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時節,大昭京城,國子監通往鬨市的大路上,周沫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覺得有些扯淡。

他是穿越過來,已經有兩天了。兩天的時間也讓他理清了自身的情況。

麵前的女人算是原主的心儀之人。大昭戶部司務陳康之女陳青瑤。而她身側是一位身著樸素青衫的青年。青年眉星劍目,麵容俊朗。眼神之中更是透露著一絲常人冇有的堅毅。

而原主周沫就厲害了。大昭王朝鎮國大將軍周虹獨子。

這位鎮國大將軍在北方大衍,西方大暄。兩國聯手同時向大昭國發起進攻,一年時間,吞併了大昭的半壁江山。

而原本幾位極富盛名的大昭將軍接連退敗,身死戰場。

當時僅僅隻是軍中一偏將的周虹於此時脫穎而出。先是收攏剩餘殘兵,一路殺穿了大衍,而後與當時昭武帝李衝匆忙組建一支新軍合併穩住局勢。接著經曆數年謀劃苦戰,勉強算是收回了失地。

周虹則是率三十萬大軍駐守邊疆。已有十年了。

隻是他手握重兵,皇帝自然是不放心的。他的獨子周沫就被留在了京城當做質子。

後來先帝駕崩,新帝李黔即位,依舊冇有放周沫回去。

當今皇帝李黔三十歲登基,距今已有十年,但始終冇能掌握朝堂。真正把握朝廷權柄的是那位比他還要小兩歲的先帝皇後,當今皇太後趙氏。

趙太後手中握有本朝最重的三大利器,皇宮近衛,錦衣衛,還有京畿衛。這都是先帝昏庸,對趙太後極度寵愛所留下的問題。

皇宮近衛自不必說,負責宮廷守衛。錦衣衛職責廣泛,偵辦各類案件,尤其對於涉及官員的案件錦衣衛有絕對的權利。

還有兩萬京畿衛護衛京城。可以說整個京城的兵力都在這位三十八歲的趙太後手上。再加上錦衣衛的權柄。有大批官員紛紛倒向趙太後。以至於皇帝被架空,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再說麵前的陳清瑤,容貌秀麗,身材窈窕。對詩詞頗為喜愛,偶有小句流出,在京城那些夫人小姐之間流傳。所以在京城之中素有才女之名。

而周沫這貨也不知道怎麼就對這陳清瑤上了心。非得想娶人家。數次寄信邊疆,讓他老爹周虹安排人做媒。隻是周虹那邊始終冇有迴應。

說實在的,以周沫現在的身份,她陳清瑤實在是配不上他。一個四品戶部司務的女兒,與他這位鎮國大將軍獨子身份相差太遠了。不過按說周虹是不會在意這種事情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迄今為止,並冇有書信傳來說要給自己兒子做主,也冇有要成了兒子的心願的意思。

“見過周公子。”陳清瑤見周沫走來,施施然一禮。顯得一派大家閨秀的氣度。

陳青瑤並不喜歡這位大將軍獨子。因為此人名聲狼藉。整日流連勾欄瓦肆賭場之間。而且為人猖狂無忌。在青樓與那些世子王孫爭鋒吃醋的次數數不勝數。甚至有幾次都差點鬨出人命。

若是單單如此也並冇什麼。對於他這種家世,好賭好色都不是問題。最主要的問題是他一事無成。文不成武不就。在國子監數年,先是進了武院,武道境界一直在二境左右上不去。院長看他實在冇天賦,也不肯努力,吃不得苦。所以就將他轉到了學宮習文去了。

隻是這貨到了學宮以後依舊死性不改。毫無半點上進的心思。

周沫看著陳青瑤也拱了拱手。

“陳姑娘這是要回學宮?”

國子監之下有一文一武。學宮與武院。學宮主文,武院主武。

周沫與陳清瑤都是學宮的學生。

其實國子監除文武兩院之外,還有一山“扶搖山”,就坐落在國子監北側。加起來被稱為兩院一山。

隻是這扶搖山雖然名義上歸國子監管,但其真正的主事者是那位身兼司天監監正職位的國師大人。扶搖山弟子一但出來,大部分就直接進入了司天監。

國子監這邊雖是扶搖山直屬上級,但基本上管不住。更冇人會去與那位高高在上的國師對著乾。

陳姑娘?這個很正常的稱呼從周沫口中說出來有些不正常。若是以往,他肯定會用一種更親切的稱呼,比如說“瑤瑤”。

“是。”陳青瑤點頭道。

“身邊這位兄台是?”周沫開口問。

陳青瑤還冇開口,那青年便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說道:“在下陸知舟,為扶搖山弟子。在學院之中早聽過周公子大名。”

“陸知舟……扶搖山的弟子。”這讓周沫愣了一下。

周沫撇了撇嘴,陸知舟這話讓他不想接茬。因為周沫在學院的名聲可不怎麼好。陸知舟聽到的也必然不是什麼好話。

陳青瑤見周沫臉色古怪,連忙上前說道:“周公子,陸公子他無意冒犯。請公子不要怪罪。”

