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群臣不由麵麵相覷,此事,彆人躲都來不及,陳軒,卻還要往上貼?
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他圖什麼?
老皇帝目光幽深,眼睛死死盯著陳軒,許久,才緩緩開口。
“準!退朝!”
老皇帝一走,群臣也慢慢散去。
齊封走到陳軒麵前,微微一笑:“陳大人高風亮節,實在是我等楷模啊!陛下能有像陳大人這樣的臣子,實乃陛下和大楚之福啊。”
齊封話語平淡,可兩個陳字,卻故意咬得很重,意有所指。
陳軒眉頭一挑,裝作什麼也聽不懂。
“國丈謬讚了,和你相比,我可差了去了。”
齊封搖搖頭:“希望陳大人早日找出此人,儘快將陳家血脈,全部殺絕纔是,否則,後患無窮。”
“這就不勞國丈費心了。”
陳軒話語冷了幾分,說完,轉身率先往外走。
齊封並冇有追上去,看著陳軒的背影,目光深邃。
而陳軒不敢有絲毫耽擱,一溜煙來到戶部,和吳中要了平南王乃至其三族、部下的所有資訊,一一檢視起來。
絕大部分的名字上,都化了一個大.大的叉,表示這個人,已經被斬首。
平南王陳家三族,毫不例外,全部被處決。
再看陳輝,為平南王左膀右臂,戰功赫赫,依舊在斬首之列。
而其妻子吳氏,長子陳豪,乃至仆人婢女,全部發配邊疆。
倒是次子那一頁,似乎被刻意撕去了,其餘卷宗,也冇有絲毫記載。
“大人,關於陳輝次子的資訊,戶部的確冇有絲毫記載,被撕去的這一頁,應該是平南王所為,隻是年代太過久遠,涉及之人都以死去,無從考證!”
吳中在旁邊,小心翼翼的解釋。
陳軒點點頭:“也就是說,整個大楚,現在已經無人知曉陳輝次子的名字?”
吳中想了想,還是點頭:“應該是這樣的!陳輝次子平時深居簡出,見過的人也極少,想要把他找出來,可謂大海撈針啊。”
聞言,陳軒總算鬆了口氣。
的確,按照極少的記憶,從小時候起,前身極少接觸外人。
平時見到的,也都是平南王親信,至於名字,更很少有人提及。
哪怕知道是平南王之子,可他從來冇喊過平南王一聲爹爹。
以至於除了平南王和陳輝夫婦,無人知曉他真正身份,甚至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人。
平南王為了保留血脈,還真是費儘苦心。
還好自己穿越了過來,要不然,這唯一一絲血脈,估計也保不住。
“現在看來,隻剩齊封口中,被關在天牢裡的平南王舊部了。”
陳軒喃喃自語,看得一旁的吳中直冒冷汗。
“大人,平南王一事,水太深了,一不小心,就會被牽連其中,您又何必……”
陳軒搖搖頭:“我心裡自有打算,你即刻排查所有可能認識之人,包括平南王舊部,凡和此案有關之人,不得有絲毫遺漏。”
“是!”
安排好事情,陳軒又一路趕到刑部。
之前,他一直在夾縫中求生存,一直在刻意忘記自己平南王之子的身份。
可如今,他不得不直麵這一切,在此之前,必須瞭解所有前因後果才成。
“陳大人,你果然來了,你要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
刑部!
孟天輝表情玩味,似乎已經等待多時。
陳軒上前一看,有關平南王所有卷宗,都已經全部準備好了。
“喲,孟大人也挺上心的嘛!”
“哪裡哪裡,為陛下分憂,是本官的榮幸啊,陳大人,請吧!”
陳軒也懶得廢話,拿過卷宗,一一查閱起來。
而卷宗上的內容,和他記憶中一般無二。
平南王陳忠明,大楚貧苦人家出生!
八歲從軍,戎馬四十年,曆經大小戰事不下百起,戰功赫赫!
十八年前,南邊燕國入侵,大楚岌岌可危。
關鍵時刻,平南王僅靠十萬大軍,不但搶回南方十餘坐城池,還將燕國的大軍,全部趕回老家。
此一戰,徹底奠定他在中原的威名。
更加封平南王,成為大楚第一位異姓王,大楚戰神,為萬名傳頌。
可自此之後,卷宗上風雲突變。
十年間,平南王一族徹底崛起,野心也進一步膨脹。
不但在朝中不敬君王,不和大臣。
陳家子弟,更在京中飛揚跋扈,欺壓平民,致使大楚怨聲載道,朝中烏煙瘴氣。
四月前,更鼓動手下大軍,意圖刺殺陛下,顛覆朝綱。
幸得鎮北王及時救駕,平南王手下將軍鐘晉迷途知返。
不但安撫大軍,更主動揭發拿下平南王,立下首功!
陛下念在平南王之功績,夷三族,其餘發配邊疆!
從此,平南王一族,徹底消失在大楚。
以上,便是平南王的生平,和案件的大小經過。
其中曲折,上麵寫得清清楚楚,可陳軒卻不禁皺起眉頭。
一來,按照記憶,平南王忠心耿耿,戰功赫赫,又豈會謀反?
二來,就算謀反,也勢必經過數年謀劃,又豈能如此草率?
三來,卷宗上說平南王一脈欺壓百姓,朝朝中烏煙瘴氣,可陳軒穿越至今,從未聽過任何人,說過平南王一句壞話。
反倒是連呼可惜,諱莫如深。
看來,這其中,果然另有緣由。
甚至於如陳中勳所說,老皇帝不但忌憚平南王勢大,而且覬覦陳家寶物,所以精心設計了一齣戲,斬草除根?
陳軒閉著眼睛,那種陷入了巨大漩渦的感覺,再次油然而生。
難不成,平南王早就預感到一切,特意讓陳中勳把神龍訣交給自己。
再通過自己的手,推翻老皇帝,報此血仇?
如果真是這樣,那未免太過可怕了。
“這鐘晉,又是何人?”
孟天輝目光淩厲,隨口解釋:“鐘晉,是當初平南王一手提拔的左膀右臂,素有小平南王之稱,為平南王大軍的接手者。”
“曾追隨平南王十餘年,卻在平南王謀反時,背叛了平南王,並主動揭發平南王罪行,將平南王繩之以法。”
哦?
陳軒聽了,不禁再次皺眉。
平南王看人的眼光,應該不會差,又為何會提拔一個白眼狼?
還是真的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