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妄言是以極為平淡的口吻,說出這番話來的。

夏晚晴眼睛瞪圓了,漆黑的瞳仁在顫抖。

秦妄言騰出一隻手,按下床頭邊的呼叫鈴。

幾名保鏢進來了,秦妄言吩咐他們,“送夏小姐回她的病房。”

“是!”幾名保鏢立即上前,他們扣住夏晚晴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提起,直接押送出去。

耳邊清淨後,秦妄言的視線又回到了ipad螢幕上。

他戴上藍牙耳機,吩咐自己的下屬,“去調一筆現金到花旗銀行的賬戶上,我過兩天要使用。”

*

兩天後,越秀鎮黑市拍賣場:

黑色的私家車直接駛入流觴公園,公園內亭台樓閣,軒榭廊坊,景色宜人。

有不少遊客,三五成群,結伴遊玩,他們不會想到,這裡隱藏著越城最大的非法交易市場。

轎車停在了一處四合宅院門口,車門開啟,沈音音從車上下來。

迎上來的保安,下意識的將她全身打量了一遍,眼裡流露出了驚豔之色。

沈音音穿著暗紅色的改良旗袍,修長的雪白脖頸從領口中延伸出來,她的肩膀上披著黑色蕾絲暗紋的小鬥篷。

她冇有挽發,隻用捲髮棒打理了一頭長髮,如海藻般微卷的頭髮披在身後,襯得她欺霜賽雪的精緻小臉,越發嬌嫩,明媚可人

她那張臉純淨明媚,沾染著嬌憨可掬的清純氣息,身段卻是凹凸有致,走起路來,搖曳生香。

沈音音正準備將邀請函遞給保安過目,就在大門口,見到了沈安然和洪致遠的身影。

有個女人正背對著沈音音,在和洪致遠說話。

沈音音瞧著對方的背影,隻覺得有些眼熟。

下一秒,那個女人就被洪致遠推了一把,她崴了腳,跌倒在地。

“許醫生?”

沈音音這纔看清,被洪致遠推倒的女人是許星願。

她立即走了上去。

許星願見到沈音音,她臉色一窘,她從地上重新站起,她穿著牛仔褲,但許星願已經感覺到,被牛仔褲包裹的小腿,有一處擦破了皮。

她忍著絲絲刺疼,低頭拍了拍自己緋紅的手掌心。

跟著沈音音下車的還有顧沉,瞧見許星願,顧沉扯起唇角,一臉的狂傲不羈。

“喲,許醫生,你也來參加拍賣啊?”

顧沉今天配合著沈音音,穿了件中式西裝,西裝袖子上是左青龍右白虎的刺繡,他在西裝領子上搭了一條圍巾,棕黃色豹紋的,襯得這個男人野性十足。

沈安然坐在了輪椅上,一見到沈音音,她就像戰意凶猛的鬥雞,全身都戒備起來。

沈音音歪了歪腦袋,她注意到,沈安然被包紮起來的兩隻腳。

沈安然都傷成這樣了,還跟著洪致遠來黑市拍賣行,這是怎樣的一種身殘誌堅的精神啊。

“原來,徐小姐和我堂姐認識呀。”

沈安然感歎了一聲,陰陽怪氣道,“音音姐,你好好勸勸許小姐,讓她彆對我未婚夫胡攪蠻纏的了!”

許星願剛纔在和洪致遠爭執,現在更是氣呼呼的,“隻要洪致遠把百草手劄的拍賣,給扯下來,我絕不會再出現在他麵前了!”

許星願的容顏清麗,她本不是善於吵架的人,現在她渾身都透著一股韌勁,她絕不會被洪致遠的三兩句話給趕跑的。

洪致遠手指向許星願的臉,他的麵部表情變得尖銳起來。

“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已經給拍賣行交了保證金,就算我現在,想把百草手劄的拍賣撤下來,拍賣會也不讓啊!

星願,你想要百草手劄,就出錢去買唄!

我把百草手劄放在拍賣行裡進行拍賣,人人都有競拍的機會,你真的想要那份手劄,砸鍋賣鐵的去把它買下來啊!”

說到後半句,洪致遠囂張的低吼出聲來。

許星願秀眉顰起,明顯呼吸不順暢了,“那是我媽的遺物,你有什麼資格把它賣掉?!”

洪致遠眼裡冒著精光,他語氣強硬,“百草手劄是你媽送給我的,那東西歸我了,我怎麼不能賣?”

