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楚璃不說這是一碗藥，恐怕慕容聿還以為這是什麼墨汁一樣的東西。
還冇有喝到嘴裡，味道先衝上來，就連婢女都忍不住皺眉。
苦味瀰漫了整個鼻腔。
慕容聿燉了一下，他知道連楚璃都能說的苦，自然不會是一般中藥的味道。
可聞到這味道的時候，他還是禁不住皺了一下眉頭，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楚璃。
楚璃早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憋著笑，把婢女手裡的蜜餞拿過，“既然王爺說自己不要蜜餞，那請王爺快點喝了這一碗藥，蜜餞呢，就當為我自己解解饞。”
她二話不說將一個蜜餞放到自己嘴裡，“嗯，真甜。”
慕容聿輕笑一聲，“不過是一碗藥，本王刀光劍影都冇有怕過，何懼如此。”
他說著端著那一碗藥，喝了一口。
然而這一口還冇有嚥下，轉瞬間噴了出來。
索性婢女躲得快，纔沒有噴到她的身上。
慕容聿的臉瞬間凝成了苦瓜，那苦味在口腔中久久不去，乃至慕容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成了苦的，想要在蜜罐裡浸上一番。
這苦，竟將多年以來所有的不快與委屈全然牽扯出來，連帶著鼻頭也一酸。
他想要乾嘔，卻命令自己將這一股噁心勁兒強行壓了下去，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碗藥，又回頭看了一眼楚璃。
“你給這中藥裡到底放了什麼東西？怎麼能苦成這個樣子？”
楚璃聳了聳肩，“要解毒，必須如此。我今天不是一早就跟王爺打過招呼了，這一次的藥也許是平常人無法接受的苦。隻王爺不信，也不在乎。”
她晃了晃手裡的蜜餞，笑著看著慕容聿，“那這蜜餞，王爺還要不要？”
慕容聿如今看著平日裡尋常可見的蜜餞，也覺得是奇的美味了。
隻是現在的尊嚴支撐著他，依然拒絕了蜜餞。接藥碗的時候，本能竟有些退縮。
慕容聿又將自己方纔說給楚璃聽的話，在自己腦海裡重複了一遍。
刀光劍影都不怕，何懼喝這一碗中藥。
他屏住呼吸，將這一碗中藥一飲而下。
中藥接近嗓子的時候，他差一點又嘔了出來。平日裡喝藥一飲而儘，不去品嚐味道，中藥其實在嘴裡留不了多久，但這碗藥卻不同，即便是一飲而儘，過程中所有的苦都在時時刻刻提醒著慕容聿。
慕容聿自以為平生苦，現在看來，再苦的經曆也不如這一碗中藥。
他喝完藥，楚璃也不動。
她將蜜罐遞到慕容聿的麵前，“好了，王爺快吃一顆蜜餞壓壓苦味吧，不然這苦味在嘴裡恐怕冇個三兩天是散不去的。到時候啊，不管你吃什麼東西，都會帶著一股中藥味，可磨人了。”
她把蜜餞罐子放在慕容聿的麵前，然後將銀針一一卸下。
慕容聿此刻竟有了骨氣，說什麼也不去捧蜜餞，“本王又不是小孩子了，喝藥哪裡需要蜜餞來哄，完全冇必要。”
他語速極慢，每一個字在喉嚨都險些吐不出來。
楚璃頗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再和他多說。
終於施完了針，楚璃看像慕容聿正臉的時候就發現慕容聿已經麵部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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