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杭大運河，乃是隋朝大業年間開鑿的一條貫通南北的大運河。
後來由唐宋至明，大運河一直是聯通南北的主要大動脈。曆朝曆代，也都把大運河的疏浚工作當做治水的重中之重。
哪怕是到了中朝，海運發展迅速，分擔了大運河原本的一大部分任務，中朝工部水部衙門仍然每年投入大量精力疏通大運河。
原因很簡單，也許糧食之類的大宗貨物可以通過海路運輸，但是人卻不行。尤其是需要頻繁往來南北的不是高官便是巨賈，這些人，哪怕是強盛如兩洋海師也不敢說能夠完全保護的好。畢竟，除了海盜和倭寇，海上的天氣變化有的時候也會要人命。
所以，如今來往在運河上麵的，大多數都是客船。隻有極少部分是運送珍貴物品的貨船，也都有內河水師負責押運。
林墨乘坐的林家的福船就行駛在運河上。
林墨坐在自己的艙房中，正在看一封由來往南北的信使剛剛送來的林如海的信。
離開神京之後，在這運河上麵已經漂流了一個月。馬上，林墨就要過長江，到達金陵了。
林如海在信中提到了賈蓉成親的事。林墨看著信也有些無奈，要說秦可卿這位紅樓第一美人，他不饞是不可能的。
但是不說林如海信中提到的秦可卿涉及到當年那位智計超群甚至不下於賈代善的寧國掌門人。就算是這隻是一樁普通的聯姻，林墨也冇辦法。
無他，年齡差了四歲，林如海不可能同意林家未來的繼承人娶一個這樣的正妻。
所以，曾經很是動了心思想要截胡秦可卿的林墨最終隻能選擇看著秦可卿嫁進寧府。
不過林墨也有些好奇，當年那位代化公佈下這麼一手，又是什麼意思呢。
雖然目前還不清楚這位秦氏到底身份如何，是否和老義忠親王有關係。但是不管怎麼看，桉原著若說，秦可卿都是寧府乃至於整個賈家兩府的催命符啊。
或者說，那位當世鬼才本來另有其他目的。隻是冇想到秦氏會長的那麼禍國殃民，也冇想到他的孫子會為了褲襠裡那玩意連臉都不要了。
搖了搖頭，林墨把信摺好收了起來。
他倒是並不太擔心林如海在信中提到的那個驚天大秘密。因為根據原著，一直到秦可卿死去，賈家變成了一片白茫茫真乾淨。這位代化公也冇有什麼存在感。
當然，這個時候的林墨，忘了他這隻小蝴蝶了。或者說，他低估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力。
走出艙房，林墨穿著一身白衣，打算到甲板上去吹吹風。一個多月在運河上漂流。儘管在山東短暫上岸了兩天，林墨仍然覺得非常悶。
但是還冇帥過三秒，剛剛走出房門的林墨就被晴雯一把推了回來。
“大爺，你是覺得你是鐵人不怕凍不成。這都十一月了，雖然咱們到了南邊，也不能穿著一身單衣就出門啊。
這要是凍著了，奴婢回京怎麼同大小姐交代啊。”
林墨撇了撇嘴，無奈的回到艙房披上了外衣，這纔在晴雯的陪同下來到了甲板上。
吹著風，看些南邊，林墨回憶起當初跟著賈璉一起北上的情景。
當初，他可是做好了自此遠離江南，遠離揚州的準備。不想這麼快，就要重新回來麵對這群人了。
揚州的事說起來很難。畢竟漢人王朝，怎麼都不可能像滿清一般把江南從頭到尾屠一遍。
而非如此，想要解決江南甚至已經形成了資本主義萌芽的商人階級是非常困難的。
永清年間，太上皇之所以遷都神京，除了想要借勢解除賈代善的兵權之外，未必冇有削弱江南商賈對朝廷的影響的打算。
而江南商人集團之中，揚州鹽商又是其中最難對付的。
至於原因嘛，還是在於鹽的重要性。自漢以來，鹽鐵大多數時期便是官營。究其原因，便是在於鹽這東西是老百姓生活所必需的。
這就讓鹽的利潤大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聖祖朝時，聖祖皇帝為了吸取前朝鹽商肆意不法的教訓，曾經親自嘗試對前明的鹽引製度進行改革，製定新鹽法。憑藉聖祖本人的崇高威望和當時實力強大的大中軍隊，改革得以成功推行下去。
但是聖祖有一點冇有想到，那就是天不假年，他的時間不多了。正在改革取得了一定效果的時候，聖祖駕崩在北伐路上。新繼位的永清帝為了國家穩定，不得不選擇恢複了舊的製度。
其後永清前期，為了爭取鹽商對朝廷的支援，維持住財政運轉，保障統一戰爭順利進行。朝廷不得不對鹽商讓步，於永清九年正式廢除聖祖改革後的新鹽法，改革自次失敗。
幾十年下來，到瞭如今，鹽商之害甚至已經甚於前明。
逼得林如海這樣的道德君子，也不得不采用陰私手段，耗時數年，才勉強壓製住了鹽商。
如今，林如海剛剛走，鹽商就讓繼任的陳瓊手忙腳亂了。
但是對於林墨來說，想要對付鹽商也不算太難。他本來已經有了一個好主意，若是林如海無法離開，那他就要把這個主意拋出來了。
不過現在嘛，就要再看看了。如果不到了冇辦法的地步，他這個主意還是不動用的好。
因為真的開始做了，雖然不至於把江南從頭到尾屠一遍，但是殺一個屍橫遍野也是不可避免的。這種有傷天和的事，還是少做為好。
在這之前，還是先看看能不能用不流血或者少流血的辦法解決問題吧。
林如海之前的手段就不錯，如果陳瓊冇意見的話，林墨有把握在兩三個月內穩住局麵。
想到這兒，林墨做出了決定。回頭對門口招呼了一聲：“青兒！”
青兒叫林青，是府上總管林忠的小兒子，聰明機靈，今年十三歲。進京前，忠叔把青兒送了過來，給林墨做長隨。
“大爺，我在這兒呢。”
果然，剛說話，青兒就冒了出來。顯然是一直注意著林墨這邊的動靜。
林墨滿意的一笑：“去吩咐一下，咱們在金陵下船。”
遠遠的，金陵已經遙遙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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