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子,不好意思,想些事情,忘了時間,來晚了。”

林墨進了李紈的小院,有些尷尬的摸著鼻子解釋。

李紈抿嘴一笑:“墨兄弟說的哪裡話,我們準備的太早了而已,現在的時間剛剛好。”

王熙鳳這個時候也是哈哈笑道:“墨兄弟日理萬機,想來是在想朝廷的大事吧?”

林墨卻是看了看李紈,認真說道:“倒是和國家大事有些關係。大嫂子家裡的李伯伯受聖命總編《五經集註》,我是編纂之一。剛剛就是在考慮編書的一些問題,入了神。”

林墨說的一本正經,當然了,真的在考慮什麼,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過林墨的話卻是讓李紈頗為感動,也不顧姐妹們都在,就上前給林墨福了一福。

林墨似乎也冇有想到李紈會這麼直接,趕緊一側身躲開了李紈的禮,然後伸手裝作不經意的扶住了李紈的雙臂。

“大嫂子這是乾什麼,豈非折煞小弟。”

李紈感受到雙臂傳來的熱度,臉上一紅,很快也站好了。

“墨兄弟幫助我和父親重歸於好,於我有大恩。上次父親信中還提及《五經集註》一事,說是你給了他一個名留青史的機會呢!”

林墨倒是冇有客氣,這話倒是冇有說錯。重注五經對於這個時代的文人來說當真算得上是盛事。做為總編纂,一旦書成,李守中立刻就是文壇領袖,當代大儒。

這對於他這個國子監祭酒來說也是非常罕有的機會。

當然了,也正是因為李守中明白這些,所以纔會堅持把林墨拉進編纂隊伍。哪怕將來林墨不混文壇,這份資曆對於林墨來說也是非常好的助力。

王熙鳳看著林墨和李紈站在一起笑意盈盈,心中微微一動。不會吧,不至於吧。

林墨進了李紈的小院,看了看小院的佈置,很是認真的誇獎道:“簡約中透著淡雅,大嫂子這院子很不錯。”

“噗嗤”

湘雲被逗樂了:“墨哥哥,你的臉紅了。”

跟在林墨身後的黛玉也被林墨的尬聊弄的有些無語。捂著臉冇搭理林墨,而是超過他直接進了正堂。

相比於林墨,黛玉算得上還來過李紈這裡幾次,所以比較熟悉李紈家裡的佈置。

林墨看到姐妹們的表情,也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再說話,揹著手進了李紈的小院。

“蘭哥兒還冇回來?”

林墨四處看了看。對於小賈蘭,林墨還是很喜歡的。

起碼,如今還不到五歲的賈蘭還冇有養成孤拐的性子。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成熟的有些過分的小老頭罷了。

當然了,林墨看得出來,也不過是在裝作成熟罷了。或者說,是被李紈催熟的。

“剛剛父親派了人過來,說是蘭兒今天的課業完成的不錯,他把蘭兒留下了。明天,帶蘭兒到西市去玩玩。”

李紈有些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有父親教導,我自然是放心的。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隔輩親的緣故,父親對蘭兒實在是過分放縱了些。”

林墨這個時候已經坐到了餐桌旁。主賓就位,王熙鳳和賈家眾姐妹這些陪客也都紛紛落座。李紈的小餐桌立刻坐的滿滿噹噹。

林墨稍微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大嫂子,按說有些話我說不太合適。但是既然今天提到這,我和蘭哥兒也算得上有緣,我有幾句話就不得不說了。”

李紈和眾姐妹看他這般嚴肅,也紛紛正經起來。李紈更是很認真的點點頭說:“墨兄弟是少有的少年俊傑,父親還經常說隻教了你短短一個多月,是他的遺憾。你的話,必然是有道理的。”

林墨先是擺擺手,謙虛了幾句。然後正色說道:“我不知道珠大哥活著的時候是如何讀書的,也不知道當初二老爺教珠大哥是否像如今教寶玉一般。但是我必須告訴你,蘭哥兒,你不能再這麼教下去了。”

“哥哥!”

林墨的話讓眾女都是臉色一變。就連林黛玉都出聲打斷了林墨。實在是他這種說法太駭人了,無異於直接指著鼻子說賈家教子無方了。

也就是如今林墨的身份地位擺在這裡,否則換成半年前初次進京的林墨,恐怕李紈甚至是王熙鳳和三春等都要翻臉了。

林墨卻是不在意,擺了擺手繼續說:“蘭哥兒才四歲,正是貪玩愛笑的年齡。但是大嫂子看看蘭哥兒現在卻是像個小老頭一般。

當然了,大嫂子也可以把這個當成是成熟了。但是我可以告訴大嫂子,人的成長是有它的規律的,違背了規律就要受到懲罰,我想大嫂子一定聽說過報拔苗助長的故事。

蘭哥兒再照此下去,即使將來能夠皇榜高中,高官得坐,駿馬得騎。但是心思不定,性情孤拐,必難久長。我想,先生也正是因為看透了這一點纔想多帶蘭哥兒出去轉轉吧。”

林墨的話讓場麵變得有些尷尬,林墨也是有些撓頭的對李紈說:“我也是覺得和蘭哥兒有緣,不忍心見他這般下去。又感念先生授業之恩,纔會說這些。如果大嫂子覺得我有交淺言深之嫌,我向你道歉。”

王熙鳳這個時候反應過來,她知道林墨說的也許是對的。更重要的是,絕不能讓林墨的話這麼掉地上。

所以她一邊推了推李紈一邊咯咯笑著說:“大嫂子,我覺得墨兄弟說的還是有道理的,你不妨給李大人去封信好好談談,或者乾脆回去一趟也無妨嘛。現在,是不是先吃飯,我們可是都餓了。”

李紈這個時候也是才反應過來,剛剛林墨說賈蘭必難久長時她確實有些不快。但是不說認真想來,林墨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就是現在她在請東道,也不是沉默的時候。

李紈趕緊吩咐素雲去廚房催菜。雖然李紈小院裡設了小廚房,但是一些大菜還是要去榮府大廚房才能做的好。所以現在餐桌上隻有幾個精緻的小菜。

“這就不錯了,用不了那麼多菜”

林墨出聲客氣了幾句。當然,也不算完全是客氣,他也確實是覺得這些菜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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