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這話讓薛姨媽吃了一驚，但是眼神中卻冇有多少慌亂。實在是他的好兒子攤上的事太多了，而且大多數都不小。薛姨媽也算是久經考驗，所以聽到這話還非常冷靜。
倒是一邊的薛寶釵有些坐不住了，因為聰明如“寶姐姐”
敏銳的感覺到林墨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墨哥哥，可是我哥哥又在外麵做了什麼事？但是自從你上次來過之後，這段時間媽都一直把他禁足在家裡啊。”
寶釵說著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哥哥這段時間冇出去啊。難道是以前的案子發了？
林墨搖了搖頭：“這話就得從我之所以下江南說起了。”
聽著林墨一句句介紹他之所以南下江南是為了什麼。薛姨媽和寶釵的臉色也一陣陣發白。概因薛姨媽雖然不算太聰明，但是嫁進薛家這些年，她也算是經曆了不少，跟著薛老爺學習了很多行商的知識。至於寶釵，就更不必說了。原著中薛家進京之後，雖然薛姨媽很寵薛蟠，但是寶釵卻是一直能夠當薛家的半個家。
林墨的話雖然冇有提起薛家，但是卻是透露出了一個資訊，那就是鹽案，而且是私鹽案。
薛家在江南根深蒂固，又涉及到鹽業，所以揚州鹽商罷市的訊息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一來薛家本來銷售的鹽份額極少，又有皇商的根底。所以薛姨媽並冇有多在乎這件事，也並冇有說讓鋪子裡停止售賣食鹽。
但是，冇聽說家裡賣的那些鹽是私鹽啊。
“哥兒，會不會搞錯了？我家裡，可是有鹽引的。”
薛姨媽試探著問道。
林墨搖了搖頭：“姨媽，這不是鹽引的問題。我朝製度與前朝不同，鹽場並不全部官辦，準確的說應該是官督商辦。
遍佈江南的一百八十二個大型鹽場，除了官營的十六個之外，剩下的全部掌握在鹽商們手中。
所謂鹽引，不是得到鹽的份額，而是能夠賣出的份額。
如今鹽商罷市，那些鹽場的鹽已經全部停止出貨，而官營鹽場隻在特定的地方售賣。薛大哥還能夠得到大量的鹽，不是私鹽，又是什麼。”
看到薛姨媽和寶釵母女臉色都變了，林墨心中暗笑，不過臉上依然還是一臉嚴肅。
“這要是前明那會兒，恐怕立時就是抄家拿人。就是放在本朝，也難逃罪大惡極的罪名。
也就是如今官營鹽場產量不足，市場上鹽的供給量太少，我們才暫時冇有對這些私鹽販子動手。不過凡是販賣私鹽的所在，都已經在錦衣府登記在冊，今年除夕，不少人少不得要在詔獄裡麵過了。”
這就活不了了，薛姨媽一聽自家寶貝兒子過年要進錦衣府詔獄，立刻就覺得天塌了。
看到薛姨媽倒了下去，寶釵和林墨都趕緊上前，林墨扶住薛姨媽，寶釵則趕緊給薛姨媽順氣。
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寶釵趕緊扶著薛姨媽重新坐好。
“媽，是不是把哥哥叫進來問問。”
寶釵看著薛姨媽大概是冇事兒了，這才提醒應該把當事人叫進來問問。
“對對，快，快把那個孽障給我叫來。”
薛姨媽一疊聲的對外麵吩咐。
薛蟠其實這個時候正在糾結。他算是怕了林墨這個小子，很想知道他來家裡乾什麼。但是又不敢主動進去問，因為薛蟠感覺自己的兩個眼皮都在跳。
“這到底是跳財還是跳災啊？”
薛蟠一邊揉眼睛一邊納悶的嘀咕。
“大爺，大爺，裡麵太太叫您進去。”
正當薛蟠糾結的時候，身邊的丫鬟素柳在門外叫道。
薛蟠狠了狠心，也不再管是財還是災了。打開門，在門口媚笑著看著他的丫鬟屁股上狠狠拍了一記。
“等著爺回來收拾你。”
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媽，妹妹，我，我來了。”
推開門的薛蟠看到一臉嚴肅的三個人被嚇了一跳，連聲音都變得有些磕巴了。
“你這個孽障，還不過來。告訴我，不，告訴墨哥兒，鋪子裡的那些鹽是怎麼回事？”
薛蟠本來滿腦子都是想著林墨，結果剛進門，薛姨媽急言令色的一番話算是把他給徹底弄懵了。
“媽，什麼鋪子，怎麼了？”
寶釵在一邊歎了口氣：“哥哥，媽是在問你，咱們鋪子裡正在賣的那些鹽，到底是哪來的？”
薛蟠一聽原來是鋪子裡的事，立刻鬆了口氣：“鹽嘛，鹽場進的唄。”
“呸，你這個不知道腥臊，整天躺屍的畜牲。鹽不是鹽場進的難道還能是天上下的。我是問你，你知道是從哪裡的鹽場進的嗎？”
薛姨媽這個時候已經冷靜下來，漸漸恢複了當家太太的氣度。
“哦，這個我哪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來是不管這些的，這不是都是老喬負責的嗎？”
林墨眼前一亮，果然薛家總能給自己驚喜。這突破口，這不就找到了。
見到林墨征詢的目光，薛姨媽隻好解釋道：“老喬是家裡的老人兒，先夫還在時，就十分倚重他，金陵這一帶進貨出貨，都是他在負責。”
林墨一拍大腿：“就是他了。我會吩咐錦衣府去抓他，姨媽一定要記得薛大哥對外要保持剛纔的口風，就是不知道進貨渠道。”
薛姨媽開始一陣不忍，總覺得老喬似乎還不錯。不過再想到他不進去就得是蟠兒進去，立刻就覺得這老東西死有餘辜了。
“好的，哥兒放心。”
林墨便起身告辭，不過想了想又說：“上次聽聞姨媽有意送寶妹妹入京待選。如果正有此意，不妨儘快吧。”
一直冇怎麼說話的寶釵心中一動，立時介麵：“怎麼，墨哥哥，可是還有什麼乾礙不成？”
“妹妹應該知道，事涉私鹽，乃是罪在不赦。如果薛大哥一直留在金陵，他日發作起來若是有人攀咬，就不是一個管事可以交代的了。”
聽到這話，薛姨媽趕緊說：“好的好的，我們這幾天就走。哥兒放心，我們這幾天就走。”
林墨看著目光如水的寶姐姐淡然一笑：“那倒是也不必，過完年再走不遲。這案子，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結的。
而且，我可以給薛大哥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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