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們。”
石川四郎站在船頭,看著前方黑暗中若隱若現的船影,露出了猙獰的笑意。
他對夏國人十分仇恨。
他的哥哥石川三郎,就是在對馬海戰中死於夏國的火炮之下。
他在哥哥的靈前發過毒誓,一定要報此仇。
這一次被派來巡查島原海麵,他比任何人都積極。
黃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被他撞見了鬼鬼祟祟的夏國船隻。
隻要抓獲了這些圖謀不軌的傢夥,繳獲船上的武器,東瀛就等於立足不敗之地。
緊張的追擊戰開始了。
夏國的船左衝右突,卻始終跑不出東瀛戰船的包圍圈。
海麵上一旦熱鬨起來,薩摩藩的戰船就從四麵八方繞了過來。
接連幾次的碰撞,都讓夏國的商船速度變得緩慢,形勢危機到了極點。
“八嘎!
快快停船,否則格殺勿論。”
東瀛人的叫囂聲就在旁邊響起,可商船上的夏國人充耳不聞,隻想要加快速度。
眼見著夏國的商船負隅頑抗,東瀛人怒火滔天,乾脆駕著船迎頭撞了上來。
慘烈的巨響當中,夏國的船終於無法動彈了。
東瀛人發出興奮的嚎叫,紛紛拋出爪鉤,使得兩艘船再也無法分開。
已經有很多人抽出了戰刀,隨時準備跳躍過來。
夏國的船上,負責人知道結局已定。
他看向自己的同伴。
“攔住他們,就算我們死了,國家也會為我們報仇。”
其他的夏國人同樣無所畏懼,紛紛抽出武器,衝上了船頭。
而那個負責人擦掉眼角的淚水,隨手抄起火把,轉身就衝進了船艙。
東瀛的武士紛紛跳躍起來,想要落在夏國的船上。
他們確信,憑藉著人數優勢,一定能夠抓獲這些夏國人。
可是尚在空中的他們,卻突然睜大了眼睛。
夏國的船猛地一抖,隨後斷成了兩節。
斷裂處,滔天的火焰和恐怖的氣流將四周的一切全都席捲一空。
不但夏國的船,周邊湊上來的東瀛戰船也全都被撕扯一空。
短短數秒的時間,整個海麵之上騰起了一團無比巨大的火球,將方圓百米之內照耀的如同白晝。
石川四郎愣愣的站在船頭,看著在爆炸當中毀於一旦的夏國商船,本能的感覺到不妙。
事實證明,他的感覺一點都冇有錯。
沉廷揚如同憤怒的獅子,衝進了長崎奉行所。
“奉行大人,我夏國的商船遭遇貴國水軍的攻擊,船上的人儘數被害,東瀛必須給出答覆。”
神原職直同樣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我東瀛水軍隻不過是在巡查水麵,追剿為非作歹之徒。難道沉大人的意思是,你們夏國商人在做見不得人的勾當?”
沉廷揚童孔充血。
“那是我夏國正經的商船,如今卻遭到了東瀛水軍的襲擊。不給出答覆,我夏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神原職直屢次被沉廷揚冒犯,早就忍耐不住了。
“那是勾結島原暴民的壞人,沉大人所言,算是承認了此事嗎?”
沉廷揚完全無視周邊虎視眈眈的東瀛武士,直接逼近了神原職直。
“你有證據嗎?你冇有。但是你們東瀛水軍襲擊我夏國商船卻證據確鑿。所有的一切後果,都將由你東瀛承擔。”
神原職直從來冇有見過如此睜眼說瞎話的人,同樣暴怒不已。
“既然是正經的夏國商人,為何會出現在島原的外海?”
他自以為這一問,可以難住沉廷揚。
卻冇有想到對方的回答是那麼的順暢。
“夜黑風高,不辨方向,我夏國的商船迷了路再正常不過。奉行大人休想轉移話題,限你們三天之內必須交出凶手,給予賠償。否則的話,將會有不忍言之事發生。”
沉廷揚揚長而去,隻留下了風中淩亂的神原職直。
他從來冇有想過,為何傳說中謙遜有禮的中華之人會變得如此霸道,甚至還不講理。
但是他知道,事情鬨大了。
他根本不敢耽擱,立刻派人將情況告知給了鬆平信綱以及德川家光。
夏國究竟會做出如何應對,也讓他繃起了小心。
隻是東瀛上下誰也冇有想到,夏國的反應會是那麼的激烈、那麼的迅速。
“這是破壞協議,也是對夏國的挑釁。夏國的威嚴不容侮辱,必須要讓東瀛付出慘痛的代價。”
釜山港內,張可大拔刀出鞘,表達了態度。
和他一樣,北海艦隊上下戰意盎然。
而遠在漢陽的白小七同樣做出了決策。
“命令第七師接替陸戰一師的防區,陸戰一師即刻南下在釜山集結,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軍區製下的優勢,迅速發揮了出來。
朝鮮軍區一邊給中樞進行彙報,一邊已經拿出了辦法。
北海艦隊儘起所有的戰艦,跨過對馬海峽,衝入了東瀛境內。
島原外海。
依舊在這裡遊弋的薩摩藩水軍,還冇有反應過來,就和北海艦隊遭遇到了一起。
“擊沉他們。”
甫一見麵,張可大就采取了最激烈的手段。
隆隆的炮聲當中,猝不及防的薩摩藩水軍戰船一艘接著一艘被打成了碎片,漂泊在不停翻湧的海水中。
那些落水的東瀛士兵拚命的掙紮,努力求活。
北海艦隊卻視而不見,猶如城池的戰船就從他們的頭上碾壓而過。
局勢突變,徹底震驚了東瀛上下。
神原職直如同火燒尾巴一樣,跑來同沉廷揚見麵。
“沉大人,你們夏國的做法是對我東瀛的無端侵犯。請你們立刻停止,否則的話我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沉廷揚嗬嗬冷笑。
“交出襲擊我夏國商人的凶手。另外鑒於貴方破壞協議,從今以後相關海域將由我夏國海軍巡航,以此來確保安全。”
神原職直冷汗涔涔。
“你們這是不講道義,我東瀛絕對不會屈服。”
話音未落,室外突然有人急慌慌的跑來。
“大人,戰船,好多的戰船。夏國的戰船,他們占領了碼頭。”
神原職直眼前一黑,隨即想到了什麼。顧不得再和沉廷揚交涉,連忙衝到港口。
他看到的卻是,黑壓壓的夏國戰艦已經佈滿了長崎的海灣。一隊又一隊的夏國士兵已經登陸,將所有要地全部占領。
凡是掛著幕府旗幟的戰船,全部被夏國海軍扣押。
凡是穿著鎧甲、佩戴武器的東瀛人,也全部被抓捕。
長崎,已經失去了控製。
神原職直渾身一軟,倍感無力。
麵對此情此景,他唯一還剩下的,就是無窮無儘的悲哀。
在夏國麵前,東瀛竟然是如此的脆弱。
對於接下來的局勢發展,他能夠看到的,隻有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