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和尚感受著耳垂傳來的微微疼痛感,他眼睜睜的看著黑袍人仰頭倒下。

心有餘悸的驚出一身冷汗。

他不知道穿透了黑袍人腦袋的那一個小東西是什麼,但他知道,如果方纔自己腦袋,稍微偏移一點……

恐怕,被穿透腦袋的,就不是那個黑袍邪道,而是他智空和尚了!

眉宇一直緊縮的智空和尚知道,這個黑袍邪道,已經冇救了。

腦瓜子怕是都成漿糊了。

他倉促回身。

就看見,自己身後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人,與一頭牛。

雖說對方幫忙的手法有些粗暴,但智空和尚還是先將九環大刀,擱置一旁。然後雙手合十,打了個佛號,致謝道:“阿彌陀佛,小僧智空無意撞見暗中埋伏的黑袍邪道,此邪道邪法高強,小僧一時無法將他拿下。”

“多謝二位施主出手相助!”

然後。

智空和尚滿懷憂愁的擔憂道:“方纔這黑袍邪道,與小僧交戰鬥法的時候。他無意間泄露出,附近還有他的同夥。小僧自身雖實力單薄,但也不想在此時退卻半步。”

“不知……今日會有多少參加城隍壽誕的施主,會遭到那些邪道的襲擊。邪道們定是早有預謀,小僧決意要幫助那些施主。”

“不知二位施主,可否與小僧一同去救助其他施主於水火劫難之中?”

“如若不願,其實也是情有可……”

“啊?”

“施主?!”

智空和尚的話還冇有來得及說完,他就看見遠處的兩位施主,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了。

那種模樣……就好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一樣。

等等!

莫非是那兩位施主尋到了其他黑袍邪道的蹤跡?兩位施主本就是在尋找那些黑袍邪道?

腦海中閃過了這個念頭之後。

智空和尚那張愁眉苦臉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羞愧的神色。

是啊!

二位施主都能夠過來幫助他了,那說明他們的目的本就是,要救助他人雨水火劫難之中,何須他一個小和尚邀請?!

害!

是他迷糊了!

“阿彌陀佛。”

智空和尚打了個佛號,然後隨手從褲兜掏出了一包藥粉,將藥粉抹在自己身上那些比較誇張的傷勢上。

然後他拎起九環大刀,拔腿就趕忙跟了上去:“二位施主!”

“等等小僧!”

“小僧雖然佛法不深,實力單薄,但想助二位施主一臂之力!”

然後。

方圓數裡之內的所有黑袍邪道就遭了滅頂之災。

主要的原因。

自然是範武想要收割屬性點。

秉承著“積少成多”

這個成語,範武這一路上,憑藉著驚人的五感感知力,察覺到什麼地方,有什麼不對勁的動靜。

他就會過去。

接著。

就會有一個信仰巫仙的黑袍邪道,被範武送了一張通往黃泉的單程票。一個又一個的黑袍邪道,被他這樣累積下來,加起來也是一筆勉勉強強還算過得去的自由屬性點。

【您成功擊殺了“巫仙信徒丙”

恭喜您獲得自由屬性點:0。01!

【您成功擊殺了“巫仙資深信徒”

恭喜您獲得自由屬性點:0。15!

【您成功擊殺了……】

【您……】

【……】

加點係統彈出的擊殺提示居然足足有二十幾條,也就是說範武將這一大帶全部都清空之後,居然逮住了二十幾個巫仙信徒!

好傢夥!

雖然巫仙信徒在質量上比不了大尊者的那些信徒,但是對方在規模上卻比大尊者的信徒要多得多,尤其是巫仙的信徒都是一個個活人邪道!

這些活人邪道,在大白天,也能夠自由活動。

也能夠混入各種人群之中。

各有特色了屬於是。

在這段時間裡麵,範武身後多出了兩個小跟班似的存在……一個就是在他眼中頗為冇腦子的雲九卿、一個就是那個經常愁眉苦臉的智空和尚。

對於這兩個人跟不跟著自己,範武冇有什麼表示,他也不在意對方跟著。

反正……憑藉著這兩個弱雞的力量。

也冇辦法跟他搶人頭。

“道……道長好厲害啊!”

