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家客氣了,不過是小兒戲語,我並不放在心上。徐東家、徐姑娘,請裡麵說話吧。”

林墨伸手延客入內,並不是虛言,林墨卻是並不放在心上。

徐武的擔心,林墨也不是不明白。但是徐武是還不瞭解林墨的手段,林墨並不擔心此事有人利用,相反,他還很希望有人能跳出來。

林如海和天子的吏治整頓行動被重華宮叫停一事他已經知道了。

從太上皇的立場上說,林墨能夠理解。畢竟一個執掌乾坤一輩子的雄武帝王,如今即便是老了老了,也不願意大權真正旁落。

但是,現實卻是,太上皇已經不能再嫻熟自如的治理天下。而做為太上皇選定的新君,禦宇九年的景化天子已經完全做好了掌控這個國家的準備。

衝突,就不可避免了。

這便是為什麼自古便有天無二日、國無二君的說法。雙日懸空不是正常狀況,兩位天子之間的較量必然會碾碎一大批文武臣將。

這個時候,站錯隊伍就是大忌。站對了,也並不一定能夠萬無一失。

特彆是天子一隊現在勢力本弱,想要破局,就需要動用一些非常手段。

林墨一點不介意利用一些私人理由打擊政敵。比如,有人汙衊自己,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徐武父女跟著林墨走進林府,徐武一邊稱讚林府的佈局一邊談笑,徐佳則在一旁好奇的打量著林墨。

就是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竟然讓見多識廣的父親如臨大敵。連明天早上都等不了,急急拉著自己連夜前來道歉。

怎麼就看不出,這小子有哪裡這麼可怕呢?不過長得是真好看,若林墨是個女子,當是比我還要俊俏許多吧。平時一向豪爽的徐大小姐,這一次竟是真的變得如花癡一般。

進了正恩堂,分賓主落座,晴雯出來奉上了茶水。

說起來,雖然林墨是不在乎,還覺得徐佳給他創造了一點機會。但是畢竟徐家是理虧的一方,林墨實在不必如此客氣。若非隻是蘇州老宅而林家又已經除爵。正恩堂這等天子欽賜堂號可是不會輕易待客的。林墨這般客氣,都讓徐武覺得他是不是也對女兒起了什麼心思。

而林墨之所以這麼待徐武,原因確實是因為他看上了徐佳。但是不是想要納入房中,而是看上了徐佳經營的能力。準確的說,林墨是看上了徐家東昇號的產業。

“徐東家,不必緊張。若是冇有今日之事,過了年,我回京之前也是要過府拜訪的。實話說,我有一樁生意想要同你合夥。”

聽說是做生意,徐武和徐佳生意人的精明立刻重新占領了高地。徐武甚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順便給徐佳使了個眼色。

跟著徐武一起談過不少生意的徐佳立刻明白了老爹的意思。一些重要的生意,為了預留一條退路,都是她先上場和對手談,就算是有什麼問題,那也是她年輕不懂事罷了。很顯然,現在,老爹又想用這一招了。

“不知是什麼生意?”

徐佳先出麵,開始進入技術性會談階段。不過徐佳總覺得,這一次麵對林墨,有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簡單,徐東家是印染大家,聽說徐姑娘也是家學淵源,定然知道要想做出好布,印染技術和織造技術同樣重要。”

徐武和徐佳都是點了點頭。他們自然知道這一點,而且印染技術甚至比織造技術更重要。因為這天下能織布的很多,甚至這大中女子,十人裡有八人會織布都不誇張。所謂男耕女織,這廣大的農村,大多都是由女人織布做衣服的。

而如東昇號和喬家的瑞祥號這樣的布號。除了織布的速度和織出來的布的質量比小民家裡出來的好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染出來的顏色多。

徐佳不明白林墨特意提到這個是什麼意思。不過聽這話,就知道林墨確實是一個懂行的。

徐佳沉吟片刻,對著林墨點了點頭但是冇有說話。實在是不知道怎麼介麵,他們這些世代經營布匹的,自然知道印染纔是布行活下去的王道。

但是想要提升印染水平何其困難。除了絲綢,布行真正的銷售大頭其實是棉布。即使如今大中經濟發展的不錯,但是能夠穿的起絲綢的依然還是極少數。

但是這棉布的印染工藝,自前明天啟年間蘇州女染織工卓氏改革之後,近百年再也未曾得到大的提升。如今中朝五大布號和無數中小型布號,從根本上說用的都是當初的卓氏印染法。

“公子大概是不知道的吧,這印染工藝,自前朝天啟年間卓氏改良以來,近百年未曾大改了。”

林墨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這一點。就像是前世的手機係統一般,鴻蒙出現前,蘋果以外的手機廠家用的都是安卓。即使後來名字叫的五花八門,但是也不過是改了改皮膚和使用體驗的定製UI。如今林墨想要做的,就是創造一箇中朝印染界的鴻蒙。

“我既然敢談這樁生意,這個自然知道。現在就需要徐姑娘告訴我,敢不敢做我中朝的卓君了?”

改良印染工藝的卓氏,後來在印染界有卓君之稱。

徐武看到女兒已經動心,大有立馬答應下來的意思,搖了搖頭,親自下場了。

說實話,徐武自己也非常心動。東昇號耗儘了自己一輩子的心血,就像是徐武的孩子一般。如果有機會,徐武自然希望它能執本朝印染界之牛耳。但是麵對林墨,徐武還是用他經商幾十年鍛鍊出來的氣度和城府,控製住了砰砰亂跳的心。

“公子之意,你手中有更好的印染方子?”

徐武還是想要確定一下,實在是他從事這一行業幾十年,太明白想要把已經非常成熟的卓君印染法改良一下有多麼困難。

想當初,他不過是把卓君創造出來的幾種顏色變的鮮亮了些,就讓東昇號的升級成了中朝五大布號之一。

麵對著徐武炯炯有神的目光,林墨淡然一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那是自然。現在就看它,會不會變成徐君印染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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