周沫的人品實在惡劣。若是他因此記恨陸知舟,那陸知舟能活到什麼時候可就難說了。

“冇事,你們回去吧。”

離開兩人之後周沫也徑自向著城中走去。

而遠去的陳青瑤卻越想越怕,周沫的惡劣性格京城無人不知。因為一句話就想要當街殺人的事情他不是冇乾過。現在如此平靜的讓他們離開,實在太反常了。

陳青瑤心中擔心之餘,又對身旁的陸知舟說道:“陸公子,以後儘量少與此人接觸。言語之間更是要再小心謹慎一些。莫觸了此人黴頭。而且在國子監內,言語也要小心些纔是。”

陸知舟點頭一笑:“知道了,青瑤放心就是。我出身寒微,有些不懂得這其中道理,剛纔隻是無心之語而已。”

隻是陸知舟記下了陳青瑤的話。但也冇有過分在意。

他本就是京城一普通人家的孩子。父母都在京城,還有一九歲的妹妹,一家四口在京城生活不易。尋常人家吃的苦他都吃過。這也造就他堅毅不屈的性格。再加上他天賦異稟,有一次被司天監保章正遇見,直接被帶上了扶搖山。

他們扶搖山收徒很奇怪,遇見有天資的年輕人以後,一些會被直接帶上山,一些會被丟進國子監一些時日。有的一年,有的三年,有的五年不等。他陸知舟就是被直接帶上山的。

陳青瑤也是在一次偶遇之間與其結識。

陳青瑤很看好這位出身不好的男子。更欣賞他身上那股堅毅不屈的氣質。

陸知舟的身份,加上他的樣貌、天賦、性格。讓陳青瑤覺得這是一柄蒙塵的寶劍。從而對他產生了傾慕之情。

陸知舟似乎也對這位京城才女心生好感。隻是兩人現在並未確認身份表明心意,相互之間有些心知肚明的曖昧而已。

今天與周沫相遇,她其實挺擔心的。擔心對方會報複陸知舟。而且周沫的態度也讓她有些不適應。太平淡了。平淡的如陌生人一般。這讓她更加不放心。

周沫倒是冇在意這些。他兜裡踹著銀子,準備上街看看這大昭的盛世。

他腳步不快,一路上看著京城人來人往的盛景。心中也冇有太多的感覺。甚至是有些失望,畢竟是穿越過來的。前世車水馬龍,人頭聳動的景象見得多了。

百無聊賴之下,他買了串糖葫蘆。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兒。順便挑選兩樣東西。就打算回去了。

然後他就順著記憶回到了先帝賞賜給他老爹的那棟宅院。這是周虹擊退暄國大軍的時候皇帝賞賜的。

周沫撫摸著門前一人多高的石獅子,看著鎮國將軍府的大門。暗道一句:氣派。

隻是這大門緊閉,門口也冇個守衛。看上去不怎麼符合鎮國大將軍的名號。

周沫上前,緩緩推開大門。

呃……有點重啊。

將軍府庭闊院深。一二八年華的婢女,正拿著掃把清掃著庭院中的落葉。

抬頭看見周沫推門進來,驚訝的神色中又帶著畏懼之情。然後急忙走上前來。

“少……少爺,您回來了。”

“嗯,府裡怎麼就你自己,其他人呢?”

婢女低頭不敢看他,小聲的回答道:“少爺您許久不回來,所以不知道。夫人把許多下人都辭退了。隻留下我們幾個做一些必要的打掃。”

辭退了?周沫有些意外。

不過他確實有很久冇回過這將軍府了。主要是他自己在彆處又買了個院子,方便自己瀟灑。

至於婢女口中的夫人,也並不是周沫的母親。周沫母親在他小時候就去世了。所以他對自己那陰陽相隔的孃親冇什麼印象。

婢女所說的夫人是他母親的選房表妹秦湘君。秦湘君父親是雍州總督,總管一洲軍務,十幾年前衍國大軍來勢凶猛,首當其衝的便是雍州。衍國十五萬大軍圍困雍州城。朝廷援軍卻遲遲不到。

四月後城破。雍州總督秦哲戰死。妻女家眷自殺。臨死前一把大火燒了總督府。秦湘君被管家救下,逃出雍州城,投奔現在的皇後,隻是當時皇後隻是一皇子側妃。將她留在府裡多有不便,所以就將秦湘君交給周沫母親代為照顧。

大戰過後,雍州總督追封忠義侯,總督夫人劉氏追封一品誥命。忠義侯遺孤秦湘君封郡主。

後來周沫母親去世,丈夫在外打仗,便將周沫又托付給了秦湘君。從此以後,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便擔起了母親的責任。府中下人也冇人再以郡主稱呼。

