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自認冇有親手殺你，已是寬宏大量，至於原諒……你配有這一問嗎？”
“不配，奴婢不配，但奴婢日夜寢食難安，隻想補償王爺。”
蕭玉瑾看了她一眼，目光宛若刺穿一切的冰錐利劍，王嬤嬤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被這雙眼將靈魂冰凍：“給本王一個相信你的理由。”
他倒要看看，太子挖坑之後還想玩什麼把戲。
怔了怔，王嬤嬤忙從懷裡拿出一個藍色巾帕包裹著的東西，雙手呈上。
“這是奴婢持有的血書，當年奴婢奉命調換了您的身份，遭上天報應，原以為是為主儘忠，誰料卻是禍國殃民。王爺，有了這血書，您的身世便可大白於天下，太子占了您的身份，又搶了奴婢的女兒，如今太子的所作所為越來越瘋魔了，奴婢不求別的，隻求您有朝一日得歸正位，救奴婢的女兒脫離苦海。”
苦海？
王嬤嬤是料定他不知道碧落的身份嗎？
“哦？”蕭玉瑾接過，諷刺道：“不曾想王嬤嬤竟還是有良心之人。”
看著血書的質地與字跡，與含玉和川穹拿出來的一模一樣。
那署名之處有她的簽字和手印，字跡蕭玉瑾很是熟悉，這位王嬤嬤幼年跟德妃一起長大，學過字，寫的也很不錯。
辨明真假，蕭玉瑾默然凝視著她：“東西本王收了。”
王嬤嬤露出歡喜的神色：“隻要王爺將這個交給皇上，這天下，就是您的。”
蕭玉瑾雙手背後，“嗤”笑一聲，聲音冰冷道：“天下？可惜讓你失望了，本王是不會將這些交給任何人的。”
“什麼？”老臉上劃過一抹錯愕，嬤嬤驚道：“為，為什麼？”
她眼神略慌了一下，似乎非常擔心蕭玉瑾不公開。
“你的主子讓你做的不僅僅是將這個給本王吧。”蕭玉瑾意有所指，氣勢完全碾壓。
王嬤嬤慌了，連連道：“冇有，真的冇有，奴婢從前隻有德妃一個主子，現在隻想做個人，不想再做別人的狗。”
頓了頓，蕭玉瑾冷冷一笑，擺擺手道：“果然？”
王嬤嬤表述忠心：“真的，奴婢之心天地可鑒，王爺若不便直接將血書交給皇上，就讓奴婢出麵揭開一切，承擔這個後果吧。”
她以為蕭玉瑾擔心皇上懷疑他用心不良。
“不必，嬤嬤有心就好，希望你好自為之，好好做人，不要再助紂為虐了。”聲音淡淡的，一連三個好，雖然是心平氣和的語氣，然他低沉的氣息卻像是在告別。
王嬤嬤千恩萬謝的應了。
王嬤嬤走之後，蕭玉瑾將血書收回袖中，怔了良久，長長一歎，仰起頭眯著眼看了看光芒萬丈的太陽。
“這世間，果然唯有太陽和人心，不能直視。”
落知秋怔了怔，細細品味了這句話，覺得很有道理，正想出去見禮，卻又看到有人來，隻能靜觀其變。
葉冬淩親手提著兩個燈籠快步走過來，瞧見他，當即小跑著過來道：“王爺，你看你看，花燈。”
白蘇和白英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後。
葉冬淩白淨的小臉上有一團嫣紅，那是被這冰冷的天氣給凍的。
下雪不冷化雪冷，現在正是最冷的時候。
滿身蕭索驟然一收，蕭玉瑾勉強笑道：“這麼高興？”
瞧出他心情不好，葉冬淩一怔，然後惡趣味的將兔子花燈遞給蕭玉瑾道：“我得了兩個，分你一個小兔子，喜不喜歡。”
瞅了一眼威風凜凜的老虎，蕭玉瑾顯然更想要那隻，葉冬淩卻將老虎往後扯了扯道：“這個是我的。”
蕭玉瑾接過小兔子，見她雪白的狐裘披風帶子有些歪了，伸手替她正了正。
花燈被他隨意搭在胳膊上，一雙如玉的手指修長而又靈活，五指翻飛地將葉冬淩歪歪扭扭的帶子解開重新繫好，漫漫無聲卻自有一派繾綣纏綿的味道。
葉冬淩臉上的紅暈慢慢擴大，左右瞄了幾眼，小聲問：“突然這麼好，發生什麼事了？”
“無事，母後跟你說了什麼？”他雖嫌棄卻牢牢將小兔子花燈提在手裡。
莞爾笑著，葉冬淩“咯咯”半晌道：“別嫌棄嘛，給我小兔子花燈的命婦說，到了晚上點上燈很好看的，有驚喜。”
蕭玉瑾不置可否地瞥了一眼，這麼簡單的製作有什麼驚喜。
笑完蕭玉瑾，葉冬淩迴歸正題道：“你放心吧，母後冇有為難我，不過她現在好像對你更感興趣。”
蕭玉瑾身體一僵，想到眸中可能，詫異又有些不敢置信問：“為何？”
葉冬淩指了指自己的臉道：“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蕭玉瑾薄唇抿成一條線，歪頭看向大柳樹，一幅我不認識你的樣子。
葉冬淩杏眼彎彎，大聲道：“蕭玉瑾，這點要求都滿足不了我的話……”她戳著蕭玉瑾的心口：“晚上我也……唔！”
小嘴迅速的被蕭玉瑾捂住，葉冬淩睜大眼睛瞪他：“唔唔唔唔唔唔！”乾嘛不讓說話！
從來麵無表情的臉像是被雷劈了一道，蕭玉瑾咬牙道：“休要亂說。”
葉冬淩掙紮：“放開我。”
“我放開你，你不要亂說好不好？”蕭玉瑾用商量的語氣道。
杏眼眨了眨，葉冬淩連連答應。
試探著拿開手，蕭玉瑾生平第一次有心驚肉跳的感覺，生怕葉冬淩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嘻嘻一笑，葉冬淩指了指自己的臉，眉頭飛揚。
蕭玉瑾用空餘的手握住她的，餘光將四週上下左右掃了一遍，確定冇有人在附近，這才湊近了臉，輕輕碰觸在葉冬淩臉上。
葉冬淩立刻轉頭，蕭玉瑾的唇落在她唇上。
蕭玉瑾定住，眸子突然睜大，耳墜迅速紅了。
葉冬淩惡人先告狀：“嘖嘖，口是心非。”
蕭玉瑾身體往後，葉冬淩如影隨形的壓過去，一雙水潤的杏眼裡儘是散不儘的情，蕭玉瑾不躲了，索性屈服在葉冬淩胡攪蠻纏的淫威之下，輕輕吻住葉冬淩。
心中長長一歎，蕭玉瑾眼神詢問：就不能饒了我嗎？
葉冬淩眨眨眼：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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