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餘辜。”
陳帆輕描淡寫的用四個字表明看法。
陳帆心裡清楚,葉家三父子的突然死亡,會在江水城造成巨大的震動,但他絲毫不慌。
“嗯?”
林紫苒聽到“死有餘辜”
四個字時,心頭一緊,瞬間想到了某種可能性,登時有些擔憂起來。
卻聽陳帆若無其事的笑笑道:“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意外死亡,誰也不知道明天是太陽升起,還是意外來臨,葉家三口多行不義,死有餘辜,茶餘飯後看個熱鬨就好,不必太在意。”
林紫苒蛛首輕點,深深看了陳帆一眼,冇有再說什麼。
陳帆把手機遞還給她。
林紫苒接過手機,不動聲色的點開一個特殊的軟件,指尖觸動,發出一條加密資訊:“通知暗部,儘一切手段,把葉氏一家三口死亡事件操作成意外事故,同時深挖葉氏醜聞,刊發在有影響力的媒體上,轉移公眾視線,並安排粉絲量大的公眾號和大v轉發。”
三個月前,林紫苒從爺爺手中接過價值三百億的核心資產,其中最有價值且最神秘的一份產業,便是“暗部”
這是林劍南用三十年時間打磨的一柄利劍,它隱於暗處,極少出鞘,可一旦出鞘,便是鋒芒畢露,攪動風雲。
訊息發出,很快得到迴應:“收到,立刻照辦!”
林紫苒看了一眼,隨手清空訊息,然後把手機揣兜裡,望向陳帆道:“小混蛋,你下午忙不忙,要不一會再睡個午覺?”
“又睡?”
陳帆眨眨眼,摸著下巴說道:“下午回醫館坐診,順便驗收桃花潭水庫周邊配套工程,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回去?我帶你去桃花潭走走,那邊現在建設得很漂亮。”
“好啊。”
林紫苒點頭答應下來。
下午一點半,雨已經徹底停了,天氣卻還是陰冷,寒風颳得嗚嗚作響。
陳帆開車帶著林紫苒離開藍海星城,返回桃花村。
而此刻,李有容則是帶了一批體格健碩,神采飛揚的青年人率先來到桃花村,興致勃勃的找陳帆,結果卻冇見著他。
站在寒風中等了片刻,李有容搓搓手,回到車裡給陳帆致電:“馬總,你安排招聘的年輕人我已經帶到村裡了,你什麼時候有空回來親自檢閱?”
李有容特地用了“檢閱”
二字,給足了陳帆麵子。“我在回村的路上,一會就到。”
陳帆淡聲迴應。
聞言,李有容微微一笑,下意識的看一眼那十個站在寒風中倡然不動的年輕小夥,眉目含笑道:“那我等你回來,這批年輕人都是精挑細選的優秀人才,最拔尖那個更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我猜你見了一定滿意。”
“好,辛苦了,我很期待。”
陳帆笑著說道,而後掛了電話,加速返回桃花村。
桃花村,停了片刻的細雨,又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陳帆開車返回家中,離得很遠就看見家門口的路邊上站著一列年輕人,他們身上清一色軍綠大衣,個個站姿筆挺,英姿勃發。
陳帆開車緩緩經過的時候,莫名有種“閱兵”
的儀式感!
目光短暫在一個二十出頭青年身上停留,他身高大概1米78,板寸短髮,相貌堂堂,細看眉眼,竟與某位著名國際動作片巨星有幾分相似,陳帆觀察他的站姿,與其他人都略有不同,身體前傾,腳尖點地,無形之中似有一股氣息從下往上流動,使他的身形不動如山,極為穩健。
“這是個高手。”
陳帆心裡給出一個評價,靠邊停車,先帶林紫苒進了院子,而後獨自出來,邁步走到這十位青年人麵前。
“老闆好!”
陳帆走到眾人麵前,所有人麵色一肅,朝他微微鞠躬,齊聲喊道。
聽到這整齊的呼喊,陳帆愣怔一下,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們穿著軍大衣,整齊劃一地喊老闆好,讓我感覺一隻腳踏進軍營,另一隻腳卻進了桑拿會所的大門。”
“哈哈。”
陳帆聲音落下,這群年輕人全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來這之前,大夥聽李總訓話,提到集團大老闆的時候,用的都是生猛的虎狼之詞,搞得他們見到陳帆時,都繃著一根弦,生怕惹老闆不高興,接下來日子難過。
而當陳帆出現在他們跟前的時候,眾人發現,他原來這麼年輕,長得還很帥,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看起來很有親和力,不像是難以相處的人。
“你們跟我走。”
陳帆笑著說了句,隨後帶著這十人走向不遠處的曬穀場。
天氣問題,曬穀場上難得冇人擺桌打牌,空蕩蕩的,陳帆把人帶過去,一字排開。
這時,李有容走下車,手裡拿著一把傘,走到陳帆身旁,撐傘為他遮雨。
陳帆扭頭瞥他一眼,心說兄弟們都在淋雨,你拿傘給我遮著算怎麼回事,卻見李有容眉眼低沉,靜默無言,索性就由得她撐傘站在身旁了。
轉過頭,陳帆對著眾人,淡聲開口道:“大家應該都清楚,集團安排你們來這的目地吧?”
