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溥等人跑到曲阜來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朝聖。
還冇有感受到聖人的餘暉這裡的百姓就用無比高漲的熱情給他們上了一課。
當他們繞過巨大的水庫工地真的來到尼山腳下時心情還久久無法平靜。
而呈現在他們眼前的又是一片更加熱鬨的工地。
“這是在做甚?”
官應震拉住一個工匠隨口問道。
工匠放下手中的活計。
“這裡正在修建孔聖博物館,以此來祭奠和緬懷聖人。”
聽聞是這樣張溥等人麵麵相覷。
“山東逆賊屢屢妖言惑眾冇想到竟然對至聖先師這般敬重。”
“哼怕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吧?”
張溥對山東的印象壞到了極點碰到任何事都不吝從最壞的角度去猜測。
其他人冇有說話對於他的偏執多少有些不滿。
眾人的眼前一道巍峨綿延不見邊際的圍牆擋住了裡麵的一切,讓他們站在外麵渾然看不到裡麵的情形。
不過這道圍牆全部是以春秋時代的風格修建的。
隻站在那裡,迎麵便感覺到一種古樸永遠的氣息令人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至聖先師傳經佈道、開啟民智的熱血年代。
幾人踏步上前準備進入。
結果被人擋住了。
“幾位來此有何事嗎?”
一個年齡很大的老頭開口詢問。
陸世儀拱拱手。
“老丈我等遠道而來隻為拜祭至聖先師。”
老人聽了不為所動。
“門票五文錢。”
張溥等人錯愕。
他們冇聽懂什麼是門票可是卻知道這老頭在要錢。
“你這老人家索要錢財是為哪般?”
老頭指著正在修建的孔聖博物館怒道:“建造這般莊嚴華麗的場館難道不需要花錢嗎?日後維護保養難道不需要錢嗎?你來拜祭他也來拜祭誰都不掏錢長此以往這裡破敗不堪豈不是有損孔聖先師的顏麵?”
聽了他的言語張溥氣得雙手發抖。
“你們這是利用至聖先師的名號在謀財。”
老頭看了看他,嗬嗬冷笑。
“彼此彼此你們這些酸腐文人不也是同樣如此嗎?”
張溥等人渾然冇有想到一個看門的老頭居然都這麼牙尖嘴利。
偏偏這老頭說的話本質上還真的是接近真相著實令人難受。
可他們都已經走到這裡了難道就此返回、功虧一簣?
再一想想門票也不是很貴張溥便朝仆人點了點頭。
仆人上前掏出銀子出了門票錢。
老頭收了後分彆遞給他們每人一張字據然後讓開了路放了他們進去。
張溥等人憋了一肚子氣。
“哼我倒要看看這些山東逆賊在搞什麼名堂?”
官應震話音未落直接木立當場。仰著頭看著前方渾然忘卻了今夕何年。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是如此。
隻因進來之後他們看到的第一個景象實在是太過於震撼。
就在他們的正前方數百米開外如今正聳立著一座無比高大巍峨的雕像。
一個麵容儒雅和藹的老人正在俯視著人間的一切目光裡充滿了睿智和慈祥。
恰好此時陽光灑在雕像之上,令其散發的奪目震懾的光彩,彷彿至聖先師的教化澤被萬民為這黑暗的世間帶來了光明。
“這……這……這……”
孫慎行訥訥了半天突然熱淚盈眶當即拜倒在地朝著雕像連連叩頭不止。
身為最虔誠的儒門子弟此時在他的心目中這座雕像已經變成孔聖的化身。
張浦愣愣的看著雕像渾身變得無力。
普天下之間隻有這裡為孔聖先師樹立了這樣的雕像。
這雕像起碼有十幾丈高屹立於尼山之前頂天立地威嚴不可逼視。
單單隻看這一座雕像這世間誰更加尊奉孔聖隻怕一目瞭然。
以往他屢屢抨擊山東違背聖賢之道可是在這座雕像麵前全都變成了笑話。
世上的人隻要看到這座雕像隻怕都不會懷疑山東尊奉孔聖儒學的心意。
可山東明明是在刨儒家的根啊
該怎麼同天下人解釋?
該如何讓天下人明白?
張溥茫然無措無計可施。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座充斥了天地之間的雕像如今正有工匠在其表麵鍍銅。
已經完成了鍍銅的部分在陽光下更加熠熠生輝神聖不可褻瀆。
張溥發誓他這輩子見過的最華麗的佛像都不如這座聖人雕像的萬一。
尼山聖境隻憑這一座雕像便真正的抓住了根腳。
今後誰也不能再說山東不奉行儒學之道、不遵聖人遺誌了。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張溥等人才慢慢地從震驚中走出來。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察覺到一股無力感。
和山東的實際作為比起來他們的文章筆墨顯得那麼渺小而可笑。
承受了足夠的打擊之後張溥等人細細打量了這座孔聖博物館內的一切。
隻見這種博物館占地非常廣大完全囊括了整座尼山包括山腳下的所有平地一直延伸到水庫工地前。
可以想象的到待日後水庫完工注水整座孔聖博物背山麵水、山清水秀完全當得起聖境之評。
好一個山東
好大的手筆
如今的孔聖博物館所有的建設都在進行當中。
張溥等人行走其間隻能算是管中窺豹但也感受到了不凡。
得知他們到來博物館內的一個工作人員跑來特意為他們做了講解。
“從進門開始到孔聖雕像麵前為止一共有七十二級台階象征著孔聖七十二弟子。”
“左邊是聖人遺澤至聖先師遺留下來的文物、筆墨、著作全都存放於此以供後人瞻仰。”
工作人員又指向右邊。
“這邊分為孔聖學堂、孔聖文化展覽館、儒學研究院、儒學曆史館等可以讓來此參觀的人詳細的瞭解至聖先師和儒家的發展曆程對儒學和儒家有一個全麵而深刻的認知。”
他再指向遠處那寬闊的不成樣子的廣場。
“今後每年至聖先師誕辰之日這裡都將舉行祭拜大典。通過這樣的方式讓世人牢牢記住至聖先師的恩澤秉承先賢遺誌共創中華美好未來。”
聽著工作人員一套接著一套的說辭張溥等人愈發的絕望。
這裡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而且毫無破綻。看似完美無缺但總給人一種飄渺不實的感覺。
究竟哪裡不對?
以他們的見識卻根本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