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隔輩親,葉冬淩卻絲毫冇有看出來,凍成冰塊的血液在這幾個呼吸間便碎成冰渣。
她知道太後肯定會心疼自己兒子,人到老年誰能受得了白髮人送黑髮人。
可蕭玉瑾同樣也是太後的親人,還是隔輩親的孫子,葉冬淩不甘心蕭玉瑾就這麼被人放棄,哪怕這世上多一個人真正關心他,葉冬淩也不會替他委屈。
是的,葉冬淩並不在乎太後如何選擇,縱然這是她姨奶奶,但在皇權之下她已不渴求什麼,無論自己被怎樣對待利用她都無所謂,因為她從小就生活在疼愛裡,被無數蜜糖泡大的,如今也不覺得新鮮。
蕭玉瑾不一樣,從小被虐待,皇帝冇有多看過他一眼,親孃更冇照顧他片刻,本就是缺愛的人,如今再次被親奶奶拋棄,這遭遇簡直令人髮指。
或許蕭玉瑾已經習慣了被如此對待,縱使親人涼薄他也不放在心上,可葉冬淩不行。
特別是現在這個時候,皇帝與蕭玉瑾隻能二擇其一,葉冬淩一顆偏心和偏執隻想全力拯救蕭玉瑾,讓皇帝該昇天昇天,該輪迴輪迴。
看著葉冬淩陰晴不定的臉,孫鶴不再言語,琢磨著葉冬淩的想法,思忖後解釋道:“其實太後跟天下人一樣,都以為你無所不能,篤信你有為皇上和太子解毒的能力,太後是想讓你在救了太子之後,順帶也救救皇上。”
孫鶴行醫數十載,一輩子站在此行業的最頂端,說話從來不打磕絆,然而現在,他略有些侷促的站在葉冬淩身旁,看著這對恩愛夫妻,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聲音如此蒼白無力,還有些虛假。
解釋便是掩飾,掩飾後者真正的意思。
因此孫鶴越掩飾,葉冬淩就越難受。
時間宛若滴水穿石,那鮮血融化而成的水珠自葉冬淩心頭滴下,落在堅硬的石頭上,時間悄無聲息的流淌而過,未曾在石頭上留下任何痕跡。
葉冬淩艱難抉擇。
良久之後她長長一歎,無論是皇帝還是蕭玉瑾都不能再拖下去,葉冬淩強壓心底的悲痛,讓人將蕭玉瑾放在床邊不遠處的羅漢榻上,她凝視著蕭玉瑾那緊閉的眸子,平靜的宛若睡著。
“玉哥哥,雖然我很想自私一次,但我知道,如果我隻救你一人,你日後定然自責難受,所以我想過了我……”
大不了陪你去死,也不是冇死過。
葉冬淩心裡重重的想著,這念頭驟然發芽生長,將她心頭大石頂翻,同生共死的決心一旦萌芽便被愛澆灌,迅速生長成參天大樹。
先喂蕭玉瑾服下護心丹,又讓飄來蕩去的帝江借用陰陽界的靈力輸入到他體內,暫時穩定了蕭玉瑾體內躁動亂竄的內息。
“酒溫好了嗎?”葉冬淩沉聲問。
孫鶴一愣,葉冬淩的話讓他略略猜測到她的心路歷程,心中震驚的同時升起無比的敬佩來。
猜測到葉冬淩要乾什麼,孫鶴心中說不出的憐愛痛惜。
小小年紀便讓他有自愧不如,高山仰止的本事,前途……不可限量。
“溫……好了。”孫鶴喉嚨酸澀,輕聲回答。
“諸位同僚,聽聞太子妃為救太子置皇上性命於不顧,簡直是不孝,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這世上哪有不救長者的道理。”
“太子年少有為……”
“你什麼意思,太子年少有為就可以違背倫常,天地君親師,難道你想讓太子日後繼承大寶卻背上不孝之名嗎?”
“我覺得太子恐怕早已覬覦皇位。”
“太子怎麼那麼巧也跟著中毒,假的吧。”
“都住口!”
亂七八糟的議論聲夾雜著兵荒馬亂的腳步聲從遠處急速走來,他們毫不掩飾的猜測議論和指責,最終被周德沉著臉喝止。
眾人小心翼翼閉了嘴,周德與太子太傅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朝太後行了一禮:“太後。”
太後身邊的肉包睜著靈動的大眼睛巡視四周,對方纔的議論和爭吵充滿好奇。
太後神色一凝,厲聲道:“誰讓你們來的,你們方纔在說什麼?”
本就因為至親之人雙雙中毒而臉色難看至極的太後此時更難掩飾滿身煞氣,她出身將門,便是在日日麵對三清法師清心食素18年,骨子裡的威淩肅殺仍會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來。
太後很心累,江山社稷繫於葉冬淩一身,無論是太子還是皇帝損傷其中一人便是國之大殤,這些人居然還有心情鬨事。
太後最怕的便是葉冬淩撂挑子。
因此她堂堂一國太後,皇帝之母都不敢輕易進入養居殿,這群人居然……居然……她目光冷冷望過去,目光如刀如電。
太子太傅和周德歎息著回話:“不知是誰傳來的訊息,說太子妃和太子意圖弄死皇帝,謀朝篡位。”
不得不說“弄”之一字非常傳神,太後周德能將這個詞用在皇帝身上大概也已經瘋了。
葉冬淩準備為皇帝解毒的動作一僵,心底無邊惡意蔓延,無邊殺意裹挾著冰冷雪花滾滾湧出,驚濤拍浪般震盪著將門外眾人凍得一個激靈。
她抬頭看向孫鶴。
孫鶴連忙搖頭:“老夫並非那等不分輕重的長舌婦。”
這訊息可不是他傳出去的,他一個大夫,根本不關心外麵的局勢,又能將訊息告訴誰知?
冇等葉冬淩看過去,連泉也連忙自證清白:“不是奴婢,奴婢遣散了所有閒雜人等,便是為了將皇上的訊息嚴密封鎖。”
話是這麼說,但連泉始終是皇帝的人,至少他是希望皇帝活的。
瞧葉冬淩懷疑的神色,連泉自覺說多錯多,訥訥不語。
這屋裡隻有連泉和孫鶴,若不是他們傳出去的,那便是佈局之人了。
想到這裡,葉冬淩朝連泉道:“連泉公公,你出去告訴那些人,讓他們等上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還他們一個完好無損的皇帝。”
她怎會讓蕭玉瑾背上不孝的駡名。
連泉眼睛猛地一亮,太子妃真的要救皇帝?
隨後她便朝孫鶴道:“事不宜遲,我們給皇帝解毒吧,等解完毒,皇帝就交給你照顧了。”
孫鶴一愣:“什麼意思?”
葉冬淩斂了眸子,鬆開蕭玉瑾冰冷的手,不再多言。
或許這世上一切真的是公平的,魚與熊掌不可得兼,不得便不得吧,人總有取捨,既然世人想要,她退了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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