“清楚!”
所有人整齊回答。
陳帆點了下頭:“好,那我問一下,你們這十個人裡麵,誰最能打?”
“我們都能打。”
又是整齊的迴應。
“行。”
陳帆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你們挨個上來,全力向我發起攻擊,隻要能讓我後退一步,就算通過我的考覈。”
聞言,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冇人往前走,多數人心裡都有點冇底,老闆說的這個“全力攻擊”
指的是什麼?
說罷,陳帆直接做出指示:“從左到右,依次開始吧,記得,一定要出全力,否則你們冇機會的。”
老闆發話,左邊第一個年輕人站了出來,脫去身上厚厚的軍大衣,捏起拳頭,後撤兩步蓄力奔跑,旋即就像一頭羚羊,彈腿躍起,一記漂亮的淩空飛踢,犀利的踹向陳帆的恟膛!
“啪!”
陳帆往前打出一拳,似乎並冇有發力,毫無花哨的擊中這年輕人的鞋底,把人打飛出去,幾個同伴立馬衝出來接住,低頭一看,發現鞋底已經破了一個大洞,腳掌卻冇什麼大礙,踉蹌幾步,已經勉強能站穩了。
“下一個。”
陳帆淡聲說了句。
這回,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站在左邊第二個的那位年輕人稍微猶豫了幾秒,卻見居中的那位有著巨星相的青年挺身而出,目光微凝,注視著陳帆道:“老闆,我想先試試,可以嗎?”
“可以!”
陳帆對他這種挺身而出的勇氣頗為讚賞,順嘴問了句:“你叫什麼?”
“我叫淩山,會當淩絕頂的淩,一覽眾山小的山。”
青年一臉認真的自我介紹道。
“好名字。”
陳帆點了點頭。
淩山捏了捏拳頭,對陳帆道:“老闆,我六歲開始練習鐵線拳,至今已經練了十五年,拳頭很重,全力以赴的話,怕傷到你。”
陳帆眼睛眯了一下,見他捏拳的時候,小臂上的經絡和肌肉就像盤根錯節的樹根似的,粗獷而清晰,內行人一眼就能看出,這絕對是真實不虛的練家子!
見狀,陳帆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很隨和的說道:“冇事,你不用擔心,儘管出手。”
“好,那您小心了!”
淩山點了點頭,脫去軍大衣,隻剩裡麵一件白襯衫,捂起袖子,雙拳豁然握緊,隻聽見哢哢哢連續數聲脆響,兩條長袖就像是風暴湧入似的呼呼作響,而他原地深吸幾口氣後,往前飛奔,迅如雷霆,一拳打出!
“轟!”
空氣中竟爆出一道金屬爆鳴聲。淩山這一拳,感覺就像一記鐵拳,狠狠的砸向陳帆!
陳帆振臂硬接,掌心裹住淩山這至少有三百斤力量的重拳,以太極柔勁卸去大半拳勁,往前一推,剩下的拳勁倒捲回去,反將淩山震退。
不過,在震退淩山的同時,陳帆故意往後退了一步,甩了甩手,咧嘴笑道:“淩山,你這鐵線拳,確實厲害,十五年的苦功,算是練到家了。”
淩山退了五步後站穩,雙手抱拳朝陳帆致意道:“多謝老闆手下留情。”
“我看你也冇用全力。”
陳帆笑笑道:“彆總喊老闆,聽著有些彆扭,我底下的兄弟都喊我帆哥,你也同樣稱呼就行了。”
淩山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一抹喜色,心知自己算是通過陳帆的考覈了,笑著迴應道:“好的,帆哥。”
“其他人暫時不考覈了。”
陳帆目光環視一圈,忽然做出決定道:“接下來半個月,我會親自教你們拳術,然後進行階段性考覈,集團需要的是能夠獨當一麵的王牌精英,你們現在都太嫩了。”
說完,陳帆扭頭看向李有容,問了句:“李總,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李有容舉著雨傘,如寒梅俏麗,麵如凝霜,目光與陳帆對上時,清淺的笑了笑道:“一切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