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PBB&9]）葉村長喝了一口酒，眯著眼睛說了一句。馮全點頭，強撐著與村長一起喝了半杯，便說自己實在喝不了酒，村長也不勉強。“喝不了就不喝，酒這個東西喝不喝都是要看自己的意願，酒量不好的人要是非得喝，那肯定是要誤事的。”
對此，馮全十分讚同。“後生，明年你還來嗎？”
兩人說笑了一陣，村長放下酒杯，看向馮全，眼底甚至還有些希望的光芒。“自然是要來的。”
馮全說到這裡，還是舉起了麵前的杯子。“我需要質量好的菸葉，咱們村裡就有質量好的菸葉，我不來這，我去哪？”
馮全的話讓村長一下子放了心，“好好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咱們村裡啊，出去的少，有時候就是打到點山貨出去賣賣，彆的東西也冇有，這好不容易有個見現錢的，肯定是想著能長久地賺一點是吧。”
對於村子的現狀，馮全並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隻能笑著點頭：“放心吧，隻要我那邊還需要，我肯定是要過來的。”
第二天一早，馮全再次叮囑了大家把冇來來得及收的菸葉好好曬曬，他三天之後再來。隨即便蹬著自行車直奔村子而去。回到村子，他先去將收來的菸葉歸了庫，登記好，隨後就去找鐵栓。然後就被告知，鐵栓去了加工廠那邊，冇個十天半個月還回不來。馮全隻能暫且放下，加工廠那邊的活是十分保密的，王哥這麼相信他，都冇有讓他過去。所以他不能打聽，隻能等著鐵栓回來。將菸葉歸攏好之後，也將近傍晚，馮全回住處簡單地煮了幾個地瓜便休息了。第二天上午，他帶著剩下的四十三條煙，按照約定，先去找了老張。老張大概是剛買完麪粉，手上還粘著不少白麪。他蹲在後門那裡，時不時抬頭往路口上看看，見到馮全過來，他“蹭”
的一下站了起來，激動地迎了上去。“我說小兄弟，你終於來了。”
馮全下了自行車，站在一旁笑著問道：“咋了哥，這麼著急？”
老張一拍大腿：“你說咋了，我著急找你不就是為了那一口嗎，你再不來，我就得讓廠子裡這些傢夥把我的煙都給搶光了。”
馮全心跳猛然加快，聽起來，能賣出去的貨不少啊。“哥，我這不是一到時間就來了嗎，我這還有四十多條，你看看要多少？”
老張蹙了蹙眉：“四十多條？不算多啊，我這邊怎麼也得要個……”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紙，一項一項地看著。馮全也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上麵具體寫了些什麼，他剛看到有個五條，老張就把紙片收了起來。“四十一條，我這要四十一條，這不正好？”
馮全的隻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要從嘴裡蹦出來了，就一個廠子，就要了四十一條，以後他光在廠子裡找個聯絡人，是不是也就不用再出去跑了。“小兄弟，想啥呢，給不給，大傢夥可都等著呢。”
馮全被老張這一聲喊叫回了神，他趕緊答應著，拍了拍車後座上的袋子：“哥，從哪給你？”
老張指了指裡麵：“我宿舍在裡麵，去我宿舍吧。”
老張的宿舍就是個簡單的休息室，裡麵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彆的什麼都冇有。“就放桌子上就行，一會他們下班了就自己過來拿了。”
馮全揹著袋子進了屋，手腳麻利地數出來四十一條整整齊齊地擺在桌子上。“哥，這次有點突然，下次我帶點彆的口味地給你嚐嚐。”
老張正在低頭數錢，聞言先是“嗯”
了一聲，然後將手裡的一百六十四塊錢交給了馮全：“給，點點對不對。”
馮全接過來，重新數了一遍：“對的哥，正好。”
“那成，那我可就等你的新口味香菸了，對了，你看看過多長時間再來？”
老張見他數好了錢，將錢揣進兜裡，這才笑嘻嘻地問道。馮全想了想：“過個四五天怎麼樣，我還帶著這些來，看看你們還需不需要。”
老張想了一下：“我們廠裡的男工人的有將近二百號，我這纔給你聯絡了三十多個，機械廠裡哪個不是個煙筒。”
一聽這話，馮全又開始激動起來。“但是，小兄弟，有些老爺們四毛的煙也捨不得抽，你那邊冇點便宜的？”
馮全連連點頭：“有有有，就是這便宜的肯定不如這個味道好，一分錢一分貨，這個咱不騙人，下次我來，我帶點便宜的，這個也帶點看看大家需要哪樣的。”
老張拍了拍手：“成，這樣最好了，咱們買東西，也得能挑挑是吧。”
錢貨兩訖，馮全說了告辭，便直奔零件廠。到了零件廠的時候，正好還是午飯的點，趙大發已經端著搪瓷缸子蹲在外麵邊吃邊等。“哥哥哥，哎喲我來晚了。”
馮全飛速地從車子上下來，一溜煙跑到趙大發身邊。趙大發看向他身後，見並冇有帶來香菸，頓時就有些不高興。“不是，我說你個年輕人怎麼回事，說好的帶來煙，怎麼什麼都冇帶？”
“我這都跟人說好了，你讓我怎麼跟人交代？”
馮全連連賠不是：“對不住啊哥，我帶出來的香菸這被人都買走了，我過來是想跟你說一句，看看咱這邊需要多少我現在就回去拿，你們下班之前，我保證送過來怎麼樣？”
趙大發臉色還是不好看。“我都跟人家說了，中午就能拿到，你這又要等到下班，你這讓我說話不算話，合適嗎？”
“哥哥哥，大哥誒，你不要生氣嘛，這事是我的不對，我肯定得好好地給你賠個不是，這樣，你跟我說個數，我現在回去拿，下班給你送過來，正好晚上我做東，請你喝一杯怎麼樣？”
這話說完，趙大發的臉色一下子就由陰轉晴。他抬手拍了拍馮全的肩膀：“你說的啊，我看看需要多少。”
他也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張紙片，對著看了一會開口說道：“三十二條，下班的時候我到這裡來找你。”
馮全連連點頭，轉身就要蹬著車子回去拿煙。就聽見趙大發在他身後還在絮叨：“你說你這事辦得，簡直影響我在大家心目中說到做到的形象。”
馮全無奈感慨，這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