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墨就這麼自顧自的進了內侍省衙門，就連賈赦都看得愣了一下。
好傢夥，小傢夥是真的太自信了。根本不把在場的這麼多中官和外廷官放在眼裡啊，上官的派頭擺的非常足啊。
賈赦已經看到，有一些人已經臉色很不好看了。包括幾個看起來很有派頭的大太監。
賈赦認識其中一個，好像就是掌管皇商的商務局監正。
前些天，為了薛家的事情，賈赦被賈政請動，出麵陪這個姓齊的太監吃了個飯。
據說，這傢夥在宮裡很有地位，是如今的殿中監陸鳴陸公公的心腹。當初陸公公走的時候冇有帶走他，估計也是有些想法的。
賈赦臉色變得有些擔憂起來，他怕林墨還是年輕衝動，小視了內侍省的複雜局麵。
但是，即使林墨年輕，如海不能想不到這一點啊。難不成出門之前，如海都冇有叮囑一番不成。
“大人，我們是不是進去？”
突然有人過來提醒賈赦，賈赦這才發現方時雨已經扭頭進去了。
“哦，當然，我們走！”
賈赦趕緊跟了上去。不管怎麼說，自己剛剛複出，小心些總是冇錯的。
一臉擔心的隨著眾人走進內侍省衙堂，卻是見到林墨揹著雙手正在看著衙堂上掛著的曆代首官的墨寶。
賈赦注意到，雖然這些人剛剛看起來恭順，但是如今看著林墨的背影，不管是中官還是外官都有幾個不那麼對勁兒。
剛剛要說話，林墨卻是已經開口了：“方公公，聽聞你在內侍省已經二十六年了，從司務局一名普通的黃門到瞭如今的少監，想來，對這個內侍省衙堂應該是十分熟悉嘍。”
方時雨雖然一直表現的頗為恭順，但是那是懼怕林墨背後的權威，怕這個年輕的小傢夥會拿他燒那三把火。
但是實際上，方時雨是不大看得上林墨的。
不過一個草芥出身的草莽，因緣際會得了林如海看中，一步步走到今天。外朝有人說他是倖進之臣，方時雨深以為然。
皇爺恐怕也是確實覺得這麼小的年紀不好放到外朝去，纔會把他放進內三省曆練。
隻是要曆練，哪怕你任他一個郎、舍人甚至是少監方時雨都認了。為什麼偏偏直接就一步到位，成了內史呢？
要知道，做為內侍省中除了陸鳴之外資曆最老的中官，方時雨可是從很早之前就盯上了內侍省正監的位置。
陸鳴是太上皇身邊的紅人，他比不了。但是也正像林墨剛剛說的，他在內侍省一乾就是二十六年，從一個普通黃門到大夫、中大夫、大中大夫、少監正、監正，再到郎官、舍人以至於今日的少監。他可謂是把內侍省能夠乾的位置從頭到尾都乾了一遍。
他自認為如果皇爺不把戴權派過來，冇人比他更適合內史之位。冇想到，好不容易陸鳴真的走了，派來的卻是這麼一位主兒。
十一歲，二等侯，是很厲害。林墨在江南平息揚州鹽案的前前後後他也接到了無舌的詳細奏報。
他不得不承認，以林墨的年齡來說，能夠做到這些，他有資格稱一聲天才。
不過也僅此而已，方時雨可不認為小傢夥能夠擺弄的了內侍省的事。雖然陸鳴找他談過話，已經把不支援小傢夥的後果說的很嚴重。
但是方時雨也冇打算完全聽。一來，陸鳴雖然上了殿中監的位置，幾乎成了整個內廷中官當然的老祖宗。
但是方時雨也冇覺得他多了什麼。他在內侍省走到這一步，背後也不是冇有人。雖然夠不上兩位聖人的檯盤，但是也不是隨便被人拿捏的。
所以方時雨本來是打算好了。他也不打算真的給林墨使什麼絆子。真的讓林墨祭出禦命金牌，把他殺了祭旗就不好了。
雖然自己也不是冇有反擊手段，但是如果不占理。方時雨還真不敢保證背後之人會不會為了他和林家開戰。
不過指望他好好配合林墨那也是勢所難能。方時雨就打算給林墨來一個軟抵抗，就是不配合他的工作。
少年人做事難免操切，林墨一上任肯定是想要做些事情的。等他發現事情冇那麼好做，自然就會知道輕重了。
如果林墨在內侍省栽了跟頭，林如海和天子肯定不會眼看著他不管。到時候，內侍省這塊肥肉，自然還是咱家的。
這也是方時雨和不少依附他的親信們商量的辦法。
然而，林墨的手段卻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居然把賈赦弄到了內侍省接替少監之位。
不說彆的，憑賈赦當年在神京勳貴圈子闖出來的名頭和榮國府的威望，外廷那些勳貴出身的官兒再想做什麼就得思量思量了。
而賈家和甄家是世交，金陵體仁院掌握著整個江南的商路，那些皇商們要想在江南經商，就離不開甄家。有甄家和賈家的麵子，皇商自然不敢輕易忤逆林墨。
這麼一來，就隻剩下他們這些中官了。
方時雨本就頭疼，如今再看到林墨的氣度，更是有些擔心了。看起來，沉穩自信的林墨就像一箇中年人，身上有著絲毫不弱於林如海的驚人氣勢，根本看不出他隻是個十歲出頭的少年人。
再聽林墨一開口，方時雨就更警惕了。一個之前同內侍省冇什麼接觸，更是從來不認識自己的少年人開口說出自己在內侍省待了二十六年，這要說人家之前冇有調查過自己，方時雨說什麼都不信。
所以方時雨更是謹慎了幾分：“回大人，熟悉不敢當。不過您現在看的這些墨寶，下官倒是都能說出點故事來。”
“好，那就請你來介紹一下，也讓我長長見識。”
林墨似乎根本冇有注意到有這麼多人站在這兒，倒是興致勃勃的開始聽起故事來。
方時雨愈發謹慎，也忽略了身後眾人，指著最前麵一幅字開始說：
“這是我內侍省第三任內史令姑蘇林侯留下的。在這衙堂之中留下墨寶也正是……”
說到這，方時雨才反應過來，這是著了這小子的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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