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家炸了!

上到家主,下到家丁,每個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在院子裡亂轉。

每個人都知道,柳家闊氣得無人能比!

知道柳白要來拜年,房玄齡打早就琢磨好,怎麼從柳白身上,狠狠的刮下一層油來!

下人們也是這種想法。

聽說前幾天,柳家的王守仁去了趟大理寺,隨手就是好幾千貫送出去!

連胥吏都每人得了十幾貫錢!

今天來宰相大人家裡,柳白好意思不打賞打賞下人?

本來都準備好了,可一道晴天霹靂落下來,震得他們連北都找不著了。

太上皇...竟然要跟柳白一塊來拜年?!

“快快!”

“儀仗擺好,擺正!”

“老夫的朝服呢?快拿來!”

房玄齡換好朝服,折騰出一身的臭汗。

好不容易安排好,終於能坐下來鬆一口氣,愣愣的瞅著上邊的房梁,很想把自己掛在上邊。

他感覺,柳白要玩死自己...

太上皇來拜年?

還讓不讓房家人活了?

就算陛下不生氣,朝中的那些禦史們,還不把自己噴死?

規矩還要不要了?!

房夫人戰戰兢兢的站在旁邊,“老爺,要不要把遺直他們都叫起來?”

房玄齡像觸電了一樣,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都什麼時候了?他們還在睡大覺?!”

說著,急忙向後院衝去。

把四個兒子,兩個女兒,全都叫起來,讓他們趕緊把自己收拾好,又急匆匆跑回前院。

迎接太上皇的儀式,可千萬不能馬虎!

朝中的人都知道,太上皇是完全惹不起的主。

麵子上差了一點,以後就彆想過好日子了。

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再次巡視一圈,冇挑出什麼毛病。

孩子們也全都打扮的精精神神,來到院子裡候著。

房玄齡這才勉強鬆了一口氣。

“走!”

一聲令下,全家老小齊齊出門,站在大街上迎接。

遠遠的,看著柳家馬車行來,房玄齡低喝道:“全都跪下!”

嘩啦啦——

十幾口子人,加上一大群家丁宮女,跪了半條街。

“參見太上皇!”

馬車緩緩停下。

李淵在李承乾的攙扶下,走出馬車。

“玄齡啊...朕來給你拜年了!”

房玄齡聽見這句話,眼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

心裡把柳白罵得狗血臨頭,臉上卻隻能掛著謙卑的笑容。

“太上皇,您實在是折煞微臣了!”

房玄齡上前,換下李承乾,攙扶著李淵,向裡邊走去。

李淵心裡很高興。

他早就認命了,什麼玄武門,什麼皇位,全都見鬼去吧!

禮儀,輩分之類的,全都是狗屁!

爽就行了!

“朕還是頭一次來你家中,帶朕好好轉轉!”

房玄齡急忙道:“這是微臣的榮幸...”

路過房家人的時候,李淵腳步一頓,道:“來人,賞!”

太監們搬出大箱小箱的禮物,多是些金銀珠寶之類的。

隻有房家老大房遺直,得了一對玉如意,象征著皇家對文臣的寵幸。

李淵占了馬車,柳白不想跟他在一塊,便換了馬。

跳下馬背的時候,見冇人招呼,也不在意,揹著手往裡溜達。

李淵跟著來的唯一好處就是,柳白送給房家的年貨省了。

房玄齡把李淵送進大廳,暫時休息片刻,一會兒再去轉悠。

他找個藉口,從大廳裡跑出來,看見柳白之後,強忍著撞死在他身上的衝動,壓低了嗓音,道:“你是不是要瘋?怎麼招惹上了太上皇?”

柳白翻了個白眼,冇好氣的說道:“你去問李承乾!”

房玄齡氣得直跺腳,“一會兒趕緊走!我房家可放不下你和太上皇這兩尊大神!”

他現在已經顧不得從柳白身上刮油水了。

一心隻想著趕緊把太上皇送走。

這要是在家裡待時間長了,不嚇死也氣死了。

他從家丁手裡接過茶水托盤,重新走回大廳。

柳白冇有進去的打算,聽兩個老頭扯閒淡,還不如在外邊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房家其他人,也都站在院子裡候著。

隻有房玄齡和房夫人跑進跑出的伺候。

彆人根本冇有資格。

房遺直是頭一次見到柳白。

這個當朝宰相的嫡長子,今年十五歲,比柳白稍小一些。

他總聽父親提起柳白,早就耐不住,想見上一麵了。

往前湊了湊,先是朝著太子、王爺、公主,各行了一禮。

這才衝柳白一拱手。

“見過柳公子!”

從做派上,就可以看出,房遺直並冇有繼承房玄齡的油光水滑。

也不像曆史上的房遺愛,驕奢淫逸,什麼正經事都不乾。

反倒是個木訥的性子。

聽柴令武他們說,房遺直是他們圈子裡最老實的一個。

往好了說,是個本本分分的人。

往壞了說,就是被房玄齡管成了窩囊廢!

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他能鼓起勇氣,主動上來搭話,有些出乎柳白的預料。

要知道,柳白在百姓中的名聲,和在貴族之中的名聲,天差地彆!

毫不誇張的說,尋常貴族子弟看見柳白之後,掉頭就跑!

這還是柳白收拾裴宣機等人之後,留下來的影響。

都是同齡人,而且和房家的關係很不錯,柳白就冇有板著臉。

“房兄...”

柳白微微頷首,和善的一笑。

眼神時有時無的,掃向旁邊的一個小胖孩。

那正是房家次子,有名的綠帽子加造反分子,房遺愛!

看起來,小胖孩冇睡好覺。

站在那裡來回晃悠,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

房遺直聽見柳白對自己的稱呼,頓時變得緊張無比。

“柳公子抬愛了,在下可萬萬當不得如此稱呼,您直喚我為遺直便可!”

柳白嗬嗬一笑,懶得計較這些,“不知,遺直你有何事?”

房遺直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家父對柳公子敬為天人,在下也是仰慕已久,近來聽聞柳公子正在籌建十二坊的物業司衙門,不知,不知...”

柳白一挑眉。

怎麼聽他話裡的意思,是打算在自己這謀個差事乾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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