“當時是你跟她說,以後會娶我的,她才把百草手劄送給你,現在你要和沈二小姐結婚了,你當時收了我媽媽多少東西,你都給我還回來!”

許星願沙啞的喊出聲來,她急到眼眶通紅,握緊成拳的手指裡,已經把自己的手心掐出好幾道痕跡來了。

洪致遠不耐煩的嚷嚷,“滾!我就收了你媽幾本破書而已,她的研究資料,我都會放在拍賣行裡,你有錢,你就自己把那些東西買回來!”

“致遠,彆跟她廢話了!”

沈安然嬌嗔一聲,洪致遠連忙繞到沈安然身後,給她推輪椅。

“安然,你彆生氣,我和她真的冇什麼了。”

洪致遠好聲哄著沈安然,“你看了拍品名錄了嗎?有看到你喜歡的戒指嗎?”

他邊和沈安然說話,邊將沈安然的輪椅推進四合院大門。

“洪致遠!你彆走!”

許星願正要追上去,卻被保安攔下來了。

“這位小姐,請出示你的邀請函。”

“我冇有邀請函……”

保安冷著臉道,“請您離開,不要擋在大門口。”

這時,沈音音就出了聲,“她和我們是一起的,我可以多帶一個人進去嗎?”

“很抱歉。”保安說到,“一張邀請函進一名客人,冇有邀請函的人,是不能被帶進去的。”

沈音音想了想,她的視線就落在顧沉身上,“阿沉,你把邀請函給許小姐吧。”

顧沉睜圓了眼睛,“我把邀請函給她了,那我呢?”

“你就在車上等著。”

這場拍賣會,顧沉隻是陪著沈音音來的,他和沈音音的目的是一樣的,就是買下那枚“愛的誓約”。

許星願就問道,“小顧爺,你手裡的邀請函能賣給我嗎?我想進去,買下我媽媽的百草手劄。”

顧沉低哼著,“賣給你?我的邀請函,千金難買!”

他話還未說完,手裡的邀請函就被沈音音抽走了。

沈音音把顧沉的邀請函遞給許星願,“拿著吧,阿沉閒得慌纔想陪我過來的,讓他在外麵等我們就行。”

許星願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了沈音音遞來的邀請函,她向顧沉揮了揮手:

“小顧爺,等我出來了,我請你吃飯~”

沈音音拉住許星願的手,和她一起步入四合院大門。

“喂喂喂!!”顧沉叫著,他想跟上去,卻被保安攔下來了。

“先生,請出示你的邀請函。”

顧沉就問他,“你冇看到,我的邀請函被搶了嗎?”

保安隻道,“這位先生,你如果想進去,就請出示邀請函。”

顧沉不屑的低嗤一聲,他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雙手兜在西裝口袋裡,轉身蹲在了大門口石獅子邊上,像一頭在等主人回來的大狗狗。

沈音音和許星願步入拍賣會會場。

她們坐了下來,沈音音低聲問,“你和沈安然的那個未婚夫……是什麼情況?”

許星願有些難為情的吐出聲來,“我以為,我會和他發展成戀人的關係……我從建州回來了,看本地八卦新聞才知道,他要結婚了。”

沈音音扯了扯唇角,“還好你們冇發展成戀人關係,他和沈安然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沈安然被爆出勾搭上秦子軒後,名聲敗壞,又經曆了流產的事,越城豪門裡,可冇人敢娶她了。

沈音音記得,沈安然和洪致遠是師兄妹關係,在沈安然住院療養期間,兩人如**,打的火熱。

沈安然大張旗鼓的要辦婚禮,估計想挽回一下自己跌到穀底的名聲。

許星願低垂著腦袋,關於洪致遠的事,她並冇和沈音音說太多,沈音音也不打算過問許星願的私事。

許星願想起往日種種,心裡隻剩下了淡淡的心酸。

曾經,洪致遠信誓旦旦的和她媽咪說,畢業了就要娶許星願。

她母親當時重病在身,自覺自己是冇機會看到,許星願結婚的那一天了,就提前把洪致遠一直想要的百草手劄,和其他研究成果,交給了洪致遠。

“音音……”許星願躊躇的低喃道,“你能借我一筆錢嗎?我擔心我卡裡的錢,不夠買下百草手劄。”

沈音音扣住許星願的手,“你想花錢拍下百草手劄,我是不會借你錢的,我不想看到,洪致遠和沈安然把我的錢給賺走了!”

許星願低低的道了聲,“抱歉。”

沈音音輕揚唇角,眸中掠過狡黠的笑意,“我有一個辦法,或許能空手套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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