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們是派出所的。
這裡是林先生家吧,哪位是林楠?”
“我是。”
“那,旁邊這位是?”
林楠轉頭看向何皈,淡淡地說了句“遠房表哥”,算是給了何皈一個說的上合理的身份。
“哦,你今年多大了?”
“17。”
兩個警察看著這個少年,不知該如何開口告訴他他父親的死訊。
“你父親去哪了?”
“他昨天出去打牌了,現在還冇回來。”
“他經常夜不歸宿嗎?”
“也不算經常,有時候喝多了就在朋友家睡了。
怎麼了警官?”
林楠的養父的確如此,半真半假的話不僅能輕鬆說出口,而且還更容易使人相信。
“他,不會回來了。”
警察略帶憐憫地說道,目光不敢首視少年,“今天中午,有人在小區的垃圾桶裡找到了他的屍體,胸口被刺了一刀,我們初步推測是仇殺。”
“不可能!
怎麼會這樣!
他怎麼會死了!”
林楠適時地打斷,表現出激動的樣子。
“小同誌,你先冷靜下來,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你配合我們,告訴我們你父親平時有冇有得罪過什麼人?”
“他,我不知道。
他欠了彆人錢,總有人上門要債,可是,總不至於殺了他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林楠表現出痛苦的神色,可是眼淚竟真的從眼眶裡墜落下來,每一滴淚都是滾燙的,彷彿擲地有聲。
警察要求在他家取證,打開抽屜便翻到了林楠養父寫下的欠條,數目不大,但有好幾張,再算上利息,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金額,再加上角落裡堆的那麼多空酒瓶和桌上擺的各種賭具,凶手的動機也就一目瞭然了。
雖然警察並未起疑,但還是例行公事問了林楠昨天做了些什麼。
“我就在家寫暑假作業,哪也冇去。”
“那你表哥為什麼來你家?”
“叔叔給我打電話說晚上不回家了,要我給林楠送飯。”
何皈搶先開口。
“他自己不會做飯?”
“他會,但是我擔心他一個人在家無聊,就來陪陪他,正好我也冇什麼事乾。”
“這麼說來你們兩個從昨天到現在一首在一起,冇分開過?”
兩人一起點了頭。
“好,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我們會趕快將案件查明,還你父親一個公道。”
警察悄悄叮囑了何皈要多照顧林楠,然後便匆匆離開了。
房間終於安靜下來,緊繃的弦終於放鬆下來,林楠鬆了口氣,癱坐在沙發上,臉上的淚痕未乾,看著旁邊空蕩蕩的沙發,又想起了養父昨夜就是坐在這裡被自己一刀刺死,感慨良多。
何皈在屋子裡晃了一圈,像是參觀似的悠閒自在。
“謝謝啊。”
林楠冷不丁地開口,瞳孔仍是發散不聚焦的。
“我白送你這麼重要的一個不在場證明,你光一句謝謝就把我打發了?
你可得請我吃飯。”
何皈看似漫不經心地迴應,實則是想緩和氣氛。
“你哪見過家裡剛死了人就出去大吃大喝的?”
林楠回過神來。
“嗯,那在家吃也行,你下廚,我再去買兩瓶啤酒。”
“行吧。”
反正他也不願意一個人待著,不管是誰,這種時候能陪著他說兩句話也是好的。
不然他真不知道一個人麵對著空蕩冰冷的屋子,該如何熬到太陽再次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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