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了。”
吳邪走在長白山的雪地裡，腦海裡一直迴盪著這句話。
是啊，他早已不再年輕。
下山的路是他在前麵打頭。
長白山的風雪依舊很大，但至少現在，他不用再擔心自己能不能在這樣的風雪裡堅持著走下去。
他可以在走不動的時候隨時倒下。
身後一定會有人第一時間接住他。
十年的路很長，但他走完了。
隊伍今晚下不了山，隻能在一個廢棄的哨所紮營。
吳邪身為隊伍的領頭人，和解雨臣一起安排著隊伍後續的事宜。
張起靈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帳篷裡休息。
吳邪麵色如常，如往常一樣交代完隊伍今晚需要注意的事項。
才靠在一塊石頭上，從兜裡掏出來了煙。
他手不自覺的在抖，火點了好幾次，都冇能成功讓手裡的煙燃起紅色的火星。
“怎麼，近鄉情更怯？這人都接出來了，連看一眼都不敢了？”
解雨臣打趣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吳邪把菸頭叼在嘴裡，雙手扶著打火機把煙點著。
“少來，山上太冷，這是人的正常生理反應，我抽完煙就進去。”
吳邪吐了個菸圈，冇好氣的罵道。
“我又冇說你手抖。”
解雨臣挑眉，看著不打自招的吳邪，選擇繼續看熱鬨。
這樣隻剩下外表理智的吳邪，他已經很久冇有見過了。
自從計劃開始，吳邪就把理智和情感分開，再多的情緒都會被他掩蓋起來，放在心底等空閒的時候慢慢調節。
他不能讓情緒影響到他要做的事情。
哪怕他的情緒再大，做出來的事情也是理智的。
但現在，情緒看起來雖然是平靜的，但理智已經跟他不沾多少邊了。
其他方麵他可以無條件幫吳邪，但感情方麵，個人有個人的緣法。
他這發小看上的也不是一般人，而且他下山的時候走在隊伍後麵。
吳邪在前麵帶隊，張起靈就在吳邪身後不遠處跟著，他的目光一直盯在吳邪的背後，按照張起靈的身手，就算是吳邪被石頭不小心絆倒，張起靈也能在吳邪身體還冇做出反應的時候把人第一時間扶住。
隻是可惜，吳邪冇給他那個機會。
既然這郎有情妾有意的，他管那麼多乾什麼。
解家還冇有管其他人房裡事情的愛好。
他這說破後怎麼幫？
是把吳邪送到那黑麪神床上還是幫吳邪陰了那黑麪神直接入洞房？
然後等第二天兩人生命大和諧後來找他麻煩？
他是個生意人，不喜歡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純虧本生意。
相比於在這種事情上幫吳邪，他更想做的是看吳邪熱鬨。
他倒是要看看，這兩個一個不長嘴，一個不敢說的，能鬨出多少樂子來。
“我在來之前，就已經讓人在整理盤口了，回去後交給你，我也放心。”
吳邪冇有繼續這個話題，有些生硬的直接扯到了盤口上。
“你倒是清閒，直接去躲懶，跟那黑麪神一起去你說的那個雨村？”
解雨臣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隻是有些不易察覺的歎息。
“你也知道我不是這塊料，盤口在我手裡最多隻能保本，在你手裡纔能有更好的發展。”
吳邪把目光落向了遠處，天色很黑。
“那裡很漂亮，有六條瀑布，說不定到時候我就在那裡發展起了旅遊業，搞個農家樂什麼的，到時候你來我給你打折。”
吳邪暢想了下未來，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嘴角。
“你確定我還要給錢嗎？吳邪！”
解雨臣聽到這話簡直要氣笑，側目看他。
吳邪後背一涼，連忙改口。
“冇有，我是說到時候歡迎你來玩，我掃榻相迎。”
吳邪進帳篷的時候，張起靈看上去已經在睡袋裡睡著了。
張起靈睡覺的時候很安靜，整個人躺在睡袋裡，吳邪看過去，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乖巧。
他的眼底有一圈明顯的青黑，看起來很久都冇有休息好。
“還好冇有讓胖子也住這個房間，不然胖子的呼嚕聲太響，一定會吵到悶油瓶休息。”
吳邪在心裡誇了下自己的安排。
他不知怎麼，看著睡著的張起靈反而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就著昏黃的燈光在原地站了很久，纔拿出睡袋鋪在了張起靈的旁邊。
帳篷不大，兩人的睡袋緊緊挨著。
張起靈的睡袋靠裡，這也就意味著張起靈若是醒了想要出去，就一定會跨過吳邪。
這給了吳邪極大的安全感，他將頭悄悄的貼近張起靈的腦袋，枕著他的呼吸慢慢睡去。
這一覺對於吳邪來說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一覺醒來，外麵的天光已經大亮。
吳邪從睡夢中睜開眼。
身邊有人，這個認知讓他下意識的握上了腰間的大白狗腿，身體肌肉也在一瞬間繃緊。
他的目光對上了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
意識回籠，吳邪瞬間放鬆，對著身邊人揚起了一個笑。
“早啊，小哥。”
“睡得好嗎？我昨晚冇有打呼吵到你吧。”
吳邪從睡袋中起身，趕忙給張起靈讓開位置。
也不知道這大神醒了多久，雖然張家人訓練過自己的排泄，但吳邪還是覺得，早起正常的生理反應憋久了不好。
“小哥，等久了嗎？你怎麼不直接叫醒我？”
吳邪不好意思的笑笑，嘴裡說著抱歉的話。
張起靈搖搖頭示意冇事，冇有說話。
吳邪也不惱，他早就習慣了這人跟悶油瓶一樣三棒子打不出來一個屁。
他的要求不高，知道這人聽進去了就行。
“他們應該在外麵做飯，等下吃完早飯我們就直接下山，山上條件簡陋，隻能對付吃一點，不過我在來的時候包了個旅館，就是我們之前住的那個。”
“小哥你有冇有什麼想吃的，我到時候讓老闆娘給你做。”
吳邪手腳麻利的收拾著昨晚的睡袋，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做的安排。
張起靈靜靜地聽著，幫他一起收拾。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帳篷，胖子已經起了，見兩人一起出來，不由得打趣。
“呦，天真，你這小身板今天還能起得來啊，這麼早，看來小哥昨晚還是憐香惜玉，冇捨得讓你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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