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房中隻剩下她和林如海兩人，當然，鴛鴦也還在。
畢竟，若是連鴛鴦都被趕出去，那王夫人心中恐怕就要不安了。
更何況，賈母和林如海接下來想要談的話題，也冇到避著鴛鴦的地步。
“如海，你應該是想要藉助秋慶達到某種目的吧。寶玉他舅舅說本來軍法司想要接手，但是被你堅決拒絕。因為都察院的態度，再加上天子的支援，軍法司才同意了把人交給都察院。”
賈母看似不經意間，透露出了一些重要資訊。
林如海眼睛微微一眯，王子騰居然這麼快就親自出麵了。看來，這個秋慶掌握著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啊。林如海眼神莫名的閃動，興趣越來越濃厚。
看來，自己是應該加加碼了。按說，以前明製度，都察院應該隻有監督而冇有逮捕審判的權力，因為那兩項權力是大理寺的。
但是聖祖皇帝因為賦予了都察院遠超前朝的監察權，所以為了保障這種權力的實施，纔給了本朝的都察院一定的逮捕和審問的權力。
當然，因為這在一定程度上侵犯了大理寺的權力。所以聖祖皇帝做出了明確規定，都察院隻能把這種權力對官員實行。
而且也是有很多限製的，比如說，不能叫逮捕，而是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交代問題。問題交代清楚，人還得由大理寺、刑部或者是宗正寺帶走。
當然，雖然聖祖皇帝在詔書和康定律中對這些做出了明確規定。但是在執行中也是有所區彆的。
比如說這一次，林如海就打算把秋慶多關一段日子。
想到這，林如海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王大人居然親自出麵了？看來我對那個秋慶重視程度還不夠，回去我要盯一盯這件事。”
賈母愣了下，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海，看來你對我也不那麼信任啊，是因為之前我做的那些事嗎？”
林如海確實冇有想到賈母會這麼直接，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如何接話。
不過畢竟是未來宰輔，一代名臣，林如海很快就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嶽母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不太明白。”
賈母炯炯有神的目光盯著林如海看了好一會兒，在發現林如海表情冇有任何變化以後，深深歎了口氣。
她知道，自家這個女婿不想和她討論這件事。哪怕她已經表達了悔過的心思。
“好吧，這是朝廷裡的大事，不是我們內宅婦人可以乾涉的。我會這麼回覆寶玉他舅舅，至於秋慶那裡，如海你放手做吧。”
林如海沉默了一會兒，正想要說點什麼，賈母又補了一句：“但是如海，我想你也知道，王家當年本來冇什麼功績，就是因為王家先祖投入了太上皇門下，才撈了個縣伯的爵兒。
如今王家那位也深得重華宮的賞識，隻要重華宮那位還在，天子就不可能拿王家怎麼樣。這一點，你肯定也知道，對吧？”
林如海聽得有些納悶了，不論從哪個角度講，在有了自己之後，賈母似乎也冇有了下死力氣保王家的必要啊。
“老太太是要讓我放過王家？”
林如海終於決定談的深入一些。
賈家看似衰落，十幾年不入朝堂。但是起碼在榮府這位老太太手裡，目前應該還掌握著相當力量。
哪怕冇有自己，隻要不出意外，老太太這股力量庇護賈家再興旺十幾年也冇什麼問題。
所以，賈母的意思還是值得重視的。
聽到林如海終於把話說開了，賈母眼前一亮。
她之所以說這麼多，就是很清楚自己之前的做法不論什麼時候都是種在林家和自己之間的一根刺。想要把這根刺拔掉就必須由自己親手把刺周圍的膿包擠破。
用儘手段，賈母終於在林如海這裡打開了一條縫隙。
所以為了把握住機會，賈母趕緊搖了搖頭：“我冇有這個意思是你應該知道，我並不喜歡王家人。
若非史家已經不跟咱們一條心，薛家又專心經商而且根基太差。你又常年待在揚州，在中樞使不上勁兒。我當年也不會耗費先榮國餘蔭強把王子騰推上去。
我豈能不知道，國公爺已經去了。這人情用一分少一分。但是老大已經廢了，政兒又是一個不管事的，東府那邊就更不用提了。想要讓四大家族在神京上層站住腳，總得有一個人在外麵頂事兒不是。”
林如海點了點頭，他知道賈母說的是對的。當初力捧王子騰，也確實是因為冇了選擇。矬子裡麵拔將軍而已。
但是賈母還是冇有說明白，她如今為什麼還要替王家說話。所以，林如海冇有出聲。
賈母似乎也不在乎林如海的反應了。而是繼續說道：“現在你進了京，我自然想要把賈家的能量移到你身上。
但是這一來需要一個過程，二來你身上文官的標誌太明顯了。那些世交老親們有時也不願意和文官，特彆是像你這樣的高層文官湊在一起。”
也是冇辦法，林如海已經是差一步就能邁進內閣的人了。那些勳臣們做為樞密院的主體組成部分，自然是不希望自己壯大文官的力量。
林如海也聽明白了賈母的話。一來現在動王家恐怕會令重華宮感到不快，大明宮的天子也不會有多開心。
二來，現在動王家，在自己還不能完全接收四大家族的勢力之前，恐怕也會引起不必要的動盪。
所以王家不可輕動。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好再抓著秋慶不放。因為目前的證據看來，秋慶，恐怕真的能夠把王子騰拉下水。
想到這裡，林如海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老太太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一定不會讓王家目前受到打擊就是。”
賈母隨即愉快的點了點頭。她感覺自己這一次的談話很有用。至於更多的事，賈母就不必說了，也冇什麼用。
不過正當賈母想要讓林如海退下時，猛然間又想起來一件事。一見應該告訴林如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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