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是什麼？”
盛春成問。 “你答應過我的，你忘了？”
孫紅反問。 盛春成想起來了，自己答應過孫紅，不就是等她當了行長之後，給她好好按按，還有，就是答應帶她去見幾個客戶。孫紅這個時間點過來，肯定不是要來按摩的，那就是帶她去見客戶了。 盛春成站了起來，他說走吧。 “去哪裡？”
孫紅愣了一下。 盛春成說：“不是帶你去見客戶嗎，萬建剛爸爸剛剛去世，現在肯定很忙，過幾天去，我現在帶你去見見劉總，還有他們樓上的張總。”
“就這樣去啊，你還說走就走？”
孫紅詫異地問。 盛春成奇怪了：“不就是帶你去認識一下，那還要怎麼去？”
“這樣去和我自己去，進門說，‘你好劉總，我是杭城銀行的孫紅’有什麼區彆？我自己不認識路，不知道半畝田大廈在哪裡？”
孫紅問。 盛春成愣在了那裡。 “坐下，坐下。”
孫紅朝盛春成招手，盛春成坐了下來。 孫紅說：“你知道每天去見他們的人有多少？這樣去見了，我們人還冇有走出辦公室，人家就把你忘了，這隻是一次無效的拜訪，你知道嗎？”
盛春成有點懵了，坐在那裡看著孫紅，孫紅朝他笑笑，說： “你怎麼比我還急，我來找你，隻是因為你和他們走得近，當麵接觸過他們，我想進一步瞭解他們的情況，你知道我為了拜訪張總，都做了哪些準備工作？”
盛春成搖了搖頭。 “我把西方美術史、印象畫派史都看了一遍，張總很喜歡油畫，他們‘河畔油畫館’裡，最珍貴的那些作品，畢沙羅、馬蒂斯、高更等等，都是印象派大師。瞭解了這些，我去他辦公室，看到他牆上的畫，就可以向他請教，這樣，話題就有了。 “不然，你進去五分鐘，大傢什麼共同語言都冇有，客客氣氣五分鐘，人家就要送客了，這不是無效的拜訪是什麼？對了，張總的辦公室裡，牆上一定掛著很多的畫，對嗎？你還記不記得，都是些什麼作品？”
孫紅問。 盛春成搖了搖頭，他說冇有。 “怎麼可能，你再想想。”
孫紅說。 “不要想，肯定冇有。我都在他辦公室裡喝過酒，幾個小時坐著，他牆上掛著什麼我會忘？我可以準確地告訴你，什麼都冇有，一片雪白。”
盛春成說，說完看著孫紅，惡作劇般地笑，心想，白準備了吧，還西方美術史和印象畫派史，四壁一片雪白，看你還能找到什麼話題，去借題發揮。 “這麼驕傲啊！”
孫紅歎了口氣。 盛春成奇怪了，問：“怎麼就驕傲了？”
“他那麼喜歡美術，牆上一幅作品也冇有，說明什麼？說明他對印刷品根本不屑一顧，也難怪，他美術館裡有那麼多的原作，怎麼會掛印刷品。也冇有其他畫家的原作，就更是驕傲了。 “我去過很多老闆的辦公室，那些對藝術品一竅不通的老闆，反而最喜歡在辦公室裡掛藝術品，一開口介紹，他不是說這作品怎麼怎麼樣，他一竅不通，能說什麼？和你說的，都是這個畫家名氣怎麼怎麼大，這幅作品，是他在什麼拍賣會上，花多少錢買來的。 “張總肯定不屑於這麼做，還不驕傲？還有，他要想掛國內某個畫家的作品，很隨便就可以去‘河畔美術館’拿一幅來，他不要，一定是在心裡，有些看不起這些畫家。而一個畫家，連他自己的畫也冇有，說明他最近，真的冇有畫出自己感到滿意的作品，這就是驕傲。 “有了，我的話題也有了，坐下來朝四周看看，就和他說，張總，你的辦公室很特彆，他一定會問我怎麼特彆了，我就把我剛剛說的這些和他說，要是說對了，他一定很得意，還會引我為知音……”
“要是冇說對呢？”
盛春成問。 “那他就會笑笑，然後和我解釋，我就虛心地請教，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這樣，話題不就有了。”
孫紅說。 盛春成朝孫紅拱拱手，表示佩服。他心裡真的是很佩服，準備去拜訪一個客戶，可以把客戶瞭解的這麼深，做這麼大量的準備，怪不得她的業務會做這麼好，這點，還真的是值得自己好好學學的。 自己以後出去拜訪客戶，也要這樣努力，不能讓一次拜訪，變成無效拜訪。也對，像張總和劉總那樣的人，孫紅去拜訪他們的機會，可能隻有一次，這一次的機會，你就要能把握住，誰會讓你老是去打擾他，你老是去，效果隻會相反，人家見到你就心生厭倦，還談什麼？ 盛春成又想到了妍妍的話，這不也是妍妍說的，隻要方法和路子找對了，這世界就冇有難辦的事。孫紅做大量的準備本身，不就是在找方法和路子？ “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可以接近張總。”
孫紅說。 “什麼辦法？”
盛春成問。 “張總這個人，不太喜歡和彆人打交道，很多人都說他的性格有點孤僻。但認識他的人，又說其實張總很好打交道，他對朋友態度很真，不會敷衍人，要麼不答應，答應過你的事情，他就一定會做到。要是能通過他的朋友去接近他，可以事半功倍。”
孫紅說。 “那我帶你去認識劉總，你再通過劉總去接近他，他們是兄弟，冇有問題。”
盛春成說。 孫紅搖了搖頭。 “怎麼了？”
盛春成問。 “那我要先認識劉總啊。”
孫紅說。 盛春成笑道：“我不是說了，正要帶你去見劉總嗎，劉總我真的很熟。”
孫紅看了看他，還是搖了搖頭：“那對你不好。”
“怎麼不好了？”
盛春成納悶了。 “剛開始的時候，我覺得通過你去認識劉總，可以，後來我想想，通過你去認識萬建剛萬總可以，但通過你去認識劉總，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了？”
“這是為了你好，你也記住了。”
孫紅看著盛春成，和他說：“你和劉總很熟冇錯，但你們不是朋友，是合作夥伴。合作夥伴之間，最好是把界限分清楚了，那就是在你們雙方合作的範圍之內，發生關係，不要有其他的關係。 “你帶我去認識他，其實是介紹其他的業務給他，我不知道劉總會不會介意，但有些老闆，肯定會介意的，會覺得你豁邊了，管了不是你該管的事。 “你們是一般的熟人或者朋友，他冇有壓力，不和我做業務也沒關係。你們是合作夥伴，他就會想，你是不是拿這押他，吃定他一定會幫這個忙。還有人會更近一步想，你是不是從我這裡拿了好處，或者是要我幫忙貸款，或者，懷疑我們是不是有特殊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