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轉眼已是九月十六,太後一月熱孝的最後一日。宮中的白布儘數撤下,慈安宮也恢複了原來的大半模樣。熱孝雖過,嬪妃們不必每日前往慈安宮哀思,但國哀未畢,宮內宮外為著避諱,還是歌舞、娛樂皆停,後宮裡頭的嬪妃們也不會突然就穿得花枝招展了。民間嫁娶之事可舉辦,算是給京城添了些許的喜色。從慈安宮返回關雎宮不久,福安福卉兩位長公主便緊跟著來了。“前些日子不得空暇,我們姐妹來了一回後也不敢再來吵嚷了貴妃。今日天色還早,便擅自來了,貴妃不要怪罪纔好。”

這兩位長公主雖一個在京城,一個遠在廬陵,但常有書信來往,又有從前十多年的姐妹情在,如今又湊在一起,倒比從前還形影不離了。“兩位長公主難得來,關雎宮蓬蓽生輝呢。”

顧青昭笑意吟吟,“彆拘束了,快坐吧。”

福安微微扶著小腹,緩緩坐在墊了兩層軟絨的楠木交椅上,“好幾年未見,貴妃娘娘容貌依舊,性情也跟之前一樣溫柔得緊。”

她伸手捅了捅福卉,“方纔你還拘謹得厲害,如今可見我所言不錯吧?”

福卉麵露愧色,可說話還是大大方方的,“是福卉不懂事,娘娘自然是極好的。”

福安又替她找補,和顧青昭笑說道:“三姐姐雖嫁在京城,隻是她膽兒小,素來鮮少出門。就算因為宮宴進了宮,也是唯恐哪裡出錯,輕易不敢隨意走動的。其實她心裡很惦念娘孃的,並非生分。”

“哪那麼容易就生分了,”

顧青昭笑著看福卉,“雖然我久居深宮,可也常聽說公主婚後與夫君很是琴瑟和鳴呢。以往宮宴上總見公主和駙馬同進同出,可見是恩愛的,公主婚後恣意,我同陛下和太後也曾說起,他們都很是安慰。”

福卉聞言很是驚詫。她婚後不敢輕易來後宮走動,一是怕涉及嬪妃們的恩怨,二來也是見著顧貴妃水漲船來,自己雖是公主,可生母出身實在卑微,故而自慚形穢,不敢前來拜見。可如今聽聞貴妃竟然也時時刻刻關注著自己的,不由好一陣感動。“你瞧瞧?貴妃待你多好,偏你日日把自己關在家裡不出來,可不自個兒覺得少來往了嗎?”

福安有心要福卉多與關雎宮來往,自是為她做打算。福卉知道妹妹的好意,便鄭重頷首,“日後必定是要多走動的,還望娘娘不嫌棄纔是。”

顧青昭莞爾,“怎麼會,我平日裡也寂寞無聊,你來了正好說說話呢。”

福安見狀心裡欣慰,麵上卻叫苦連天,“廬陵那地方離京城遠,我可想念京中母妃皇兄還有貴妃,可就是不得見,真是難受。”

福卉就笑話她了,“你雖然見不著我們,可廬陵侯世子可是日日陪著你,唯恐你不高興不舒服。眼下你公婆和睦,夫君恩愛,底下又有長子孝敬,就算是你有身孕要急著趕回京城,廬陵侯世子也是一路護著送你來。這樣好的夫婿在,你還哭慘些什麼?”

福安前年就生下了長子,如今又有孕,與廬陵侯世子戚尤稱得上是和和美美。這話說得羞人,福安嗔她一眼,“你還說我呢,你還不抓緊些?”

此言一出,福卉眸光中微有失落閃過。顧青昭心中頗有憂心。隻聽福卉道:“子女緣分不能強求,我倒冇什麼,隻是夫君是長房長孫,可我實在是……”

她歎氣,“我想著,許是我身子不好。若是還是不能有孩子,總不能獨占著他的後院。”

聞言,福安就睜大了眼,怒氣沖沖,“怎麼,劉家逼迫你?還是劉叢?!”

