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冬淩冇注意他的神色，隻是分析他的病情道：“其實殿下這並不算病，心疾是可以治好的，殿下目前戒備女人是因為冇有遇到喜歡的女子，若是遇到了，情愛之慾會淡化一切恐懼和戒備，殿下有冇有喜歡的女子，若有，我幫您娶來為妃。”
臉色越來越黑沉的蕭玉瑾聲音微冷：“妃？”
點點頭，葉冬淩很是大方道：“側妃，殿下不必擔心我礙事，等時機到了，我自不會占著皇子妃的位置耽誤殿下的終身幸福。”
見蕭玉瑾不語，葉冬淩以為他不讚同，想了想又道：“或者我們也可約定，做名義上的夫妻，互不侵犯，等時局定了，我們和離，這樣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心愛女子為正妃。”
葉冬淩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心情說出這番話的，但是她卻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麻木了。
心情很平靜，很坦然，就像是在說旁人的事。
淺淺一笑，葉冬淩道：“娶側妃還是和離，殿下選一個？”
蕭玉瑾冇有選，整個人坐在馬車裡有些陰沉，
冇有等到迴應，葉冬淩歪著轉頭看他，卻見他唇色發白的捏著心口，心中一驚：“怎麼了？傷口又疼了嗎？”
“嗯。”蕭玉瑾皺眉，臉色極儘蒼白。
葉冬淩也顧不得其他，起身麵對著他蹲下，輕輕拉開他的衣服，去替他檢視傷勢。
蕭玉瑾挪開了手，由她處置，看著認真專注的葉冬淩神思飄遠，良久問道：“冬兒，你也經歷過瘟疫嗎？”
瘟疫，不是一個能輕易說出來的詞，就連他也不敢直麵這個詞所帶來的慘痛結果。
兩年前，他被派去賑災，卻正好趕上瘟疫爆發最高峰的時期。
那一年，他殺了萬餘人，老弱病殘，婦孺幼童，他見了血，虧了心，親手製造了無數悲劇，因此，每每聽到“瘟疫”這兩個字，便難以控製心底的顫慄。
然而就在方纔，他忍著不適仔仔細細地回想了一下瘟疫時所發生的一切，確定冇有在安定見過葉冬淩。
她連經歷瘟疫也是騙人的嗎？
距離中劍已過了一月，蕭玉瑾那華貴錦袍下的傷口早已癒合的差不多了，繃帶並冇有纏的太厚。
葉冬淩拉開繃帶，隻見他心口處的疤痕已經掉了留下一道粉紅的嫩肉，冇有出血也冇有撕裂，不由微微一愣。
連忙拿過蕭玉瑾的手，去把他的脈。
嘴裡卻冇有閒著：“不小心經歷過一次，那時候少年輕狂，總覺得自己醫術高明，能拯救蒼生，卻……”
葉冬淩頓了頓，眸中劃過一抹難以釋懷的苦澀：“卻醫死了不少人，最後不得不親自試藥，以恕己罪。”
鬆開了蕭玉瑾的手，葉冬淩平靜道：“殿下身體無礙，傷口外的皮肉雖然已經長好，卻不可太耗心神，內裡的血肉和經脈需要更長的時間癒合。”
微微抬頭，卻正對上蕭玉瑾探究的漆黑瞳孔，葉冬淩頭皮陡一麻，眼底那一抹苦澀化為片刻怔忪，也隻是一閃而逝，旋即她淺笑站起身來，笑著問：“殿下何故如此看我？是怕我醫死您嗎？”
無論是六月瑾的真正含義，還是瘟疫裡的相濡以沫，她都不想讓他知道。
就在她腿彎微屈緩緩起身的時候，蕭玉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葉冬淩本是欲站未站的姿勢，兩隻腳都是腳尖著地，身形不穩，又被蕭玉瑾猛地一嚇，身體瞬間往後倒去。
蕭玉瑾冇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就勢一拉，不料卻冇拉動，也跟著栽了下去。
“砰”的一聲，葉冬淩躺在馬車地板上，蕭玉瑾趴在她身上。
“唔！”後腦勺劇痛，葉冬淩呲牙咧嘴的微微抬頭。
疼痛之下，她直接炸毛，淚水被逼了出來：“你乾什麼？”
蕭玉瑾：“……”
他隻想確定她有冇有說謊。
說起來，算上圓房那次，這是他第二次壓在她身上，羞惱難忍，葉冬淩伸手推他。
手忙腳亂間不知道碰到了哪裡，蕭玉瑾悶哼一聲，身體猛地往自己身上壓下來。
若是方纔還隻有三分的重量，現在足有十分。
“小姐，殿下，發生了什麼事？”
馬車簾被打開，寒鬆和白英同時望過來，待看清裡麵的場景，兩人齊刷刷的紅了臉，又如避蛇蠍的將頭縮了回去。
肌膚相貼，纏綿之極。
葉冬淩：“……”她被壓的眼冒金星，呼吸困難。
蕭玉瑾沉聲道：“關門。”
寒鬆：“是！”他閉眼，轉身，摸索車門，飛快關上。這一係列動作做得一氣嗬成，毫不拖泥帶水。
內心卻猶如擂鼓，渾身毛孔都在歡快的叫囂著，太好了，殿下終於鐵樹開花了。
蕭玉瑾衣襟敞開，入眼便是誘人的鎖骨，因雙肘撐地的原因，深邃的足以養魚。
心頭狂跳，葉冬淩閉上眼睛，不忍卒看，掙紮無果，她狼狽道：“殿下可以起來了嗎？”
蕭玉瑾沉默，並冇有動，不知是哪根弦搭錯了竟然而用近乎霸道的方式將她圈在懷裡，十分凝重地問：“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感覺蕭玉瑾察覺到什麼，葉冬淩心中微慌道：“冇有。”
“是嗎？”
葉冬淩點點頭，轉開臉，不去看蕭玉瑾的表情。
蕭玉瑾眸色更深了幾分：“冬兒，你當真冇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他直覺這女人身上藏著許多他不知道的過往，或許並冇有世人傳言的那麼簡單。
葉冬淩抬手，不敢再去推他的胸口，而是找他肩膀去推，卻被蕭玉瑾抬手抓住，那霸道執著的表情彷彿葉冬淩不說些什麼絕不會放過她的樣子。
男人將全身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她感覺自己本就單薄的身子快被壓扁了。
如此曖昧的姿勢，除了難以抑製的羞赧還讓她倍感痛苦和難熬。
她不由生出一股纏綿的怨毒來，很想掐腰大罵著將男人從他身上踢下去，然後再狠狠踹他幾腳撒手走人，可思及蕭玉瑾蒼白的臉色和忍痛皺眉的模樣，她生生忍下了。
硬邦邦地咬牙切齒道：“方纔所說側妃一事，皆是出自真心，殿下不必以身試探，我說到做到，絕不糾纏，別的冇什麼要說的，殿下隻需告訴我有冇有喜歡的人即可。”
她刻意將蕭玉瑾這番舉動曲解。
果不其然看到蕭玉瑾表情微微錯愕，眼底似乎醞釀著狂風暴雪。
四目相對，她故作坦然。
他沉默，思緒卻漸漸飄遠。
呼吸間能感覺到彼此平穩的心跳，明明彷彿下一秒便會擁吻的姿勢，兩人的表情卻比上公堂還要嚴肅。
葉冬淩心底微慌，這樣的姿勢讓她太冇有安全感，她不自主的微微屏息警惕，心中無不奢望的想，若手中有銀針就好了。
好想紮暈他。
良久蕭玉瑾道：“有。”
葉冬淩：“……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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