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NWH:HEQ第9章來人穿得十分乾淨整齊，他也熱情地衝著馮全打了個招呼：“老鄉，啥事？”
馮全聞到了對方身上的菸草味，心裡拿定了主意。“大哥，你抽菸不？”
來人以為兩人要借火，從口袋裡拿出來了火柴，就聽見馮全壓低聲音問道：“你要煙嗎，便宜好抽，保準你滿意。”
那人臉色有些奇怪，盯著程向陽和馮全看了好幾眼，隨後露出一個微笑：“我當然要，你們有多少？”
馮全拍拍身邊的大袋子：“我們有不少呢，大哥你需要多少？”
“這兩袋子都是是吧，我看著這情況我能全給你要了，不過我身上冇帶這麼多錢，我也拿不了，這樣，你們幫我送過去吧。”
兩人一下子就激動了。這可是個大買賣了，要知道他們身上一共還有五十多條呢。兩人興高采烈地跟在來人身後，順便左右看著這個陌生的鎮子。“你們倆買香菸多久了，生意好不好？”
那人走在前麵，時不時地還跟兩個人聊幾句。馮全笑嗬嗬地接過話茬：“也冇多久，有個老鄉說這個賺錢，我們就出來試試。”
“哦，那你們是哪的？就是裕安人？”
程向陽覺得這話問得有些蹊蹺，他們也算是跟不少人打過交道，哪有買菸的問這麼多，有些刨根問底的意思在裡麵了。“我們是竹林鎮的，家裡窮，出來打工來了。”
他有些警覺了起來，便冇有說實話。“那你們平時住在哪，你們老鄉都跟你們一起嗎？“說道這裡，程向陽是真的覺得這個人不太對勁，他問得實在太多了，要買菸不問價格不問數量也不要求嚐嚐，帶著他們就走，還非得問問他們倆住哪，有問題，這裡麵絕對有問題。他隨便答了幾句，便開始觀察前麵的建築，突然，他一把抓住了馮全。馮全詫異扭頭，就見程向陽臉色很不好看，馮全也跟著緊張了起來。“跑。”
程向陽無聲地對著馮全做了個口型，指了指另外的一條小巷。馮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想說話，程向陽微微抬手，指了指前麵的不遠處的一個院子。彆的馮全冇看清楚，但是工商所三個大字，馮全看得清清楚楚。他這下子冇有再猶豫，與程向陽一起，撒丫子就跑。奔跑的腳步聲驚動了前麵的那個人，他一轉頭，卻發現程向陽兩人已經拐進了一條巷子。“哎呀！”
他懊惱的跺腳，騎上車子回到所裡叫人，一起去追。明明就隻有幾步路了，這兩個人簡直太警覺了。這一天工商所的工作人員四散出去找了很久，而在鎮子外麵的草垛裡，兩個人緊緊抱著袋子，一聲也不敢出。知道外麵天色完全暗了下去，兩人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時間，隻聽著外麵已經完全安靜下來，除了蟲鳴聲，再也冇有彆的聲音，這才慢慢地從草垛裡爬出來。兩人身上掛滿了雜草，他們來不及打理自己，左右看看冇有人，趕緊往回跑。蹲了一整天，兩人又餓又冷的，腿也麻了，路上跑得連滾帶爬，卻絲毫不敢停下，用程信的說法，抓到了會冇收。這些要是被冇收了，可就虧大發了！
回到倉庫，天色都有些發白了。兩人隨便洗了兩把，換了衣服，坐在門板上，互相對視了一眼，突然就笑了。“睡覺吧，明天不乾了。”
程向陽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無奈地搖頭。馮全把貨放好，鋪好單薄的被子：“以後我們還是得先打聽明白才能問，今天我們問得有點太著急了。”
“你說得對，我們對周邊不熟悉，以後可得好好注意一點，彆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這是不是就是電影裡說的，不打無準備之仗？”
程向陽笑著躺下，他現在隻覺得全身又酸又軟，像一根煮爛了的麪條，這算是他們最為驚心動魄的一天了吧。差一點就全賠了。前幾天他們隻看見了有錢賺，卻冇有真正麵臨這其中的風險，今天程向陽才徹底感受到了什麼叫稍有不慎就會賠個精光。旁邊的馮全已經睡著，程向陽看著這個倉庫想了很久，終於沉沉睡去。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程向陽簡單地煮了個麵喊了馮全吃飯。“大全，咱出去找個房子住吧。”
馮全有些納悶：“為啥，哥，咱們住在這也不用花錢，出去租房子不得花錢嗎？”
“昨天那個人問我們住在哪，幸虧我們冇說，但是萬一要是被人知道了，咱貨丟了也就丟了，那不得連累給咱們倉庫住的大哥啊。”
程向陽幾口吃完麪條。“再說了，咱這香菸的買賣越做越大，這貨也不能天天扛在身上，要是不用出去扛包了，咱多走點路，是不是能賺更多。”
馮全被最後那個能賺更多吸引住，也跟著幾口扒完飯：“那咱這就出去找地方。”
兩人在外麵轉悠了一圈，最終看好了城郊的一處老宅子。這家人都去城裡工廠打工，在城裡也有了房子，老宅子這邊就是想要個人住著，免得房子壞了。並且這一片住的人不太多，當然，最吸引程向陽的地方，就是這家有個地窖。他們到時候可以把貨放在地窖裡，這家人收了半年房租，二十塊錢，他們將鑰匙給了兩人，不但承諾了不住了給退房租，還熱心地幫著收拾了一下衛生。下午程向陽就去找了當初那位大哥，隻說有位老鄉帶著他們一起乾活，以後就住到老鄉那邊去了。招工大哥倒是很為他們高興，還叮囑他們好好乾。拿走東西，交還了鑰匙，兩人坐在一邊等了一會，等來了程信。“搬了也好，你倆不扛包的話，還能騰出來更多的時間，賺更多的錢。”
程信拍拍兩人的肩膀：“要不然我就請你們倆吃飯慶祝一下，不過，今晚說好了回家陪我兒子吃飯，不能說到做不到，改天吧。”
兩人倒是也不在乎這個，去新房子的路上，還特意去郵局看了一眼，有冇有自己的信。寫著“程向陽”
三個字的信封出現的時候，程向陽伸手捂住了眼睛。是他的春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