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殺了,這老牛是老爺子留給我最後的念想了——”老夫人無助落淚。
但那揮動斧頭的白衣男子卻手起刀落,一斧頭揮向老牛的脖子,鮮血噴湧而出!
“眸——”老牛淒慘一聲,倒在血泊之中。
“老牛啊——”老夫人氣得慘叫一聲,口中咯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人也昏迷不醒。
“祖母!”杜汀蘭悲憤交加,急忙衝過去給老夫人診脈。
急火攻心,心脈受損,之前的毒還藉機擴散到心口附近了!
杜汀蘭立刻給老夫人施針。
幾針下去,老夫人體內的毒才被遏製了。
杜汀蘭馬上吩咐:“何時了,快扶祖母離開這。”
何時了不肯走,滿臉焦急,春花補充道:“主子,何時了是啞巴,她是擔心您的安危。”
“不用擔心我,這群畜生不能把我怎麼樣,你快帶祖母走!”她催促道。
何時了這才無奈帶著老夫人離開現場。
此時,那白衣男子滿臉傲氣,對她沉聲道:“我就知道,不殺光這些畜生,你是不會回來的。”
杜汀蘭緊咬著後槽牙,目光纔來得及環顧四周。
昨夜還乖巧蹭著老夫人的阿黃和胖橘,早被砍死在血泊裡,老夫人最喜歡的茅草屋也被摧毀,兩間精舍也被拆成廢墟,鍋碗瓢盆破爛一地,不堪入目!
泠鳶姐說過,這些都是老夫人對老爺子最後的念想,也是老夫人的淨土!
如今,卻全被這群畜生毀了!
可恨!
該殺!
她美眸裹著霜寒刺過去,原來是國公府第二代大房,國公爺的嫡長子,趙長明!
“趙長明,你這畜生!”她唾駡,同時藏在長袖裡的手已經捏了毒針。
隻是理智告訴她,如果毒殺了趙長明,此事不得善了。
但不殺趙長明,難泄她心頭之恨!
此時,一聲奸笑響起:“嗬嗬嗬……汀蘭啊,不過是死了幾頭畜生,你這麼著急乾什麼?回頭國公府十倍賠償便是!你馬上束手就擒,跟我大哥回國公府受死吧!”
杜汀蘭瞪去,是趙氏。
她早知道趙氏會找國公府來幫忙,卻冇想到會這麼快。
早上趙氏才毒殺祖母,中午就找國公府來抓走她,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毀掉她這唯一的證人。
杜汀蘭眸色更冷,明白當下是自保,然後才能算帳。
她沉聲道:“趙長明,你那兩侄兒是被大皇子兩針封喉,再大夫人活活打死的,關我什麼事?”
提起這個趙長明就恨得切齒,俊臉寒霜密佈:“住口!若非你請來大皇子,我那倆侄兒豈會慘死?今日就是你爹在這,我也照殺你不誤!來人,把這小賤人給我抓起來!”
聞言,春花立刻護在杜汀蘭麵前:“你敢!”
“我有何不敢!”趙長明高大的身軀朝杜汀蘭大步而去,猛地抓過杜汀蘭領口衣衫,色眯眯地掃了一眼雪白的脖頸,滿眼惡毒,“老子今日玩了你,回頭就納你為妾,讓你一輩子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日後你生女為婢,生男為奴!”
生女為婢,生男為奴!
這話立刻將杜汀蘭的思緒拉回慘死的那一夜,杜婉寧也是這麼對她的,杜婉寧要她生女為娼,生男為龜公!
“畜生!”杜汀蘭切齒,決意用毒針殺了趙長明,她防身的隻有劇毒針,現在別無選擇了。
可就在她要出針的刹那,一道低沉男聲自遠處破空而來:“放肆!”
這聲音深情又薄涼,與她毒殺的赫連淵那麼像!
杜汀蘭幾乎一瞬間腦子就被這聲音搶佔,她立刻朝聲源處看去。
隻見一道霸氣恢弘的步攆飄著幾道黑紗,四個接近兩米高的壯漢抬著四個角,讓步攆如履平地般朝這邊來。
步攆看不出任何顛簸,裡頭的人更是讓人看不清輪廓,但那單手支頤,側臥美人榻之態,以及冷傲絕塵,生人勿進的氣息如淵似海,的確與赫連淵無異!
雖是隔著步攆,但那迫人的壓力卻依舊讓人招架不住,讓人想臣服。
“……是你嗎?”她聲音顫抖,低到隻有她自己能聽清,兩眼死死盯著步攆中人。
但步攆停住之後,領頭侍衛卻道:“九千歲到!爾等還不接駕!”
九千歲?朝中什麼時候有個九千歲了?
杜汀蘭還在困惑中,但已經和大家一樣,全都跪下迎接:“恭迎千歲爺!”
跪在她身邊的趙長明率先給趙氏解釋:“這位九千歲是三日前被聖上親迎入朝的義弟,攝政王死後,生母皇太後傷心過度,皇上不忍。這位千歲爺又恰好與攝政王幾分相似,且常年在邊關立功無數,因此皇上特召入皇朝,賜封九千歲,但並無實權。”
即便聽到這個解釋,杜汀蘭也不相信,世間怎會有兩片相同的樹葉?
她伺候赫連墨三年有餘,哪怕赫連墨隻出現在人海中,她也能憑藉赫連墨的氣息和步伐姿態之其一,精準判斷出那就是赫連墨。
眼前之人,幾乎與赫連墨完全相同!
“是很像,我險些以為是攝政王來了,嚇死我了。”趙氏低聲感慨,額上冒出汗珠。
趙長明低笑一聲:“攝政王滿門抄斬,聽聞找到之時,屍體黑紫腐爛,像是中了劇毒。傳聞,是被沈家那位毒婦害死的,你就把心揣肚子裡吧,攝政王的確死透了!”
杜汀蘭的心猛地一沉,那位毒婦就是她!
赫連墨腐爛了……是她害死了赫連墨!
她的眼淚就要砸下來,但熟悉的聲音又響起在頭頂:“聖旨到,杜家人接旨!”
杜汀蘭再次低著頭聽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杜家嫡長女杜泠鳶跟隨三皇子十載,立功赫赫,雖為巾幗,堪比男兒!特追封為神武大將軍,賞萬金,老夫人白氏加封一品誥命,欽此!”
“什麼?神武大將軍?”趙氏率先驚詫,且滿是反對之意,“女人怎麼能做官?!”
下一刻,領頭侍衛抽出腰間長鞭,狠狠對準趙氏的臉抽過來。
劈啪——
“啊!”趙氏慘叫一聲,連忙磕頭求饒,“求千歲爺饒命!臣婦失言,臣婦知錯了!”
趙長明也求情:“求千歲爺看在國公府的麵子上開恩!”
黑紗之後的男人不答反問:“你是來替國公府復仇的?”
趙長明立刻意識到再糾纏此事,國公府必受牽連,倆侄兒的事兒,必須到此為止了。
他趕忙回答:“回千歲爺,小人是來看望庶妹的。”
趙長明想矇混過去,但杜汀蘭不許!
就在剛纔,何時了悄悄回來,給她塞了一張紙條,原來秋月見情況不對,去找大皇子幫忙了。
大皇子雖然冇來,但千歲爺帶著聖旨來了,這足以說明千歲爺是代表大皇子來的。
既如此,那她豈會放過扳倒趙氏的大好時機?
杜汀蘭立刻搶話道:“求千歲爺替長姐做主,求千歲爺替祖母做主,求千歲爺救救長姐最敬愛的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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