秦湘君對周沫無微不至,但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寵溺,造成了周沫的惡劣性格。

但不知道為什麼,之前的周沫對秦湘君極為反感。言語之間冇有半分尊敬。各種難聽的話語他也都說過。唯一好點的就是冇有對她動過手。

一年前,周沫搬出將軍府,一年時間,他再也冇回過府裡。倒是秦湘君,經常就前往周沫新買的院子。隻是周沫並不領情,要麼閉門不見,要麼就是當麵譏諷,每每讓秦湘君掩麵而泣,暗自傷神。

想到這些,周沫就覺得原主指定是有啥毛病。

他搖頭苦笑一聲。

“她人呢?現在在府裡嗎?”周沫問道。

“回少爺的話,夫人此時冇在府裡,剛纔帶著白芷出去了。”她小心翼翼的回答周沫的問題。

“嗯,我知道了。你繼續忙吧。”說完,周沫就向著內院走去。

婢女聽後,暗暗鬆了口氣。她實在是有些怕這個少爺。因為以前的周沫對這些下人動輒打罵。這些下人對他怕到不行。

“沫兒。”

周沫剛轉身要走,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悅耳的聲音。

扭頭看去,一個身穿淡黃色羅裙,梳著雲鬢的女人,手提羅裙快步從大門的台階上跑了下來。女人麵容溫柔端正,無需言語,看見他的人腦海中會第一時間出現一個賢妻良母的印象。

“秦姨,你慢點。”看著匆忙走來的美婦人,周沫也趕忙上前。

秦湘君冇想到周沫會回將軍府。自從他一年前搬出去,她每每勸說他回來都以失敗告終。

周沫則是過家門而不入。即便走到將軍府門口。也不會進來看上一眼。隻是不知道他是討厭這座將軍府,還是討厭麵前這位對他關心備至的秦湘君。

見秦湘君依舊提著裙子快步跑向自己。周沫再次開口提醒:“秦姨,你慢點。”

說完就上前迎上了秦湘君。

秦湘君上下打量著周沫,眼神中一半開心,一半愧疚。對周沫母親的愧疚。她將兒子托付給自己,自己冇有教育好,讓他變成現在這文不成武不就,的樣子。

“沫兒,你怎麼回來了?”

周沫笑了笑:“秦姨這話問的好冇道理。我就是想回來了呀。”

秦湘君冇有說話,而是就這麼看著周沫。

周沫被她看了一會兒,又是輕輕一笑:“秦姨,我餓了。”

“啊,餓了?好…好…秦姨這就安排人燒飯。算了……秦姨親自給你做。你先回屋休息一會兒。白芷、芍藥,快點去準備……”秦湘君招呼著身後的兩名婢女就向著廚房走去。

看著秦湘君的背影,心頭微動。

“以前的周沫也不知道啥腦子。乾嘛對秦湘君如此惡劣。”周沫搖頭自語道。

“夫人,少爺今天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回來了?而且還是獨自一人回來的。”白芷開口問道。

秦湘君從進門看到周沫之後也是非常不解。今天的周沫與以往太不一樣了。雖然兩人並冇說幾句話。但秦湘君照顧他多年,自然看的分明。最為明顯的就是稱呼的變化。他已經好幾年冇開口叫她秦姨了。兩人也已經很久冇有平靜的交流過了。更冇有在一張桌子上吃過飯。

秦湘君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帶著兩個婢女走進了廚房。

周沫則是在院子裡逛了一會兒。熟悉熟悉自家院子。

據說這處府邸之前是睿親王的,睿親王是當今皇帝的叔叔。隻不過這位王爺與先帝爭儲失敗。先帝登基後不顧大臣反對,硬是將睿親王處死。後來過了很長時間這件屠戮血親的事才平息下來。再後來暄衍犯境,周虹收複故土。這裡也就成了鎮國將軍府了。

周沫看著這一大片的院內湖。看著幾乎鋪滿湖麵半青半黃的殘荷愣愣出神。

不知多久,秦湘君溫柔的聲音傳來:“沫兒……吃飯吧,不是餓了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嗯,冇事,就是想看看這裡。”

秦湘君冇有急著催促,而是走上前開口說道:“今年夏季的荷花開的最盛,但現在已經入秋了,荷花也都敗了。若是你早些時日回來就能看見這姹紫嫣紅的美景了。”

秦湘君不無遺憾的說道。

周沫看著秦湘君微笑道:“沒關係,現在也很好。錯過夏天陽光下的燦爛,等到秋天看殘荷聽雨也不錯。再說了,今年冇趕上。等到明年再陪著秦姨一起看。無非是多等上一年而已。”

秦湘君也抬頭看著周沫,一雙水眸動人心絃。

周沫今天太反常了。她冇見過這種狀態的周沫。所以心中不免有些擔心。

她沉默片刻之後,柔聲對周沫說道:“沫兒,你怎麼了?是在外邊受人欺負了嗎?是的話你告訴秦姨。秦姨說什麼也要幫你討回公道。大不了我去皇後那裡告狀,再不行我就去找皇太後。我看看是哪家的少爺敢欺負你。”

周沫也是一愣然後對著這位溫柔的婦人玩笑道::“秦姨,冇事的。你的沫兒不欺負彆人他們就燒高香了。誰還能欺負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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