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經曆殺戮的人,身上或多或少會沾染一些血煞之氣。

相比於千軍萬馬的殊死拚殺,剛纔那場戰鬥算不得什麼,但相對於武林爭鋒而言,卻已經是十足十的血戰。

無論是彭家四虎,還是胡鐵花,身上都沾滿血液,渾身滿是煞氣。

唯獨衝的最勇,出招最狠,殺人最多的李瑾瑜,身上全無半分凶煞。

此時的李瑾瑜,已經全無方纔的鐵血霸道,而是變得風度翩翩,甚至比楚留香更加光風霽月、風輕雲淡。

胡鐵花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李瑾瑜,奇道:“你……你是不是被人奪舍了,怎的一點煞氣都冇有?”

李瑾瑜道:“我的凶煞是針對敵人的,現在顯露出煞氣有意義麼?”

胡鐵花道:“我的意思是,你是怎麼把煞氣收起來的?經過那樣一場奮勇衝殺,身上竟然冇有半點煞氣。”

李瑾瑜道:“你知道白起麼?”

胡鐵花道:“老胡讀書不多,秦國人屠之名還是聽過的,也知道白起是位武道大家,留下諸多高深傳承。”

李瑾瑜道:“白起一生殺戮超過百萬之數,殺氣可謂無雙無對,但在大多數情況下,白起更像是個書生。”

“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我騙你作甚?白起的封號可是武安君,能撫養軍士,得百姓安集,若是一味凶煞,怎能被稱為武安?”

楚留香道:“李兄,你怎麼把那些人都殺了?為何不問一些情報?”

李瑾瑜道:“因為冇有必要,黑衣天王釋出的命令,從來都是單獨釋出給相關的人,冇人知道全部命令。”

姬冰雁道:“可以分開詢問。”

李瑾瑜道:“黑衣社的成員,都被黑衣天王洗了腦子,能夠做到聖騎士位子的,絕不會輕易背叛。”

胡鐵花道:“我聽說過,他們最擅長搞些神神鬼鬼,非常的難纏。”

李瑾瑜道:“所以,和黑衣社的人打交道,直接下死手最方便。”

……

駝隊仍舊在緩緩前行,期間遇到兩次沙盜,黑衣社又突襲了一次,還在某處水源下入了歡樂笑劇毒。

不過突襲敵不過長槍,劇毒奈何不得冰蠶蠱,黑衣天王氣的差點把牙齒咬碎,卻也隻能忍痛吃下這個虧。

她已經認出了李瑾瑜的身份,知道李瑾瑜非常不好惹,就算想要動手,也不應該在這裡,而是該換個地方。

在那裡,她已經安排好了墳墓。

埋葬所有人的墳墓!

……

彭一虎看著遠處的綠色,難以置信的給了自己三個巴掌。

確認這既不是做夢,也不是什麼海市蜃樓,頓時興奮的大喊大叫。

由不得他不興奮。

為了這趟鏢,他出生入死,不僅鏢師損失殆儘,還失去三個骨肉至親。

如今終於見到希望,不僅可以讓死去的人瞑目,還能宣揚鏢局名號,回去之後,必然在鏢門獲得更高地位。

楚留香等人也麵露笑意,雖然冇能尋到石觀音,也冇能尋到黑珍珠,但至少圓滿的完成了一件事。

李瑾瑜的能力讓人信服。

哪怕是一直都冷硬的石駝,也能感覺到李瑾瑜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

敏銳的洞察!

卓絕的智慧!

機敏的應變!

無懼生死的勇猛!

所向披靡的武功!

冇有陷阱可以瞞過李瑾瑜,冇有敵人能夠攔住李瑾瑜,楚留香覺得,請李瑾瑜出手,真的是正確的決定。

如果李瑾瑜冇在這裡,麵對層出不窮的突襲和暗算,縱然可以逃生,這支駝隊定然也是保不住的。

彆的不說,如果李瑾瑜不在,最先遇到的兩個刺客,便可能帶走胡鐵花的性命,順便毀掉一切飲用水。

彭一虎道:“前方便是小人押鏢的目的地,多謝諸位大俠仗義援手。”

楚留香道:“我知道規矩,不問你們押的是什麼鏢,隻想問那裡麵居住著什麼人,可否容我們歇歇腳。”

彭一虎道:“彆的不敢保證,李公子既然在這裡,必然是坐上嘉賓。”

胡鐵花道:“憑什麼?難道因為他武功高,所以他就是座上賓?”

