，感受不到清晰的畫麵，他舉起鳥槍，朝著那個大傢夥開了一槍，這樣做一方麵是威懾，另一方麵也算投石問路，就算一槍打不死對方，也能找到它的弱點。
就這樣又過了半年，子彈成功與敵艦接觸了，但期盼了那麼久的結果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手中鳥槍落地，他感覺人生從未如此黑暗過。
…………
這天，森淼一如既往在給機兵做著檢修，他將機體的每個零件都拆下來，測量尺寸是否合格，是否需要更換，磨損後的零件往往會丟失一部分質量，從而影響整部機械的運作。
當然了，作為資深機械師，他僅靠目測就能得到結果。
這個工作雖然瑣碎，但他不敢馬虎，因為細微的差池將導致機毀人亡，要知道，機兵是戰艦安全的重要保障，為了自己的生命，也為了對戰友們負責，他一定不能放過任何一絲隱患。
突然，他感覺到背後麻麻的，有雙目光已經注視他很久了。
他回過頭，看到一個細小的身影，大大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著地上的零件。
“是你啊，雪兒。”森淼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個新來的小姑娘，擁有團長的赦免權，不但不用限製她行動，還要給她吃好喝好。
起初，她隻敢在遠距離窺視，後來膽子大了，就慢慢靠近，而現在，她與他並肩蹲在一起，研究著地上的零件。
森淼看出她想要擺弄一下，於是問道：“你很喜歡機兵嗎，”
小雪點了點頭，她對機械的東西天生就很有好感。
“那你玩吧。”森淼並不排斥機械方麵的同好，“但我整理好的，你不能弄亂了。”
小雪沒有作聲，但用實際行動給出了迴應。
隻見她拿起幾個零件，開始學著他的樣子拚裝。
森淼看她專注的樣子，不由講解道：“這個叫液壓減震閥，作用是抵消機兵加速或者受到攻擊時的衝擊力，當然這隻是部件上的一個開關，那個叫啟軸器，作用是……”
小雪認真地聽著，對方講完一個，她就拿起另一個，也許一般女孩對這種事物很反感，但她卻是津津有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