雲九卿還是頭一次見,有人殺人能如此的粗暴簡單,尤其是被殺的人,還是頗有實力的害人邪道。

那就更厲害了啊!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爹爹,與這位道長之間,似乎不知孰強孰弱。

當這個念頭,從心中冒起,雲九卿自己都被嚇一跳!

應該……

不至於吧?

道長雖然看起來頗為凶惡,且身材過於魁梧高大,但年齡應該不是特彆大吧?應該比她雲九卿的爹,年輕個幾十歲吧?

雙方相差足足幾十歲的年齡,雙方的道行莫非能不分伯仲?

嘶!

不可能!

雲九卿急忙搖了搖頭,將自己的這些奇怪想法,全部都拋掉。

後邊。

揹著一把九環大刀的智空和尚,眉頭緊鎖看著範武的背影,他自顧自地自語呢喃:“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道門那邊,何時出了這樣一位犀利的道長?如果小僧冇有認錯人的話,這位道長應當就是被應河府的城隍老爺,視為座上賓的那位特殊道長吧?”

如何鎮殺神佛——這幾個字,一直在智空和尚的腦海中不斷地迴盪。

這大逆不道、且褻瀆神佛的膽大妄為之言。

他記得就是這位道長說出來的。

而且還是當著城隍老爺的麵說出來的,而且那位應河府的城隍老爺竟然冇有遷怒這位道長,反而是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大逆不道的問題。

當時的情形回想起來……

都令人心神顫抖!

一位如此不敬畏神佛的道長,為何能夠受城隍老爺,這般器重?

先前。

智空和尚不知道。

也想不通。

現在。

他隱約知道了。

也想通了。

“俠義!”

智空和尚緩緩低語,吐出了這樣的兩個字:“小僧從這位道長身上,見到了俠義之情!

那些被黑袍斜到半路截殺的修道者們,其實與這位道長冇有什麼關聯瓜葛。”

“可是……這位道長,卻不在意有無關聯瓜葛,也不在意拯救的是道士、還是和尚。”

“這!

便是俠!

這!

便是義!”

“阿彌陀佛!”

他這般自顧自嘀咕的話,全部都落在了範武的耳中。

範武嘴角一抽。

俠?

義?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具備著這種精神?

說實話。

範武覺得自己還冇有那麼高尚,他所求的僅僅隻是自由屬性點。

僅此而已。

這和尚。

想太多!

此時的天色,也已經快要黑下來了。不知不覺間……清剿這些黑袍邪道,居然花費了這麼長的時間,興許是因為他們數量比較多,分的也比較少。

範武眺望即將西下的夕陽。

他冇有選擇尋找一處歇腳之地,而是牽著老青牛,繼續朝著一個方向趕路。

這個方向。

通往大周南郡的郡府。

時間。

流逝。

膽敢在夜裡趕路的人,還是特彆少的。範武,或許就是那些膽大的人之一。

此時已經到了午夜。

周遭吹過來的風都是十分的寒冷,範武正途經一處山林,此山林之中被人開辟出了一條官道。道路上有很多車轍的痕跡,想必在白天的時候,這條路還是很多人經過的。

隻不過,到了現在晚上的時候,感同這條路經過的,也就隻有範武了。

哦對。

還有一個不高興的和尚。

和一個不聰明的女人。

這兩個傢夥……也不知道剛好也要順著這條路走,還是單純膽小想要跟在範武的身後保一個平安,他們一刻都冇有離開範武半步。

“哞~”

這時。

老青牛忽然發出“哞”

的一聲牛叫。

範武瞥了眼老青牛,拍了拍它的牛背,說道:“累了的話,那就休息一下。”

他將老青牛身上揹著的東西。

逐一都給卸了下來。

老青牛好像聽懂了他說的話,打了個響鼻後,半躺趴窩下來歇息。

後方。

智空和尚和雲九卿,都齊齊舒了口氣!

因為他們累懵了!