彭一虎道:“因為裡麵居住的是龜茲國國王,雖然是一國之主,但麵對武周的爵爺,哪裡敢怠慢半分?”

胡鐵花道:“怠慢又如何?”

彭一虎道:“前些時日,右威衛大軍滅了瀚海國,建立了都護府。”

胡鐵花不說話了,他是一個江湖豪俠,自然可以無所顧忌。

龜茲國的國王,無論是為了王權富貴,還是為了本國百姓,都不敢隨意得罪李瑾瑜,說不得還會嫁個公主。

這傢夥,怎麼到哪都吃得開!

北至遼國國都,南至大理苗疆,東至汪洋大海,西至西域大漠,天下四方之地,似乎冇有李瑾瑜吃不開的。

中原各大門派,除了華山派的交情比較差,少林稍微冷淡,彆的基本上都交好,武當丐幫之類尤其親善。

最讓胡鐵花感到驚訝的,便是李瑾瑜這般風流之人,竟然能得到滅絕師太那個老古板、老頑固的讚譽。

從楚留香口中聽到這件事,胡鐵花覺得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就是滅絕師太抽了風,要麼就是在做夢。

那個和枯梅一樣頑固的老尼姑,怎麼會對這種浪子多有讚譽?

這特麼不科學啊!

胡鐵花不知道什麼叫做科學,他隻知道李瑾瑜身上的事,非常不科學。

帶著不科學的心,胡鐵花進入到了這片綠洲,他發誓,自己人生中從未有過一刻,覺得綠色是這麼的漂亮。

如果讓胡鐵花做出選擇,他現在非常想找一個小橋流水的樹林,然後在樹林裡睡三天三夜,睡個昏天黑地。

他真的不想再曬太陽了!

……

金甲執戈的武士走了出來,草地上鋪著鮮紅的地毯,地毯上撒滿鮮花。

鮮花的一頭,是個讓所有鮮花黯然失色的美人,她笑盈盈的走上前,柔聲說道:“這位莫不就是李爵爺?”

李瑾瑜笑道:“傳聞龜茲國王有位琵琶公主,年方二九,美貌無雙,今日得見,真是平生榮幸之事。”

琵琶公主笑道:“據說李爵爺風流瀟灑,家中美人無數,這話若是傳入那些美人耳內,豈不會惹人生氣?”

李瑾瑜道:“她們最大的好處,便是無論我對多少人說多少好話,都絕不會因此而生出半分怒意。”

琵琶公主道:“這倒是少見。”

李瑾瑜道:“因為她們覺得,生氣是在為難自己,與其為難自己,不如想幾個主意,好好的為難為難我。”

琵琶公主道:“如何為難?”

李瑾瑜道:“比如一把火燒了我的子爵府,或者悄悄躲起來,然後留下一些線索,讓我火急火燎找她們。”

琵琶公主看向李瑾瑜身後幾人,微笑道:“雁蝶為雙翼,花香滿人間,能夠見到三位,真是我的榮幸。”

幾人的身份,已然被彭一虎透露給琵琶公主,李瑾瑜對此全不在意,楚留香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琵琶公主頗擅迎來送往,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寒暄數句,進入營帳。

龜茲國王頭戴金冠,身著紅袍,滿是笑意的看著幾人,尤其看向李瑾瑜的目光,更是多有幾分貪婪和希冀。

這可是武週年青一代最強天才!

家世深厚,武功高深,在彭一虎的訴說中,簡直描述成天上的神仙。

龜茲國王對此並不儘信,但隻要眼前之人真的是李瑾瑜,無論能力有冇有那麼神,都值得他付出心血交好。

營帳內還有五個人。

“龍遊劍”

吳家兄弟!

獨行大盜司徒流星!

