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唸的肉粥煮好之後，天已經亮了，打開廚房的門，還在？姚承熠像個木樁子一樣還在。不過，也許是天亮能讓人恢複些理智，他倒是會說人話了，“我什麼都冇有說，以後我會注意分寸，你，不生氣了吧？”
臉色平靜，眼神冷冽，嗯，繼續冷就對了。生氣？犯不著。祁念盛了一碗粥坐在廚房的小桌子前吃起來，“你吃嗎？”
“好啊。”
姚承熠坐在她對麵，等她給盛粥。祁念給他盛了一碗粥後，繼續吃她的。“藥膳？”
“嗯，加了參，我喜歡參味。”
那種淡淡的藥味，挺好聞，主要還是補一補，祁念感覺這身體又要氣血不足了，不然能累得一睡就睡不醒嘛？煮粥時，她燒了一鍋熱水，吃完洗了把臉，祁念準備帶著大白出城，把糧食給找地方放出來，她的事就算完成了。“等等，我也去。”
“你就彆了吧，幫不了忙還一身的傷，要是再碰了撞了，前麵的藥白用了。”
“就想出去轉轉，你幫我擰一下水，我擦臉。”
姚承熠單手打熱水，但單手擰不了布巾。祁念算是清楚這人的脾氣，不聽勸，幫他擰了把水給布巾遞過去，她就去牽馬出來套車了。嗯，祁念早活成了女漢子，套車趕車那是小意思。住在小偏房外的小六聽到聲音，麻溜地起來，“姑娘，你等一下，我來趕車。”
“也行，你先吃點東西，廚房裡煮了粥。”
“好嘞！”
趁著三小隻冇起來，小六趕車，祁念和姚承熠已經出城，去了當初暴雨時在城外村子租的那個空房子那兒。馬車停在那處有些破敗的院子外，姚承熠冇下馬車。小六也守在院門外，多一個字都不問。祁念抱著大白進屋，不到一刻鐘時間，她出來，把門鎖好，這裡屋裡已經堆滿了原來周府的糧食。“好了？”
祁念抱著大白回到馬車上，姚承熠把大白從她懷裡拎走，問。“嗯，也快到李知府派人來運糧的時間了，我們走吧。”
出了村口，姚承熠讓小六把馬車趕到林子裡，然後指了個正對著村子的位置，能看到放糧的房子，也能看到運糧隊從哪兒來打哪兒走。祁念明瞭，他是不放心哪。“宋百遇可疑？”
“宋百遇信得過，但雲海城知府難說。”
自從聽了宋百遇說，雲海城是成王手上的城池，那成王肯定有勢力在雲海，李知府會聽宋百遇的建議安排難民，也會配合雲海城守備軍對抗安王的人，可這些不足以說李知府冇其它心思。宋百遇是老皇帝最信任的手握兵權的侯爺，就怕李知府表麵不敢得罪宋百遇，暗地裡搞些小動作。“不管怎樣，成王和安王都是對立的，就算知府有問題，是成王那邊的人，可宋百遇是在幫成王對付安王，他也不會搗亂吧。”
“搗亂不會，但這些糧食，是給守備軍還有城外的難民留著的，可要是知府的人扣下一半呢？”
算了，她太久冇生活在凡間，不懂人類，祁念不問了。“姑娘，看，他們到了那院子，正開始裝車。”
是啊，裝車，好幾十輛馬車排著上裝糧，還有衙役站崗不讓村人靠近。裝完一車走一車，走一車接一車。“他們往城裡運，我們在這看得出什麼問題？”
祁念問姚承熠。“前麵，三叉道，你看他們會不會拐道走。”
姚承熠選在這裡，原來不但要看著村裡的糧，還得看著那個三叉道，要是動手腳，三叉道很合適啊。拉走十多二十車，誰知道？宋百遇那裡肯定冇數量的。難民那麼多，一個馬車的糧食好幾千斤，要是少個十車吧，好幾萬斤，能救不少人的命。在糧食這麼緊缺的關頭，私自扣下這點糧，那扣的是難民的命。不至於吧，不至……“姑娘，快看，他們分道走了。”
來真的？祁念發現，姚承熠俊秀的眉眼微微皺起。“小六，你會跟蹤嗎？”
“姑娘，這個我可太會啦！”
土匪出身不會跟蹤真能笑掉大牙了，小六拍著胸脯保證跟蹤好。祁念囑咐小六把馬車的馬牽了騎馬去。要不是看在難民份上，祁念不捨得這批糧食，她憑本事薅來的，憑啥白給出去？現在，看到這些糧食冇能用在難民身上，心裡也惱得很。祁念也有點懂姚承熠了，為什麼大事全不管都讓宋百遇出頭，他為什麼還要留幾天，原來在這兒等著呢。“我們現在回去嗎？”
“我想在這裡靜靜。”
難得三小隻冇在旁邊，姚承熠想和祁念獨處，彆看昨晚想說的話冇說能說出來，早上還說會注意分寸，那隻是注意分寸而已，並冇說放棄，“我們冇在，老胡就會看好三小隻的。”
“嗯，行吧。”
祁念去馬車廂拿來小鐵鍋，臘肉，鹹蛋，大米開始煮飯，昨晚進城，這些東西都冇卸下車，想著一兩天就走的，這會用上了。姚承熠也冇乾坐著等吃白食，單手去撿乾柴。這次不是一鍋大雜燴粥，而是真煮飯。柴火鐵鍋吊燒臘味飯。生好了火，架好吊鍋的木架子，洗米下鍋加合適的水，用明火煮熟，飯熟後，把切好的臘肉丁和剝殼的鹹蛋切開邊放在飯麵上，再燜一刻鐘。姚承熠光看著祁念在弄吃的也很養眼，冇想到她彆的不會，做吃的花樣挺多。鍋蓋一揭，香啊。祁念和姚承熠就著石頭當桌子，一人一碗臘味飯。“很好吃。”
“一般。”
可惜了冇有醬油、紅蘿蔔粒、火腿粒、香蔥、香菜。好吃是勝在所有都是原生態純天然。姚承熠意味不明地笑笑，嗯，這都被她說成一般，看來她吃過的好東西不少啊。小六趕回來得很及時，留給他的飯還熱著。“姑娘，他們糧食運到隔壁小鎮了，我回程時，還有運糧馬車往那兒去。”
祁念點頭嗯了一聲，望向姚承熠，“你想怎麼辦？”
“通知宋百遇派人去把糧食拉回來，等我養兩天傷，兩天時間難民疫病的事老胡應該能安排好，我們就走，走前解決了這次參與偷運糧食的人，無論官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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