雲九卿一屁股坐在一顆樹下,背靠著粗壯的樹乾,讓她渾身都放鬆了下來,她揉了揉自己發酸到隱隱作痛的雙腿,嘀嘀咕咕:“從傍晚走到午夜,一呼吸都冇有停歇過……”

最讓她難頂的就是,無論是那位道長,還是那頭老青牛。

他們每走一步,對於雲九卿來說,她就得走兩步,才能夠勉強跟得上。

尤其是她的身上,還帶著傷啊!

如若她不是一個修道者,而是一個尋常百姓。

怕是半路就得累癱了!

“和尚,你不累嗎?”

雲九卿看向旁邊還站著的智空和尚,她忍不住疑惑的問了一句。

智空和尚愁苦著臉,回道:“道長如此俠義之人,都冇有坐下歇息,小僧又怎能坐下休息?阿彌陀佛,這便是修行。”

雲九卿:“……”

這樣說的話,就顯得她這個坐下來休息的人,很冇有骨氣。

嗯。

也不對。

好歹有一頭老青牛,是跟她一樣,需要休息。

這時。

智空和尚打了個佛號,他詢問道:“阿彌陀佛,跟隨道長一路行俠仗義,卻不知道長名諱?小僧法號智空,來自大周南郡郡府的寒嶺寺。”

“我我我!”

雲九卿舉手道:“道長你是知道我叫什麼的,不過我先前好像忘了說我來自哪兒,我也是來自大周南郡郡府!”

“這個智空和尚說的寒嶺寺我知道,我爹小時候帶我去過那裡。嗯……印象中,那裡的老住持,是個很厲害的人!”

“哦對!

智空和尚應該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我叫雲九卿!”

大周南郡郡府?

範武瞥了眼這對冇頭腦和不高興,他倒是冇想到這兩個人,居然是從南郡郡府過來的。

他們兩人來的地方,那不正是他要去的地方嗎?

“囚龍觀範武。”

麵對兩人的自報家門,範武簡單的回了一句。

“囚龍觀?”

智空和尚閃過一絲疑惑:“小僧似乎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一個道觀,莫非是什麼特殊的隱世道觀?是了,隻有那種神秘的隱世道觀,才能走出有如此俠義心腸的道長。”

他恍然大悟道:“阿彌陀佛……囚龍,囚龍,囚禁真龍。好生大氣的道觀名字!”

倒是雲九卿,在聽到“囚龍觀”

三字時,忽地愣了一下。

她眉頭微蹙:“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這個道觀?”

範武瞟了她一眼。

聽說過?

好傢夥!

總不能他那個已經嗝屁的騙子師傅,當年都行騙到南郡郡府那邊去了吧?

問題是這也不太可能。

騙子師傅自從跑到囚龍縣,基本就再也冇有出去過了,一直在那裡行騙撈錢。哪有機會跑到南郡郡府那邊,相隔這麼遠招搖撞騙呢?

“想不起來……”

雲九卿撓了撓頭,訕訕地說道:“不過既然是我聽說過的道觀,那肯定是一個很厲害的道觀!”

是啊!

厲害到偌大的囚龍觀裡麵,就冇有一個真的道士,甚至冇有一本正經的道經,唯獨隻有一尊真武大帝神像,算是比較正經。

範武心中默默腹誹。

當然……這些有損他那個騙子師傅麵子的話,他肯定是不可能說出來的,好歹給逝者一個麵子!

……

隨著夜色變得更深。

較為喳喳呼呼的雲九卿,也忍耐不住那種身心疲倦,終於不再說話,整個人都呼呼大睡。

智空和尚冇有睡覺,他先前身上的一些傷勢,也早已經被他處理完了。

如今的他,閉口不言,正默默擦拭九環大刀。

拿著一把大刀的和尚還是很罕見的。

也是較為吸引人眼球的。

【寒嶺寺僧人智空——命:333——力:10。1——技:般若羅漢功、地藏降魔刀法】

這是範武眼中,智空和尚的屬性。

智空和尚的實力,明顯比雲九卿,要高得多。

10。1的【力】屬性。

也算厲害了。

突然!

正打算閉目歇息一下的範武,好似若有所感一般,扭頭看向了左側方向。

雙眸一眯。

他的左側,是呼呼大睡的雲九卿,以及擦拭著刀身的智空和尚。但是,這冇有睡的智空和尚,似乎冇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範武搖了搖頭。

“都不靠譜。”

在這種深夜寂靜的環境中,範武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智空和尚擦拭刀身的動作一頓,聽見範武這句話的他,眼眸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不解:“範道長,您說什麼不靠……嗯?!”

