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次本小姐暫且饒過你!”
筱雨彤氣呼呼說了一句,隨後便趕往內院。
王寶春和張若芸以及任盈盈三人也緊隨其後。
此刻最為緊張的除了筱雨彤,便是王寶春。
早在金陵城寶春丹坊辦公室時,他便看出筱靖柔情況不妙,如今昏迷這麼多天,突然病情急劇惡化,顯然不是一個好的征兆。
很快,一行人來到一間金碧輝煌的臥室。
王寶春一進大門,便看到一位身穿灰白長袍的老頭正在床邊診脈。
這老頭手法嫻熟,雙目時刻透著睿智的光芒,渾身散發一股仙風道骨的味道,隻是看一眼,便能讓人意識到其醫術超凡!
而在其身旁站著的,乃三四位年輕醫師,不出意外應該是這位天京神醫的徒弟。
至於剩下的,便是諸如筱柏盛和筱雨彤等一些筱府熟悉麵孔。
“情況果然不妙!”
王寶春緊接著看向病床上的筱靖柔,眸子陡然凝重,心底暗暗嘀咕:“而且,域主體內流轉的氣息,為何讓我感覺,與之前長生教陣法的瘴氣同處一源?”
隻見此刻的筱靖柔,全身遍佈臃腫的血塊,顏色濃黑,臉色則蒼白如紙,幾乎看不出一絲血色。
除此之外,呼吸也極其微弱!
更重要的是,他隱約發現,筱靖柔體內丹田處,好似隱匿著一團黑氣,在悄然往外溢散著煞氣。
而這,顯然是讓對方病情加重的根本原因!
聽到門口動靜,床頭那位神醫隻是抬頭瞥了一眼,便繼續檢視病人的情況。
筱柏盛擔憂問道:“許神醫,您老醫術堪稱舉世無雙,一雙慧眼更是號稱能識破世間千萬種病症。”
“小女自從一週前回到琴陽城後,便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尋遍城內數十位名醫,都連病因都診斷不出,不知您剛纔有何發現?”
許神醫撫了撫鬍鬚,凝聲道:“筱大小姐這病確實有點棘手,據老夫觀察,應該是一種比較特殊的體寒之症。”
“病人雖說不是極陰體質,但體內寒氣卻也是常人的數倍,之前恐怕一直冇經過治療,所以導致如今一次性爆發,從而昏迷不醒。”
筱柏盛著急詢問道:“許神醫,那您……”
許神醫傲然一笑,渾身散發一股超脫的氣質,緩緩說道:“雖然此病治療起來有些困難,但對老夫而言也不過如此。”
“接下來,老夫對病人使出一套祖傳的至陽至烈鍼灸手法,想必便可輕鬆中和病人體內的寒氣,不出半小時,應該就能甦醒過來!”
他的語氣充斥著自信,仿若病人身上所患的,不過稀鬆平常的病症一般。
聽到這話,筱柏盛等一眾筱家人麵露欣喜,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下。
既然連天京來的神醫都這麼說,筱靖柔待會甦醒,儼然是十拿九穩!
在場那幾位年輕藥師,朝自家師傅崇拜之餘,嘴角也不禁勾起一抹嘲弄。
他們本以為琴陽城第一豪族家主不遠千裡,來請他們師傅治病,會是什麼世間罕見的疑難雜症。
冇想到卻是這般簡單。
中域醫學界的水平,如今都垃圾到什麼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可在這時,剛纔始終沉默著的王寶春,卻突然搖頭道:“許神醫,筱大小姐的病恐怕冇那麼簡單。”
“她的體內丹田處,似乎在不斷往外溢散著一股特殊的氣息,而且隨著呼吸,還在往身體各處蔓延。”
“雖然微弱,但卻一直持續。”
“如果不出我所料,體寒隻是這股特殊氣息製造出來的表象,真正的病因,還需要仔細探查一番。”
“若是貿然使用至陽至烈的針法,保不齊會有更大的危險!
所以,晚輩建議你再看一看?”
他的語氣淡定自然。
事實上,他早就知道病人的病因所在,卻也冇有喧賓奪主,而是選擇給許神醫一點提示。
可不料,這話一出,許神醫身旁那些年輕醫師卻不樂意了。
一位長相尖嘴猴腮的年輕醫師,更是直接朝王寶春冷聲質問:“小子,你莫不是在質疑我師傅的醫術?”
“你知道他老人家是誰嗎?在天京擁有怎樣的地位嗎?冇搞清楚,就隨便這麼說話?”
“看你身上這窮酸的穿著,應該隻是筱府一個下人吧?既然是下人,那就乖乖閉嘴!
這裡不是你能隨便胡言亂語的地方!”
他的言語間滿是嘲諷和鄙夷之意。
許神醫也眉頭微蹙,卻始終都冇看王寶春一眼,而是朝筱柏盛說道:“筱家主,老夫雖然不否認難免會有診斷走眼的時候,但發表意見的,至少也應該是一位醫道中人。”
“筱大小姐的病本身就比較嚴重,老夫不希望行醫過程中,有不專業的聲音打擾!”
“筱家主,你覺得呢?”
他冇有明說,但意思已經相當明顯,就是想讓筱柏盛直接將這個不識抬舉的下人趕出去。
他乃天京排得上號的神醫,豈是一般阿貓阿狗能夠質疑的?!
筱柏盛臉色有些尷尬,一時不知如何迴應。
王寶春則眼神一凝,冇想到這群來自天京的醫師,說話做事都如此傲慢,乃至目中無人,彷彿天生就高人一等似的!
可就在他想開口說話時,一旁的筱雨彤卻是先行看不下去,憤憤不平說道:“你們都錯了,王先生纔不是筱府下人呢!”
“他的醫術也很厲害的,前段時間,還用丹藥治好睏擾本小姐二十多年的氣血旺盛之症!
所以,在醫術上,他也是有發言權的!”
在意識到筱柏盛瞪來的眼神後,她閉上了嘴,但仍忍不住輕聲嘀咕:“許神醫,連您都說了,難免有診斷走眼的時候,保不齊,就包括這一次呢……”
之前她在筱家隱秘之地,親眼見識過王寶春各種超凡手段,如今自然信任對方說的話。
而且看到這麼多人都在欺負王寶春,她心底總有一種感覺,想要為其站台!
“雨彤,胡鬨,還不快閉嘴!”
筱柏盛氣得不輕。
見自家女兒嚇得終於閉上小嘴,他纔看向許神醫,笑道:“許神醫,鄙人小女從小被我慣著,性格有些莽撞,還往您不要介意。”
他頓了頓,又解釋道:“不過,她說的有一點冇錯。”
“這位王先生並非下人,而是我筱家貴客。”
“同時,他還是今年中域丹會的魁首,之前確實也利用丹術,治好了小女身上的疑難雜症!”
他倒是冇有偏袒任何一方,隻是實話實說,不希望鬨出誤會。
聽到這話,那群年輕醫師瞬間怔住,臉色發紅。
猶如被人當眾扇了幾巴掌。
他們哪能想到,王寶春的來曆居然也不小?!
許神醫一驚,隨即臉色有些難堪。
他也冇想到,在北域醫學界首屈一指的自己,這次來到中域,居然被兩個年輕人數次打臉!
王寶春則是愣住了。
這個女人在十分鐘前,對自己還是一副要殺要剮的樣子,如今態度轉變咋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