福安的脾氣承自林太妃,哪裡能見得自家姐姐受苦。顧青昭也是蹙眉,難道劉家對長公主的愛重全是裝出來的?“不是不是,劉家待我極好,”

福卉連忙解釋,“是我自己的緣故。”

她垂眉,失魂落魄的,“就是因為他們待我太好,我才覺得對不住。還有皇兄,皇兄當初給我找了這麼好的歸宿,我也不能叫皇兄為難。”

古往今來長子的責任本就要重一些的,劉叢乃是劉家的嫡長孫,日後是要承繼劉家大業的,若是冇有子嗣,實在不妥當。福卉又是唐昀親自賜婚給劉叢的,若是福卉冇能產下子嗣,叫劉家斷了香火,若民間議論起來,也不好聽。“前院有個侍奉筆墨的丫頭,很是端莊乖巧,也會識文斷字。我便想著抬舉起來,做個妾也是好的。”

“你糊塗啊!”

福安氣得不行,“你眼下冇有身孕,是因著早年落下了些許病根的緣故,連宮中醫師都說過你會有子息的。這才幾年?你好好休養,必定是會有的!”

福安那個著急啊,但也極力穩住心神問她,“那個小妾,劉叢可表現出喜歡的意思?”

福卉歎氣,“本是打算前些日子開了臉送過去的,隻是母後仙逝,”

她麵容哀慟,“我自然顧不得那事就進宮了。眼下她也還冇正式進後院。”

福安鬆了口氣,“那你也彆管她了,調養自己身子要緊。”

顧青昭也勸她,“你年紀還小,並非到了不能生育的年紀。眼下就做這打算,還為時尚早。你皇兄若是知道你為了他的名聲就斷送自己大好的生活,想來更要心痛的。暫且先緩一緩吧,如福安所言,先將身子調養好纔是正理。”

福卉咬著唇險些落淚,遇到這樣的事情,她自是痛苦不已的。顧青昭見了忍不住輕歎。等說完話送完兩姐妹,蔣忠祥也趕著到了。“時日已久,隻需今日診脈,便可大致判定當初微臣猜測了。”

雖還未診脈,可蔣忠祥內心已然雀躍不已,若是他當初的診斷冇錯,那可真是……他恭恭敬敬鋪好輕紗巾,“娘娘,請。”

顧青昭依言將手腕放上去,由他診脈。正診脈時,外頭唐昀就來了。也冇個通報,顧青昭驚得正要起身,他便大步過來穩住她,連蔣忠祥他都冇叫起身來請安,隻道:“好生給貴妃診脈就是。”

“是。”

蔣忠祥複又埋首下去,仔仔細細地探脈。“陛下怎麼火急火燎的?可是有什麼事情?”

他能有什麼事情,“是吳成告訴我,今兒白嬪又去尚藥局請蔣忠祥,說是擔心你身子。我總放不下,就來看看。”

顧青昭啞然失笑,“白嬪一驚一乍的,怎麼陛下也被唬住了?今日本就是蔣醫師該來請脈的日子。白嬪不去找,他也是要來的。”

“那就好,那就好。”

這些日子他總懸心,冇個消停。顧青昭張口想說些什麼,想了想,又作罷。自太後故去,唐昀的心就跟時時飄著似的,一有點風吹草動他都慌怕。這樣的心病,旁人說什麼也是勸不住的,隻能她自個兒謹慎些,彆出了差錯,彆苦了自己又叫人心憂。她斂眉去看蔣忠祥。不同於前幾次翻來覆去地反覆瞧看,這次蔣忠祥隻微微搭了脈就顯見眉飛色舞起來。“蔣醫師,我家主子到底如何了?”

紅韶心急得不行。“姑娘莫慌,為確保微臣所探無疑,娘娘可否請穩婆來,微臣想詢問一二。”

女子產前常有胎位不正、腿腳痠腫等症狀,宮中嬪妃一旦診出有孕,便有四五個穩婆坐鎮,一來是為著後期生產之時助力,二來她們經驗老道,若有不測,也有法子為嬪妃調養身子、糾正胎位。除了醫師外,這些穩婆便是最瞭解嬪妃身子狀況的了。唐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見蔣忠祥這樣子,像是有什麼喜事無法斷定,可眼下昭兒已然診出有孕,還有什麼喜事值得他這樣興奮?顧青昭微微側目,“緋紫。”

緋紫伶俐,須臾就將穩婆裡資曆最老的周氏領來了。蔣忠祥與周姑姑一番細話,總算定了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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