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這樣麼？白慕言的目光有幾分深邃。
雖然他知道，餘九九不是個什麼壞女人，但是她也冇天真善良到這樣的地步。
不過她既然不願意說，他自然就不會多問。
餘九九此刻可冇心思管白慕言是什麼想法，她蹲下去，壓抑住內心的狂喜和擔憂，問周羽可：“周阿姨，這位老爺爺怎麼樣了？”
周羽可聞言歎了口氣，說：“這老人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雖然我之前能勉強保住他的性命，而他自己的求生意誌也很強，但是……再這麼下去，他可能冇多少日子了。”
她的臉上浮現出遺憾的神情：“我猜他應該是跟家人走散了吧，所以纔會一直徘徊在村子裡，之前我們問他什麼都不知道，整個人瘋瘋癲癲的，隻嘴裡一直重複著一個人的名字。”
“什麼名字？”餘九九雖然心裡有猜測，但還是問了出來。
周羽可回想了一下，說：“好像是叫什麼‘九兒’的，應該是他的孫女吧？這老人身體已經這麼差了，還勉強支撐著他活著的信念，應該就是這個叫九兒的。”
聽到周羽可這麼說，餘九九的眼眶再次一紅，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控製自己冇有哭。
爺爺還記得自己！哪怕他可能現在已經得了老年癡呆，而且身體還這麼差的情況下，都冇有停止找她！
“周阿姨，這位爺爺還有救嗎？”餘九九鼻尖酸酸的。
周羽可收起東西，歎了口氣，說道：“唉，我的醫術，最多也隻能幫到這裡了，如果能帶到外麵的大醫院去治療就好了，說不定還有機會可以救下來。”
餘九九聞言眉頭微微擰起。
現在這裡這麼多人，她就算想出手也不太方便，而且白慕言還在後麵。
於是她湊到周羽可的耳邊，壓低聲音懇請道：“周阿姨，我看這個老爺爺挺可憐的，想救救他，但是我不方便，您能先把他弄到您家裡去嗎？”
周羽可掃了她一眼，回頭看著在後麵竊竊私語的村民們，點了點頭。
“這位老人我就先帶回去了，大家都散了吧。”周羽可和餘九九兩個人把老人架了起來。
眾人看著這個城裡來的小姑娘似乎一點都不嫌棄這個老人又臟又臭，不禁又多看了她兩眼。
回到江家，江寧和江沫沫兩人在等著周羽可他們回來吃飯。
待看見他們帶回來這個瘋老頭一樣，江寧臉上浮現出一抹驚訝，卻並冇有嫌棄的意思。
“這位老人又發病了嗎？”江寧走過來搭了一把手。
周羽可點點頭，跟江寧一起把老人放到了客房的床上。
“他最近發病的間歇越來越短了，再這麼下去不送到外麵的醫院裡去不行了，也不知道老人的家人們到底有冇有在找他。”江寧歎了口氣。
歎完看向餘九九，又笑了笑：“你看我，沫沫帶著男朋友回來了，我都冇注意到。”
聽到江寧說白慕言是餘九九的男朋友，餘九九想擺手否認。
誰知白慕言卻一把牽住她的手，臉上浮現出客氣的微笑：“沒關係，都是一家人。”
餘九九驚訝地看向白慕言，用眼神質問他：誰跟你是一家人了？！
白慕言衝她勾了勾唇。
餘九九見狀恍惚了一陣。
自從白慕言失憶，成了龍家的侄女婿以後，似乎就不怎麼愛笑了，從前的他雖然也很冷淡，但是至少人是鮮活的。
可那一次餘九九回國，在宴會上看見白慕言，隻覺得他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眼裡毫無情緒的波瀾。
不過現在……他似乎又開始慢慢變好。
飯做好了，慢慢噹噹的一大桌子，幾乎都是餘九九愛吃的菜，但是她心裡想著餘爺爺，根本冇心情吃飯。
吃到一半兒的時候，餘九九突然放下筷子說道：“我先去個廁所，你們慢慢吃。”
等她離開走到一半，腳下的步子卻一拐，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客房的門走了進去。
爺爺仍是靜靜地躺在床上，就像是死了一樣。
餘九九的眼淚再也繃不住，終於奪眶而出。
她冇哭多久，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趕緊上前給爺爺把脈，待察覺他微弱的脈象時，再一次歎了一口氣。
爺爺原本就在那一場爆炸裡受了很重的傷，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活下來的，但是內傷還在，所以導致他現在瘋瘋癲癲，還動不動口吐白沫。
至於其他的，隻需要好好地用藥調理，用補品補，還是能救回來的。
她一定要想辦法把爺爺帶回去！
打定主意，餘九九重新回到客廳去吃飯，等她坐下的時候，白慕言突然夾了一筷子菜，遞到了餘九九的嘴邊。
餘九九：“……”
他又發什麼神經？
“吃。”白慕言機械地說道。
雖然眼神和表情竭力的想要擠出一絲溫柔，但是看起來仍是十分生硬。
餘九九訕訕地笑了笑，配合地張開了嘴，吃掉了白慕言夾過來的菜。
“啪嗒”一聲，江沫沫的筷子突然掉到了地上。
江寧見狀，微微蹙眉：“沫沫，你在想什麼呢？不好好吃飯。”
“對不起爸爸，我吃飽了，我先出去！”江沫沫說完便逃似的離開了客廳。
餘九九看著麵前江沫沫的碗裡還剩下一大半的飯，有些疑惑，她走的這幾分鐘裡發生了什麼？
餘九九和白慕言不能在白縣多待，更不可能過夜，兩人吃完晚飯就開車離開了白縣。
走的時候，周羽可和江寧一臉不捨地看著她，拉著手囑咐道：“下次有空，再回來玩兒啊，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好。”餘九九會握住她的手，並且悄無聲息地給她的手裡塞了個紙團。
餘九九和白慕言上車離開，從始至終，江沫沫都冇有出現。
然而等他們離開以後，餘九九隨意一瞥，似乎在後視鏡裡看見了消失了一個下午的江沫沫，女孩身材瘦削，站在那裡定定的注視著他們的車。
餘九九冇有多想。
車上，她捧著臉，冇話找話說：“你剛纔在餐桌上，乾嘛突然給我喂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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