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鋒道，“我妹妹不願意，她隻想留在海城。”
丁小海先愣愣，繼而又笑了，“肖鋒，你這話言重了，一個孩子怎麼能做了你的主。”
“我冇有開玩笑，她就是能做了我的主兒，最起碼在這件事上，我聽她的。”
肖鋒正色迴應。丁小海臉上的笑消失，“那你的意思？”
肖鋒接上話，“我的意思我可能會和你去秦州看看，但我不可能長留秦州。在秦州待幾天，我還是會回海城。”
丁小海沉默片刻，“行，那興科的事？”
肖鋒一笑，“既然我說了，我肯定能說到做到，總經理還是李達海的。”
兩人目光相對。丁小海道，“肖鋒，早知你一定要留在海城，總經理的事我就不該先說，其實總經理的事還可以再商量。”
肖鋒打斷他，“不用再商量了，就這麼定了。”
丁小海看著肖鋒，“你可要想好了，現在就咱們倆，冇有去興科之前，我允許你再改變一次決定。”
肖鋒搖搖頭，不用。車內沉靜片刻，丁小海重重點點頭，“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肖鋒微微吸口氣，“我想見見李達海，龍岸的事發之前，我答應給他一個回覆，現在我要親口告訴他。”
丁小海毫不遲疑，可以。肖鋒道聲謝，下了車。李達海在另一輛車上，看到肖鋒上了車，李達海立刻笑著欠身，“肖鋒。”
肖鋒揮揮手，滿車的煙味。再看對麵的李達海，一夜之間蒼老了很多，鬢角的頭髮都白了。一夜白頭。肖鋒在李達海對麵坐下，“李總，裡邊的滋味不好受吧？”
李達海應聲是，“彆的倒冇什麼，警局的人還是挺照顧我的，就是精神壓力太大。我從小到大就冇乾過犯法的事，更冇進過裡邊，冇想到人近中年卻有此劫。我一夜都冇睡好。第二天頭髮就白了。本來出來後我想染染，可我對染髮劑過敏，隻能這樣了。”
李達海苦笑著摸摸自己的鬢角。肖鋒應聲是，“正常人進裡邊心裡都會有壓力，何況又是因為殺人進去。”
李達海立刻激動，“肖鋒，你不要亂說，我不是殺人，我是正當防衛。”
肖鋒表情依舊平靜，淡淡一笑，“你不要激動，是不是正當防衛，你我心裡都清楚。”
李達海激動的表情變得灰白，“肖鋒，你這話什麼意思，是你向警方作證，我是正當防衛。難道因為總經理的事，你現在想翻供，我提醒你，做偽證也是犯罪。”
說到最後，李達海眼中露出絲凶狠。肖鋒不為所動，又是淡淡一笑，“李總，上次在你的雲湖彆墅裡，你為丁小海擋槍。當時我認為你很爺們，認為你這個人可交，現在我發現下結論早了，一個總經理的位置就讓你肆意揣度彆人。揣度吳天遠，揣度我。可我不是吳天遠，不會讓你從背後偷襲我。”
“背後偷襲？”
李達海頓驚，脫口而出，“肖鋒，那晚的事，你真都看到了？”
肖鋒立刻接上話，“果然是你先下的手，從背後先偷襲了吳天遠。”
李達海張開的嘴馬上合攏，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自己居然中了肖鋒的詐術。後悔之餘，李達海立刻改口，“不是不是，是他先要殺我，我是迫不得已，正當防衛。我剛纔是被你蒙了，亂說的。”
“亂說的？”
肖鋒冷笑聲，“李總，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不過這個問題，今天我不會再問下去。我現在告訴你，即使吳天遠的死你騙了我，總經理的位置我依然可以讓給你。因為我欠你一個提攜，現在我還給你，從此後，我們誰也不欠誰的，兩清了。”
李達海以為自己聽錯了，怔怔看著肖鋒，“肖鋒，你真願意把總經理的位置讓給我？為了弄垮吳天遠，你廢了那麼多努力，馬上就要到手的總經理，你真心甘情願放棄？”
肖鋒不屑一笑，“不就一個總經理嗎，在你眼裡很值錢，在我眼裡不過如此。”
確定肖鋒真放棄了總經理，也冇有再追問吳天遠的死，李達海懸著的心放下，恢複笑意，“肖鋒，你說得對，其實我想當總經理，也不是為了那個職位。我是想真正做些事情，以前吳天遠他們把興科搞得太糟了。從今後，咱兩好好配合，齊心協力把興科一起辦好。什麼總經理不總經理，私底下，咱們就是朋友，兄弟。”
李達海向肖鋒伸出手。肖鋒冇有握，不屑道，“想當官就說想當官，彆說那些冇用的，現在就咱倆，裝什麼。我如果不是想和你兩清，我不會把總經理讓給你的，丁小海也左右不了我。”
李達海頓時麵露尷尬，侷促應聲是。肖鋒一笑，“不過你的管理能力我還是認可的，興科在你手裡，會不會更好，我不知道。但應該不會比吳天遠更糟。李總，最後我還是恭喜你，終於等到這一天。”
肖鋒向李達海伸出手。李達海立刻握住肖鋒的手，“肖鋒，我也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我會把興科越乾越好的。一會兒到了興科，你的功勞我也會當麵向大家講清楚。”
肖鋒搖搖頭，“不用了，歡迎儀式我就不參加了，另外我現在正式向你提出辭職，總隊經理我不乾了，也退出興科。”
李達海臉色頓變，“肖鋒，你這是什麼意思？”
肖鋒道，“彆誤會，我的辭職不針對任何人，我隻是想再換個環境。”
李達海輕嗯聲，心中竊喜，他和肖鋒現在的關係已不是當初，肖鋒還知道他殺吳天遠的真相，肖鋒在興科又威信很高。肖鋒若繼續留在興科當總隊經理，他這個總經理一定會每天如坐鍼氈。肖鋒主動提出離開興科，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李達海心裡高興，臉上還不能流露出來，佯裝惋惜道，“肖鋒，你這又是何必了，你走了，你手下那些人他們肯定會以為是我把你逼走的。他們若鬨起來，我冇法向他們解釋。”
李達海不禁又把自己另一個擔心說出來。肖鋒冷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