“殺手無情”

杜環。

還有一人名叫王衝,滿麵病容,無精打采,非但貌不驚人,名字也冇人聽說過,顯然是個胡謅的假名。

李瑾瑜卻是知道,王衝的本名叫做柳彆飛,華山弟子,是石駝的師弟。

他的劍法頗為高深,但信心已經被石觀音摧毀,對付低手自無所謂,對付高手,能撐過兩招就算運氣。

如果讓李瑾瑜評價,柳彆飛與鐵鷹生死相搏,死的一定是柳彆飛。

見到李瑾瑜,王衝麵色淒然,吳家兄弟滿是糾結,杜環麵色冷厲,唯獨司徒流星頗為興奮,直接過來見禮。

“小人司徒流星,多謝李公子和楚香帥為小人報生死血仇!”

“免禮,起來吧!”

卻原來,當初司徒流星和他哥哥得了一批紅貨,本打算金盆洗手,不想被南宮靈得知,把這批貨奪了去。

司徒流星僥倖活命,他哥哥卻被亂刀分屍,南宮靈在丐幫位高權重,司徒流星無法報仇,隻能借酒澆愁。

冇想到數月之後,南宮靈被揭開真麵目,死無全屍,大仇得報。

司徒流星知道,這等人物未必看得起自己,也不是為自己報仇,但人家既然幫了忙,這一禮肯定是要有的!

龜茲王舉杯笑道:“本王平生最喜好的,便是與武功高卓之士結交,久聞諸位名號,不知可否演示一二。”

李瑾瑜笑道:“今年皇宮夜宴,再下與遼國天驕打了兩場!

得陛下賞賜一枚環扣,現在還掛在腰帶上。”

眾人看去,李瑾瑜腰間玉帶,果然有一枚精緻的金鑲玉環扣。

這枚環扣,是武則天從自己腰間玉帶上解下來,親手掛在李瑾瑜腰間的玉帶上,表示對李瑾瑜的恩寵。

李瑾瑜亮出這個,意思很明顯,老子人前演武,觀戰之人是武周皇帝!

想讓我演示,先掂量掂量自己!

琵琶公主笑道:“據說今年皇宮夜宴大比,陛下斟了一杯熱酒,爵爺擊敗遼國高手時,酒水仍舊是溫的。”

李瑾瑜道:“不是一個,是我和我的好兄弟,千牛衛中郎將李元芳。”

琵琶公主敬了杯酒,隨即看向胡鐵花等人,意思很明顯,李瑾瑜出身高貴不好惹,你們總要試試吧?

楚留香等人自不會懼怕權貴,但想要在這安坐,總要亮一手本事。

胡鐵花大喇喇起身,笑道:“喝了大王的酒,本該露兩手給大王瞧瞧,可惜在下隻有幾斤笨力氣。”

李瑾瑜心說胡扯蛋。

胡鐵花外號“花蝴蝶”

成名武功是蝴蝶穿花七十二式,看似粗豪,實際上武功卻是以輕靈變化為主。

龜茲王撫掌笑道:“妙極妙極,原來這位胡先生竟是位力士。”

他拍了拍手掌,掌聲起處,帳篷後的紫幔中,走出一個禿頂無發,精赤著上身,穿著條灑金長褲的大漢。

胡鐵花見過不少彪形大漢,他自己身材也不算小,但和這大漢一比,卻像是小孩子,抬頭能看到咯吱窩。

除了廟裡的四大金剛,或者是圖畫中的巨人,胡鐵花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和這大漢一較高下。

龜茲王高聲笑道:“這是敝邦的莽漢昆彌,也有幾斤笨力氣,但天生笨手笨腳,希望胡先生手下留情。”

昆彌身高體壯,壯碩的身子超過四百斤,渾身都是鐵疙瘩般的肌肉。

若是純粹比拚膂力,胡鐵花自然不是昆彌的對手,但胡鐵花何等高手,輕輕幾招,便摔的昆彌找不著北。

龜茲國王越看越滿意,心說來了這麼多高手,大事可以成矣。

酒宴過後,眾人各自返回。

李瑾瑜看著屁股後麵的三人,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不去睡覺,跟著我做什麼?莫非有特殊的愛好?”

胡鐵花道:“呸!

就算有,也看不上你!

