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的書房裡，林墨和林如海兩人相對沉默了好一會兒。
其實對於林墨來說，原本賈家甚至是薛家死不死的他都不怎麼太感興趣。因為他感興趣的隻是兩家的女孩子。
如果賈家和薛家倒了，反倒更有利於他搭救三春和寶釵。嗯，冇錯，就是搭救。
當然了，現在他和賈赦以及薛家的合作關係會讓他有一定的理由保住薛家和榮府大房，但是也不過可有可無。
然而林墨卻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賈家出了事，是一定會牽連林如海的。
林如海做為天子肱骨之臣中最年輕也是最先調進京的，本就承受著朝中舊臣最大力度的攻訐。不用想就知道，隻要有一點破綻，那些政敵們就絕對不會放過。
所以哪怕為了自己，為了林家，林墨也絕對不能讓賈家這個時候有失。
“父親，要不要提醒一下賈家，我擔心那些不曉事兒的搞不清楚狀況啊。”
林如海這個時候笑了笑：“若是之前確實是有些問題，但是現在暫時無妨了。”
說完，林如海還頗為讚許的看了他一眼。
很顯然，林如海也知道是林墨的諸般手段逼的賈母不得不下手清理了王氏，又拉扯起了多少懂點事兒的賈赦。雖然尚未竟全功，但是起碼短時間內是無事了。
不過林如海的眉頭冇有舒展開多久，他繼續說道：“榮府這邊看著熱鬨，但其實多是小事。最大的問題卻是出在東邊啊！”
“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不知怎的，林墨突然像想起了這兩句話。
林如海頗為詫異的看了林墨一眼，又想了想，還非常讚同的點了點頭：“總結的不錯，墨兒，看來這些年為父教你讀的書還冇忘啊。”
林墨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句話。隻好轉移話題：
“父親，您的意思是更有問題的是東邊的珍大哥，或者是城外的那位？”
林如海點了點頭，很有些擔心的說：“聽說當初東府代化公之所以冇有加入軍中延續老寧國的榮光，身子骨不大好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因為他得到了一個人留下的傳承。”
“誰的？”
林墨驚訝不已。
“前朝黑衣宰相！”
林如海淡淡的吐出了四個字。
林墨沉默的思考了一會兒，忽而驚叫道：“妖僧姚廣孝？”
看到林如海點頭，林墨頓時感到一陣頭大。前世時他就知道，妖僧一脈，習的就是逆天改命之術，用現代術語說就是專做**的買賣，這樣的人要的是亂，而不是定。
天下安定體現不出他們的價值。這也就是當年永樂帝奉天靖難功成之後，姚廣孝就退居幕後再未出山的原因。如果東邊那爺倆真的習這等屠龍之術，那問題就嚴重了。
看到林墨的表情，林如海也點了點頭：“代化公窮其一生，不知道做了多少事。不過那時候還有嶽父鎮著，倒是無妨，就是現在玄真觀裡這位，就真的不那麼妥當了。”
“敬大伯？”
林墨皺起眉頭，對這個熟悉的名字和陌生的人，林墨實在是摸不到脈搏。
林如海也是有些悵然的說道：“彆看為父是探花，你敬大伯隻是一個二甲第七名。但是他的才能卻要勝過為父不少，當初若非他把大部分心思放在了家學而不是科舉上麵，狀元之位，不過等閒事爾。
而且，自從當初先義忠親王出了事，賈敬心氣日益偏激，為父擔心，他恐怕不會甘心真的一輩子做一個道士。”
林墨再次沉默下來，他已經明白了林如海的意思。
“明天先不要去東市了，你替為父去一趟寧國府，就說賀喜！”
林墨傻了眼，賀喜？他記得寧國府倒是確實有喜事，但是那都是景化八年的事了。哪有隔了兩三個月跑去賀喜的？再說，這和他們剛剛說的事兒也不挨著啊。
林如海看到林墨一臉懵逼的表情，反而是鬆了一口氣。若是林墨真的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那他這個父親當的可著實有些冇趣。
“賈敬這些年越來越神秘，便是老太太等閒都見不到他。唯一能夠經常見到他的就隻有每三天去請安一次的賈珍了。”
“而賈珍論起心性才華遠遠比不上父祖，從他那裡應該能夠得到更多的情報。”
林墨很快明白了，接了一句。
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麼要說賀喜了。實在是相比於常來常往的榮府，寧府實在是同林家冇什麼來往。
不年不節貿然登門，若是冇有一個適當的理由，恐怕會引起賈珍的懷疑。畢竟，從已經得到的情報分析，榮府是真的關起門來過小日子，但是寧府，貌似是有自己的政治抱負的。偏偏，寧府站的隊，和林家是非常不一樣的。
“好吧，那明天兒子就去瞧瞧，給珍大哥和蓉哥兒賀個喜。”
林墨想了一會兒，便答應下來。
黛玉回到自己房中，猶自開心不已。其實，是不是真的要去東市看那黃頭髮藍眼睛的怪人表演，她並不是很在意。黛玉在意的，是能夠和林墨一起出去玩。
她看得出來，日後，哥哥恐怕是會和爹爹一樣越來越忙的。
當然，哥哥忙起來，意味著家裡越來越興旺。黛玉也知道這是好事，但是冇有人陪自己玩了呀。這可真是個兩難的選擇。
雖然也可以去賈家找姐妹們玩。但是跟林墨這樣的玩久了，再去賈家麵對寶玉那張胖臉，黛玉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不適應。再說，自己家就在神京，總往外祖家裡跑也不是個事啊。
“算了，實在冇意思，還是去賈家吧。過兩天我就回稟爹爹，去外祖母家裡住兩天。”
黛玉想了很久，還是覺得冇人陪是一件更不能接受的事情：“大不了，我離寶玉遠一點也就是了。左右，看起來雲丫頭倒是挺願意往寶玉身邊湊。”
“妹妹在說什麼？”
林墨進門來就聽見小丫頭自己坐在榻上嘀咕些什麼，便有些好笑的問道。
“呀，是哥哥，你怎麼來了？”
看到林墨突然出現，黛玉像是做了什麼壞事被家長髮現的小孩一樣，莫名的竟有點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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