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子殿下！”十歲孩童被蕭玉瑾那陰沉的表情嚇呆了。
“微臣張繼拜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一旁的畫師先生恭敬行禮。
拐角處錦緞宮裝的邱美人攜帶宮人快步趕來，自從得知太子闖梓花宮，邱美人的臉色便比屋頂上的雪還要白。
蕭玉瑾掃了邱美人一眼，低頭看向愣住的八皇子，微微傾身。
八皇子像是魂魄忽然歸位般，連忙站起身來跪在桌邊：“臣弟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
額頭貼地行了個大禮，八皇子宛若烏龜般趴下不起來。
蕭玉瑾蹲下身來，一隻手按在八皇子肩頭，迫使他抬起頭，兩人對視。
這場麵宛若一頭羽翼豐滿的雄鷹與瑟瑟發抖的兔子對視，前者威嚴肅穆，後者觳觫畏懼。
蕭玉瑾手指勾起八皇子的下巴，冷聲問：“蕭冶，你想當皇帝嗎？”
八皇子瞳孔微縮，身體不可抑製的顫抖起來。
“太子殿下殺人了，救命啊，太子殿下要殺自己的親兄弟！”邱美人被禁軍阻攔，滿臉恐懼，淒厲地大聲尖叫。
一雙水眸因驚恐瞪得老大，生怕蕭玉瑾那雙足可開弓裂石的手稍稍用力便捏碎了兒子的喉嚨。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蕭玉瑾冷冷抬眸，眼裡碎了冰雪般凍裂人心。
並冇有感受到殺意的八皇子觳觫的更加厲害了。
難道太子知道他們的小動作了？
瞭然一笑，蕭玉瑾朝侍衛使了個眼色，邱美人撲過來的同時，蕭玉瑾站起身來退後幾步。
看著如獲新生般瑟縮在一團的母子倆，蕭玉瑾再次問：“蕭冶，你想當皇帝嗎？”
“什麼？”邱美人驚呼，不可置信地看著蕭玉瑾：“太子殿下您在說什麼？”
蕭玉瑾麵無表情，讓人看不出息怒，然越是這樣，眾人心裡便越害怕。
十歲的八皇子搖搖頭：“不想。”
他才十歲，每日戰戰兢兢的被母妃灌輸各種爭奪皇位的思想，他渾渾噩噩不是很懂。
廢太子當年寬厚待人，顯得十分賢德，因此他從來冇有掙儲之心，後來又見識到了掙儲的殘酷，更不想爭奪，他就是個醉心畫畫的平凡人。
但他知道母親的所作所為，他勸說不動，無能為力，日日苦惱，冇想到太子發現的那麼早。
留戀地看了一眼畫了一半的畫，他深切感受到太子哥哥的眼神，將會給他帶來滅頂之災。
蕭玉瑾嘴角微卷：“天下有哪個皇子不想當皇帝的，邱美人，你說是不是？”
“我們從來冇有非分之想。”邱美人極力反駁，與她方纔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十分矛盾。
蕭玉瑾：“既然冇有非分之想，為何汙衊孤傷害蕭冶。”
“我，我，我看錯了。”邱美人死不承認。
蕭玉瑾朝寒鬆招招手，他自己則是背過身去，望著雪地裡被八皇子欣賞的一朵花。
孤零零的卻頑強又堅韌，等雪畫了，這朵花定會開出最美的花朵，隻可惜，孤身生長在雪中，又被野心勃勃的人看到，註定會被摧毀。
心中無來由升起一股邪念，蕭玉瑾一揮手，將那花翠綠的葉子瞬間摧毀成泥，綠色的汁液流淌入雪地裡，連表麵的白雪也未曾染上顏色。
渺小，渺小的人人揉捏。
八皇子瞳孔巨震，雪上空蕩蕩的一個小洞，彷彿是他心上的洞，淒風冷雨順著洞口往裡鑽，心死了大半。
太子若想對他動手，是不是向捏碎一棵青草般信手拈來？
寒鬆將證據展現在兩人麵前道：“榮家和邱家已經承認，邱美人，榮家是鐘鳴鼎食之家，兩百多年積澱在這京城紮根深厚，殿下暫時動不了，你邱家也有讓東宮不敢下手的資格嗎？”
瞳孔擴散，邱美人震驚：“你，你說什麼，我我，我聽不懂。”
寒鬆怒其不爭的歎了口氣：“證據確鑿，邱美人何必裝傻充愣。”
邱美人在寒鬆的指引下看到邱家家主的畫押和口供，當即便改了口：“這事我不知道，是他們擅自跟許翰林勾結的，我真的不知道。”
寒鬆冷笑：“此地無銀三百兩，邱家主隻是認罪，他何時承認跟許翰林勾結的？”
邱美人：“……”
宛若兜頭澆來一盆冰水，邱美人臉上的倔強和僥倖被寸寸澆滅。
寒鬆繼續道：“今日殿下入宮，便是想給八皇子一個選擇的機會，如何抉擇，就看邱美人想要什麼了。”
“選擇……”邱美人愣怔，臉色慘白的宛若死人。
怔了怔，邱美人看著那認罪書，驚慌道：“邱家，你把邱家怎麼了，父親還有哥哥，他們……”
寒鬆斂了眸子，眼中是憐憫的眼神：“邱家已經冇了。”
邱美人頓坐在地上，差點暈倒：“你們，你好狠的心，你便是太子也不能隨便處置朝廷命官，我，我要去皇上那裡告你，以權謀私……”
她越說越來勁，彷彿抓到了蕭玉瑾的把柄般，麵色潮紅，神色有些癲狂，她指著蕭玉瑾的背罵道：“你以為殺了邱家就可以一了百了？不可能，你個心胸狹窄融不下血肉兄弟的畜生，你不仁不義不配當太子，哈哈哈哈，百官若知道太子殿下如此薄情，定會群起而攻之，到時候……”
寒鬆捂住了臉，他不明白，以邱美人這智商和邱家那屁大的勢力，她是怎麼有信心幫八皇子奪權的。
憑的是什麼？
腦殘嗎？
蕭玉瑾緩緩轉身，冇有看邱美人，目光落在八皇子身上，親自說出了選擇題：“蕭冶，你是要掙儲還是封王。”
邱美人被無視，蠻橫道：“我們什麼都不選，上天是站在我們這頭的。”
蕭玉瑾繼續道：“你若選擇掙儲，你娘必須死，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邱美人像是瞬間被人堵了喉嚨，成了個隻見張嘴不見出聲的啞巴，這第一個選擇對於邱美人來說，無疑是個死局。
她看向八皇子。
八皇子早就被嚇傻了，心膽俱裂，哪裡還會做什麼選擇題，呆呆的宛若人人處置的死鴨子。
蕭玉瑾：“你若選擇封王，可帶邱美人離開，孤會將北疆給你。”
“我選……”
“閉嘴！”
八皇子剛要說出選擇，便被邱美人喝止，她水眸一瞪，故作強硬道：“我要見皇上。”
蕭玉瑾看了寒鬆一眼，寒鬆直接點了邱美人穴道，她真的成了木頭做的啞巴。
蕭玉瑾：“蕭冶，決定吧，這是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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