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風如刀般割在臉上,我告訴自己跑快些,再跑快些!
“小姐,我跑不動了。”
小桃彎著腰劇烈地喘息。
我看了眼身後的方向,黑漆漆一片,卻能聽到有人在山間呼喊我們的聲音。
聲音由遠及近,再過不久那些人就會追上來。
“小桃,再堅持一下。”
“小姐,你自己走吧,我不想當你的累贅。”
“要走一起走。”
手腕受過傷,我想牽著小桃都是難事。
冇辦法,我隻能挽著她,努力帶她往前跑。
因為太想從江聿風的身邊逃離,哪怕已經筋疲力儘,我也不敢停下來。
遠處突然傳來驚叫聲。
聲音裡帶著恐懼,像是在經曆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場刺殺,江聿風的利劍捅進賊人的身體,那人也是發出這樣的慘叫。
撲通撲通,我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跑快點!
再跑快點!
彷彿這樣就能把身後的一切徹底拋開。
慘叫聲越來越近,有幾道耳熟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是江聿風派來找我的那些人的。
有人殺了他們!
這個念頭一起,我更加不敢停留了。
不知跑了多久,當喉間湧起血腥氣的時候,我和小桃的去路被懸崖斬斷了。
“咯吱——”
腳踩在枯葉上的聲音清晰入耳。
江聿風手執染血的利劍,就這麼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他身著月白色衣袍,是我往日最喜歡的模樣。
可現在,落在我的眼裡,這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我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
“小姐,小心。”
身後是萬丈深淵,我無路可退。
江聿風步步逼近,從他的眼裡我看到了滔天的怒意。
還有,殺意。
江聿風是真想殺了林若芙,一了百了。
他明明都心軟了,想要放她一條生路,她為什麼不能好好地留在他身邊?
為什麼要逃?
“江聿風,你為什麼要想殺他們?”
“想殺就殺了。”
“你瘋了!”
“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經瘋了!”
我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心裡卻有了隱隱的猜測。
“一人做事一人當,放了小桃,我隨你處置。”
江聿風低笑一聲,“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判?”
劍光一閃,小桃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痕。
她甚至還冇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什麼事,身體就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小桃!”
我想抱著她的身子,手腕卻用不了力。
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流出,我無措地捂著她的脖子,“小桃,小桃……”
冇人應我,染在手上的鮮血越來越多,還帶著小桃的體溫。
濃烈的血腥味,讓我忍不住發嘔。
可我不能放開小桃,我怕自己一放手,就再也觸摸不到她了。
“小桃,醒醒……”
躺在地上的人眼睛圓睜,卻再也冇有應答。
看著跪在地上痛哭的人,江聿風心裡湧起了快意。
當初的他,眼睜睜看著親人一個個死在刀下,他也是這麼悲痛!
“林若芙,跟我回去。”
小桃的體溫逐漸降低,我的心像是破開了一個大洞。
我愛上了一個惡魔,害死了我的親人。
“江聿風,你不得好死!”
江聿風重複,“跟我回去!”
“不可能!我就算死也不會跟你回去!”
身後就是懸崖,我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
獵獵山風拂動衣袂,隻需要一步我就會墮入深淵,永不見天日。
江聿風瞳孔緊縮,“你要是敢死,我讓所有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