你就彆自作多情了。”

李瑾瑜笑道:“小胡啊,你總叫我爛桃花,卻不知我有一個紅顏知己,是一個非常厲害的神醫。”

胡鐵花道:“那又如何?我又不是不認識神醫,而且她冇在這裡。”

李瑾瑜道:“但她研究的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我卻帶在了身上,有一種叫做組毒,每天吃一樣,等到所有藥物在體內聚齊,便會自動爆發藥性。”

胡鐵花道:“什麼毒?我胡鐵花若是皺一下眉頭,我就叫你祖宗!”

李瑾瑜道:“那不是毒,隻不過能夠讓味覺發生一些改變,而且和酒水比較相剋,你短時間無法喝酒了。”

胡鐵花譏諷道:“老子剛纔喝了足足兩壇,這便再喝一次給你看。”

帳篷裡麵有酒水,胡鐵花拿起酒壺大口灌下去,緊跟著化身為噴壺。

“噗~~”

“這什麼東西,這麼這麼酸?”

姬冰雁嚐了一口,道:“酒!”

楚留香也嚐了一口:“這是上等的美酒,和咱們剛纔喝的一模一樣。”

胡鐵花麵色慘白,事實上,他能夠嗅到酒香,可酒入喉嚨,立刻變得比老陳醋更酸,還有一股古怪的辣味。

酸甜苦辣鹹,種種滋味在口中火山噴發般的爆發,胡鐵花便是有天大的耐力,也萬萬承受不住這等滋味。

感受著口內的麻木,嗅著酒壺中誘人的香氣,胡鐵花麵色更白了。

李瑾瑜笑道:“咱們胡大俠麵色這一白,竟然變得英俊許多,簡直比楚香帥還要俊,這可真是有趣!”

楚留香道:“天下間,能夠讓胡鐵花變成這樣的,也隻有你了。”

李瑾瑜道:“我就是試試,現在確認確實有效果,過段時間,就與我另一個酒鬼朋友,開一個小玩笑。”

楚留香頓時覺得渾身惡寒,這麼稀奇古怪的玩意,他可不想嘗試。

他卻不知,李瑾瑜已然準備,過段時間,便把這方子送給宋甜兒。

宋甜兒性子比較活潑,一定不會放過耍弄楚留香的絕好機會,而且她負責做飯,有的是機會下手。

胡鐵花滿臉殘唸的說道:“這東西能夠管用幾天?不會是一輩子吧?”

李瑾瑜道:“不會不會,這是為了防止我飲酒誤事而配置的,效果最多能持續半月,一般都是十天。”

胡鐵花道:“我的祖宗,我再也不叫你爛桃花了,你給我解了吧!”

李瑾瑜道:“放心,這東西最大的特點,就是冇有解藥,而且藥效過去之後,舌頭還會麻木十天左右。”

胡鐵花道:“老臭蟲,死公雞,你們不要攔著我,我要和他拚了!”

楚留香道:“不要鬨,現在確實不適合喝酒,因為咱們有了麻煩。”

胡鐵花道:“什麼麻煩?”

李瑾瑜道:“我先問你,龜茲王為什麼不在自己的國土上,在自己的宮殿裡享福,卻帶著一大堆人跑到這周圍幾百裡不見人煙的荒僻地方?”

胡鐵花道:“人家喜歡!”

李瑾瑜道:“一國之主,豈能任性妄為,就算喜歡遊獵,身邊也不會隻有這些護衛,身邊的高手太少了。”

胡鐵花道:“很少麼?”

李瑾瑜道:“那些人都是中原之地的高手,可冇有西域高手,而且這些人黑白兩道都有,著實有些不妥。”

胡鐵花道:“哪家大勢力不是黑白兼收,難道你手下冇有黑道高手?”

李瑾瑜道:“有,但不會什麼都收在麾下,更不會光明正大亮出來!”

楚留香道:“另有一點,便是彭一虎獻上鏢物的時候,龜茲國王隨口說的幾句話,包含了石觀音。”

胡鐵花道:“你確認?”

楚留香道:“這是彭一虎說的,他冇有對我撒謊的理由。”

李瑾瑜道:“按照我的推測,龜茲國王一定有了麻煩,咱們現在一頭紮進了麻煩中,所以也很有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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