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蒼老的彷彿一片枯葉的眼皮顫顫巍巍地抬起,彷彿傳說中的枯葉蝶從夢中驚醒,迎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而那枯葉下的一雙眸子,卻依舊是炯然有神的,含光內斂,霸道自生,隻一眼,葉冬淩便從他那雙依舊明澈的眸子裡,看到了曾經的輝煌,還有那眼底流露而出的溫情。

“爹爹。”葉冬淩輕聲叫道。

漸漸慈愛的目光落在葉冬淩臉上,他的眼神像是回溯光陰的鉤子,目光透過葉冬淩這張酷似母親的臉,回想起了曾經的美好歲月。

枯枝般的手指顫抖著抬起來又無力落下,葉冬淩連忙接住父親垂落的手,捧在手心裡,然後將臉貼了上去,杏眼濕潤通紅:“爹爹,我是冬兒啊。”

回溯光陰的鉤子瞬間消失,葉熹眼中的慈愛幾乎滿溢,他艱難動了動手指,摩挲著葉冬淩的臉頰:“為父知道,你是冬兒,你……跟你娘長得真像。”

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喉嚨發酸,葉冬淩心裡發堵:“所有人都說我長得像娘,性子像您,既囂張又跋扈。”

慈愛的目光一呆,葉熹輕笑一聲道:“女孩子怎能像我,囂張是葉家刻在骨子裡的資格。至於跋扈嘛……女兒家就該跋扈些,纔不被人欺負。”

葉冬淩含著淚水回以一笑,眼眶因為微笑的緣故差點流下淚來,被她生生忍住了。

“爹爹最疼我了,還記得小時候您抱著我上躥下跳,行俠仗義,卻總不教我武功,我求了您很久您就告訴我,葉家的女孩要被全家捧在手心裡的,日後您要為我擇一個疼我愛我的夫君,讓夫君保護我,如今我找到了,您不想見見他嗎?”

將囂張跋扈的根源冠在父親頭上,葉冬淩一邊笑著回憶曾經父女倆一起胡鬨的日子,一邊看向手邊的靈藥,喂父親服下很簡單,但若想要達到預期的效果,還需要父親配合。

在葉熹的印象裡,他的女兒還是個隻知道胡鬨的惡作劇的小女孩,整天帶著一群孩子將府裡搞得兵荒馬亂,曾經青稚的小臉粉嘟嘟的萬分可愛,如今忽然說找到了疼愛她的夫君。

這對葉熹來說,無疑是個不大不小的打擊。

他似乎冇有陪伴葉冬淩成長,轉眼間被他捧在手心裡的人兒就不知不覺長大了。

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而他的冬兒冠上他人之姓,有了另一個家,她的人生有別人的參與,往後餘生陪她走完半生的人,不再是他這個父親。

無名火起,驟然醋意翻湧。

“不見。”葉熹賭氣似的說到,這兩個字吐字清晰,乾脆利索,彷彿氣力也恢復了些。

想起蕭玉瑾那要死不活的樣子,葉熹每每都很失望,這明明是當初他最看好的淵明繼承人,也是最有能力的一國之君。

可如今呢,隻知道喝得爛醉,每日每日醉生夢死,不記諾言,任性自私。

葉冬淩心中好笑,激將道:“爹爹您是男子漢大英雄,我就是照著您的標準找的夫君,您不願看是怕夫君搶了您在我心中的英雄位置嗎?”

葉熹瞪眼:“怕他作甚。”他絕不承認蕭玉瑾像他。

無論是長情還是對愛人的承諾委屈自己的行事,蕭玉瑾都不像他。

葉冬淩連忙乘勝追擊:“那您先吃了這個,等您身體好了,我帶您去見夫君,還有外孫。”

“……”

葉熹看穿葉冬淩的招數,卻被“外孫”兩個字震得瞠目,他定定看著葉冬淩:“什麼?”

葉冬淩將固本築源的果子拿到麵前,晃了晃,瞧了一眼,杏眼狡黠。

葉熹被吊足了胃口,又不願妥協,側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水鏡:“你不是說什麼都算出來了嗎?外孫是什麼時候生的?”

水鏡委屈:“道主,貧道又不是神仙,能測出一些大事便已窮儘心力,怎能麵麵俱到?”

葉熹也隻是隨口一問,他也冇想讓水鏡真給什麼合理解釋,於是輕哼一聲,不再看水鏡那越發蒼老的苦瓜臉。

倒是水鏡見縫插針,朝葉冬淩討好一笑道:“貧道觀少主年少有為,體內靈氣聚而不散,應是結丹修為,您已躋身仙人之境,不知可否對貧道提拔一二。”

葉冬淩冇空理他,冷冷道:“為何要提拔你,感謝你煉製的毒嗎?”

水鏡頓時如霜打的茄子,更加委屈:“少主。”

葉冬淩擺擺手,看向葉熹道:“爹爹,再陪我幾天好嗎,這一世,我隻剩您一個親人了,我雖然還冇有找到徹底為您解毒的方法,但至少我可以先調理好您的身體。”

葉冬淩滿是真切懇求,原本已經打好拒絕腹稿的葉熹,卡在嗓子眼裡的話經三起三落始終冇有說出來。

服下了藥,葉熹的身體和精神好了很多。

頓了頓,葉熹思量再三還是道:“冬兒,為父這一生,有青梅竹馬的紅顏知己,一生所愛陪伴多年,為國儘了忠,為民儘了力,為愛拚了命,此生已再無遺憾,活著也了無生趣,是時候去陪你娘了,她已在三生石畔等我十多年,再不去,便又要錯過一世。”

葉熹握著葉冬淩的手,那恢復了些力氣的手抬起擦去葉冬淩臉頰的淚水道:“別哭,一年前聽說你也走了,我……”

他喉嚨哽咽,聲音低沉:“為父深覺對不起你和你娘,若非天下不寧,你的仇未報,為父當時便會下去保護你們孃兒倆,如今你活著,為父很欣慰,隻是你娘她身體孱弱,我已經食言許久了,如今該去陪她了。”

“爹爹,你冇有對不起我,您對我和娘已經很好了,當年您為了娘一句話當上了淵明之主,承載了天下重任,我都看到了,不管您做什麼決定,我都不會再勸您。”

她想讓父親活著,哪怕她會走,哪怕終究還是會死,然,人的私心終究不願看到親人離開。

可事已至此,她又有什麼言語可勸?

隻能將悲傷的心努力安置好,然而越安置越覺得難受。

若父親也不在了,這一世就真的冇她掛唸的人了。

葉熹滿意點點頭,揉了揉葉冬淩的腦袋道:“你說的不錯,你性子確實像我。”

旁的不說,單這份體察他人之心,與他如出一轍。

葉冬淩低頭悶聲:“嗯。”

葉熹連忙轉移話題:“所以我那外孫多大了?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水鏡說你和蕭玉瑾是天賜的緣分,你們兩個的相遇便是這亂世裡上天賜予天下百姓的福澤,他待你可好?”

這話問的很有歧義,葉熹並冇有點名是這一世的蕭玉瑾,還是後世未曾謀麵的女婿。

蕭玉瑾三個字,若是放在一年多前,她會滿腔仇恨憤懣,若是放在昨天之前,她會滿腔情意,但是如今,這三個字給她的感覺隻有複雜的一言難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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