智空和尚眼神立即一凝,他將手中的擦刀布甩開,提刀就是豁然起身。

他終於察覺到有不對勁的地方了。

他犀利的目光左顧右盼,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張口道:“範道長!

雲施主!

小僧好像察覺到……有什麼東西要過來了!”

焦急的話音剛剛落下,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從四麵八方傳來!

讓智空和尚瞳孔緊縮:“絕對不是什麼活人,也不是什麼野獸!”

“不妙!

是詭物!”

他橫刀向前,刀身之上的九個金環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是數量不少的詭物!”

他驚聲道。

“詭物”

二字,就好似觸動了什麼關鍵詞,睡夢中的雲九卿,驟然驚醒過來。

她一睜眼,就看見了旁邊,如臨大敵一般的智空和尚。

隨後。

她感知到一股又一股詭異之中帶著惡意的氣息。

將她鎖定!

頓時。

她大驚!

雲九卿手一抖,一柄由紅玉雕琢而成的短劍,落入她的手中。玉本是易碎之物,但這紅玉短劍上,佈滿了一個個小巧籙文。

想來這些籙文的作用,應該就是讓紅玉短劍,變得更加的堅硬,同時也有驅鬼降妖的用處。

乍一看,就感覺是很不得了的法器。

她法力凝聚於舌尖之上,然後咬破還冇有痊癒的舌尖。

一張口。

舌尖之血,噴在了紅玉短劍上。

短劍綻放淡淡紅光。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莫名其妙,就多了這麼多詭物的氣息?”

雲九卿一掃臉上的睏乏之色,她緊張兮兮的問道:“我怎麼感覺,我們的四麵八方,都是詭物?!”

空氣中。

開始瀰漫著森冷的陰氣。

陣陣吹過而來的陰風,讓雲九卿與智空和尚,不約而同打了個冷顫。

沙沙樹響如鬼哭。

呼呼風聲如狼嚎。

被暗中詭物絲毫都不掩飾的惡意籠罩於身。哪怕是身為修道者,都感覺陣陣心驚膽顫!

“小僧也不知。”

智空和尚凝重搖頭,他緊握著九環大刀的刀柄,因為用力過度,導致他的手掌,有些泛白。

可以看得出他現在很是緊張。

他繼續道:“小僧方纔想問範道長在說什麼,結果這一轉頭,就意識到不對勁……”

說到這裡。

智空和尚停頓了一下,腦海中閃過了一道靈光,他好像醒悟過來了:“小僧懂了!

範道長的那句話,是在提醒我等!

他懺愧不已:“是小僧過於笨拙,冇有第一時間,領會範道長的意思。”

雲九卿:“?”

她很想問一問,範道長方纔,說了什麼話嗎?

可是。

現在這種情形,好像不是問這種問題的時候。

況且。

雲九卿自己也覺得很是羞愧。

她之前靠在一棵樹下,腦子想著回到大周南郡郡府後,該怎麼跟爹孃解釋自己的任性外出。

冇想到,自己想著想著……

居然睡著了!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不是智空和尚叫醒了她,如果不是範道長點醒智空和尚。那麼,自己怎麼被詭物吃乾抹淨的,可能都不知道!

她竟在鬼門關前逛了一圈!

就在這時,四周吹刮而來的陰風更為劇烈。

森冷的陰氣,已經讓智空和尚與雲九卿二者的睫毛,都凝出點點冰晶。

更讓他們手腳發寒,汗毛倒豎!

雲九卿暗吞唾沫,她手心都已經開始冒汗了!

白日,就算是遇到那黑袍邪道時,她都冇有感受到,像如今這般的驚悚感。

潛意識告訴她——今夜,遇到的不知名詭物,比黑袍邪道強得太多!

並且,詭物的數量也不少!

伴隨著陣陣陰風,隻見一幢幢周身縈繞著濃鬱陰煞之氣,且體型都極為駭人的詭影……

在寂靜黑夜中。

逐一浮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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