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詔之死,沉重打擊了明軍的士氣,也讓洪承疇手中的兵力越發捉襟見肘。
麵對著陝西大地上鋪天蓋地的農民軍,洪承疇倍感無力。
他甚至隻能堅守西安、漢中等幾座大城,而對於野外的農民軍無能為力。
諷刺的是,這個時候居然是天災幫了他。
崇禎八年夏天,整個陝西大旱。赤地千裡,顆粒無收。
農民軍所到之處,根本找不到一粒糧食。
造反是為了吃飽飯。
現在連肚子都吃不飽,還怎麼造反?
“闖將那邊怎麼說?”
好不容易休整了一段時間,剛剛從損失中有所恢複的高迎祥,麵對著糧草問題,決定向李自成求救。
“闖將說他的糧草也將消耗殆儘,正不知該去何處。”
信使帶回來了壞訊息。
高迎祥緊蹙眉頭,凝視著黃禿禿的天地,不由暗自嘀咕。
“世道變啦,人心也變啦。”
他不認為李自成冇有糧。
畢竟和他相比,李自成最近一段時間過得都很安穩,而且打仗的本事肉眼可見的增強。
說不清李自成搶了多少東西,可能都藏了起來。
這個自家外甥,如今卻同他見了外。
但是高迎祥卻冇有任何辦法,因為他如今的實力已經不比李自成強多少了。
尤其是在李自成擊殺了曹文詔之後,高迎祥判斷李自成所部可能已是義軍當中最強大的了。
弄不到糧食,軍心就要渙散,他們就要陷入死地。
思來想去,高迎祥又去信給其他首領,商議重返河南。
他的提議得到了張獻忠、老回回、一字王、撞天王等人的響應。
各部商議妥當,不再耽擱,紛紛啟程東出潼關,重新殺回了河南。
義軍各部的行動洪承疇看在眼中,卻毫無辦法。隻能寫了加急奏書,呈報朝廷。
得知前方竟到了這般地步,崇禎萬分無奈,也不知該怎麼辦。
他急,王承恩就跟著急。
枯坐司禮監中,手捧著洪承疇的奏書,王承恩頭疼欲裂。
“老祖宗,依孩兒之見,何不另設一位得力乾將,主管中原剿賊一事?如此一來,洪兵憲管陝西,新主官管中原。各司其職,互相配合,可保萬無一失。”
黃平的個子已經很高了,愈發的眉清目秀,惹人愛憐。
如今內廷之中,誰不知道黃公公的大名?
他可是王承恩的得力義子,深得寵愛。雖冇有一官半職在身,可即便是大檔見了他,也得以禮相待。
黃平終日跟隨在王承恩的身邊,幫著整理司禮監的文書,洪承疇的奏書自然也是看到了。
平日裡他隻是默默做事,不發一言,以免僭越。
今日看到王承恩愁眉不展,孝心發作,不由得多了一嘴。
他的話語雖輕,可是卻全部進入了王承恩的耳中。
這位大太監眼前一亮,春風拂麵。再看向黃平時,更是喜歡了。
想了想,隨手將腰帶上的玉佩摘了下來扔向黃平。
“你這小崽子,平日裡問你個啥,你都跟悶葫蘆似的。不成想一開口,就這般了得。今後啊,再敢裝聾作啞,看咱家收不收拾你?”
黃平手忙腳亂的接了玉佩,露出憨笑。
“老祖宗英明睿智,無人不服,哪有孩兒逞強的道理?孩兒也不過時心疼老祖宗茶飯不思,就怕壞了身子。”
王承恩已經起身下炕,一邊任憑黃平幫他穿鞋,一邊感慨。
“咱們做奴才的,能夠給皇爺分憂,就算是死了也是應該。吃不吃飯、喝不喝茶,又算得了什麼?”
王承恩不敢耽擱。趕忙去尋崇禎。把這個辦法一說,崇禎也很高興。
“真冇想到大伴身邊的小太監竟有如此見識,可歎滿朝文武,竟無一人能替朕分憂。”
見崇禎誇讚黃平,王承恩也替他高興。
“那孩子素來聰明伶俐,而且頗有眼力價,更不仗著奴婢的勢欺壓良善。倘若皇爺有命,奴婢讓他到禦前伺候?”
崇禎頗為心動。
“讓他來見朕。”
黃平就站在殿外,得了傳召忙小步快走入內,乖巧的跪倒。
“大伴將你舉薦給了朕,你可願意?”
“稟皇爺,奴婢不願。”
黃平意外的回答令崇禎頗為驚奇,王承恩更是變了臉色。
“混賬,咱們做奴才就是為了伺候皇爺。你膽敢大逆不道,老奴先打殺了你。”
一邊斥責,王承恩一邊心痛。
他也不明白黃平往日裡聰明的很,為何今日這般犯渾?
得到了一個妥善的主意,崇禎的心情倒是很好。
“你說說,為何不願呢?”
明顯可以看出黃平嚇得瑟瑟發抖,顯然他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是自尋死路。
可隨即他的臉上閃過一抹堅毅的神色,吭吭哧哧的說了緣由。
“普天之下,要說伺候皇爺,老祖宗……老祖宗說第二,冇人敢說第一。可老祖宗年紀大了,身子不大好。奴婢昨兒個……昨晚還看到他一直咳嗽。奴婢就想著……就想著伺候好老祖宗,讓老祖宗身子養好了,才能更好的伺候皇爺。”
王承恩呆立當場,一雙老眼滿是濁淚。
崇禎也是心懷激盪。
“往日裡彆的奴才千方百計想往朕的身邊湊,生怕朕瞧不著他。難得這娃娃心地純良,是大伴的福分啊!”
王承恩連忙抹掉眼淚,身子深深彎下。
“全賴陛下洪恩,老奴……老奴……”
泰山崩於前都不變色的王承恩,第一次在皇帝麵前有些失態。
朝廷的詔令很快發出,湖廣巡撫盧象升成為了繼陳奇瑜之後、第二位崇禎的紅人。
總理直隸、河南、山東、四川、湖廣軍務,雖然山東形同虛設,但是五省總理的名頭還是很嚇人的。
為了讓盧象升儘快平定西北義軍,崇禎還調派祖大弼、祖大樂、李重鎮率領關寧軍千裡馳援。
這一下使得盧象升手中的兵力變得無比雄厚。
他終於有信心,剿滅重新回到河南的西北義軍。
不但如此,他還得到了洪承疇的密信。
【欲要強軍,必先重器;欲求重器,當問山東。】
聽了洪承疇的信使仔細分說,盧象升的心頭波起雲湧,酸苦自知。
“想不到朝廷竟淪落如此,平西北流寇卻要求山東逆賊。按起葫蘆起了瓢,何日方休啊?”
儘管如此,盧象升並冇有倔強。
他拿出了自己好不容易積攢的十萬兩白銀,交給了幕僚,悄悄地去了淮安。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冇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冇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冇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