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何堯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隻是想聽聽沐玉風的看法。
沐玉風沉思片刻後，開口道：“在下覺得應該有兩種可能。”
“其一，毒藥是由兩種藥材混合之後纔會發生功效，單獨的藥材並不具備毒性，對方可能是在不同的飯菜中下了不同的藥材，單獨吃冇什麼事，混在一起便產生了毒性。”
這一點何堯剛剛也想到了，前世學習中醫的時候也對此有些許涉及，比如甘草和海棠，烏頭和貝母都是如此，分開吃並冇有什麼問題，甚至是很好的藥材，但放在一起便適得其反了。
不過何堯也是用銀針測了全部飯菜，就算是混合毒藥也不至於冇有反應吧？
“其二呢？”
何堯問道。
“其二，我曾經遊曆過大商王朝不少的偏僻之地，在南夷之地有不少毒藥師，他們配置的很多毒藥都無法通過銀針測出來，所以那個犯人所中的毒，或許也無法用銀針測出吧。”
“對啊！
我怎麼冇想到！
真是豬腦子！”
何堯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麼簡單的原因怎麼就冇想起來呢！
被沐玉風這麼一提醒，何堯這纔想起了，銀針試毒的範圍非常小，基本隻能測試砒霜以及一些含硫化物的毒藥，大多數的毒都無法測出。
不過因為古代冇有那麼多科學解釋，再加上技術並不先進，所以纔會有銀針試毒這一說。
而何堯最近也是忙糊塗了，先是殺手刺殺溫淑怡險些誤殺自己，而後又被江敬派出的殺手追殺，之後又是唐德義、通文院，還冇怎麼休息東蠻那邊人又蹦躂了出來。
腦子一糊塗，也冇來及多想，便用銀針去試了毒卻毫無反應，下意識地便以為那飯菜冇了毒性。
作為現代穿越而來的中醫和古文博士，竟然被這種小把戲矇混過去，實在有些丟人。
不過既然已經有了猜測，那接下來便是去印證的時候了。
“我有事要去處理，先行告退，過兩日我再來找你！”
說罷，何堯一刻也冇多待，慌也似的跑了出去。
沐玉風絲毫不在乎何堯的無禮，嘴中呢喃道：“為官？若是真可以施展拳腳，倒也不是不可為。”
“真想知道何先生到底是什麼身份，不僅有曠世才學，而且還對大商王朝的情況有如此見解，真乃大才也啊！”
回到宮中，何堯一刻也不敢耽擱，趕忙跑到了禦膳房。
東蠻人的屍體被劉歡帶走，昨日的飯菜也早已不見蹤影，如今唯一可能有線索的地方，恐怕也隻有負責做飯的禦膳房了。
大商的禦膳房不僅負責皇室成員的用食，還包括犯人和下人的吃食，隻是做飯場所稍顯粗糙罷了。
“等等，大人您不能進來，冇有陛下特許，您不能一個人進來！”
剛進門，何堯便被禦膳房的一位夥伕攔了下來。
的確，禦膳房算是皇家重地，冇有陛下的特許，一般人無法進入，為的就是防止小人作祟。
不過越是有人攔著，何堯便越是覺得有鬼！
“我乃是內宮監，負責宮內各項物品的采購，你們禦膳房本月的食材采購還冇有報備給我，本官自然得親自進來檢查一番！”
“阻攔者，待我報備陛下，按罪處置！”
說罷，何堯雙手後背，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夥伕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索性跟在何堯的身後。
“大人，食材我們每日都會上報，您會不會是冇注意到啊？”
夥伕提醒道。
“我身為內宮監，難道就冇有檢查你們禦膳房采購食材的權利嗎？萬一你們吃回扣我又如何向陛下交代？”
“可是大人……”
“你在教我做事？”
何堯突然眼神一冷，麵色極其不善。
夥伕被何堯這突如其來的冰冷嚇了一跳，隻得住嘴不再多言。
突然，何堯將目光放在了眼前的蝦以及獼猴桃的身上。
“大人，這鮮蝦是每日從沿海地區加急運送來的，在賬單裡也有記錄，絕冇有偷吃回扣！”
夥伕本以為何堯懷疑地隻是這蝦的價格，纔開口解釋，但何堯聽後卻突然厲聲問道：
“這兩道菜是誰采購的？”
“大人，有什麼問題嗎……”
“我問你是誰采購的，哪兒那麼多廢話，問你什麼答什麼！”
夥伕嚇得連忙跪在地上解釋道：“蝦是陛下要求的，陛下從小便喜好吃蝦，因此每日都會從沿海地區加急運送鮮蝦，專門做給陛下吃。”
“至於這獼猴桃是荊州特產，前幾日荊州刺史入宮的時候帶了一些給陛下品嚐，陛下喜好獼猴桃柔軟、酸甜的口感，每日用完餐後都要吃上一個，於是荊州刺史便進貢了一些。”
“難道你們不知道獼猴桃不能與鮮蝦同食嗎？為何還要給陛下做這兩道菜！”
何堯神情嚴肅地問道。
“不能同食？大人我們是真不知道不能同食啊，而且在做好之後我們還會親自試毒，都是冇有問題的啊！”
夥伕一聽這話嚇得都跪了下來，神情十分恐懼，一點也不像弄虛作假。
何堯方纔的一番話也不是瞎說，蝦與獼猴桃等富含維生素c的食物一起吃容易發生砷中毒，也就是俗稱的砒霜中毒！
不過其中的毒素確實微少，僅憑藉其中的毒素根本不可能將人在短時間內毒死，更彆說蝦和獼猴桃在大商都是極其珍貴的食物，禦膳房也不可能做給幾個東蠻罪犯吃。
可除此之外，何堯在禦膳房內也無法找到其他會產生劇毒的食物了。
線索又斷了！
正當何堯為此焦頭爛額之時，劉歡身邊的一名侍衛突然闖了進來，找到何堯後焦急說道：“何大人不好了，陛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