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五天,陳帆便留在了港城。
葉婉婷利用她的人脈關係,尋遍了港城,連同周邊的澳城、深市、嶺南等地,搜尋範圍覆蓋整個大灣區,都冇能找到九裂藍心蓮和千年黑虎根。
第六天,葉婉婷陪同陳帆前往港城國際機場,登機前往東南亞,第一站:泰國。
此刻,泰國曼穀,一座遠離鬨市,位於山林深處的私人莊園內。
一名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正在園內練拳。
他身材不高,大約隻有一米六五,體型不胖不瘦,十分勻稱,練拳時,整個身體的肌肉全都緊繃著,就像一塊塊葖起的石板,結實得令人咋舌。
“蓬!”
“蓬!”
“蓬!”
青年連續打出三拳,拳頭尚未觸及麵前的木樁,卻憑著暗勁,隔著數寸的距離,將木樁震得砰砰作響。
“轟!”
又是一拳。
拳頭貼在了木樁中部,拳勁炸開,直徑足有三十公分粗的木樁被擊穿,就像是炮彈穿透,露出一個大窟窿,木屑橫飛。
少頃,青年收起拳頭,甩了甩胳膊,臉上的表情有些失落,似乎對這一拳的威力很不滿意。
“啪嚓!”
沉寂幾秒後,青年忽然猛地躍起,一腳橫掃,將木樁直接踢成兩截,旋即又淩空連踢數腳,就像斧頭劈柴那般,將空中的那截木樁踢得四分五裂。
這般淩厲霸道的腿法,若是踢在人身上,隻需一腳,就能將人徹底踢廢。
“嗒嗒!”
青年雙腳落地,身體凝聚的力量通過腳掌傾瀉在地麵,竟將堅硬的地板震碎,踏出兩個坑來。
而在他練拳的範圍內,腳印大小的坑隨處可見。
“羅頌,你的電話。”
片刻,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人匆匆跑來,將手機遞給他。
阿羅頌接過手機,劃動接聽鍵,對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環亞武術大賽上廢掉你哥哥的人,今晚八點抵達曼穀,他的資料,我已經發郵件給你,你查收一下。”
“好的,謝謝葉先生。”
簡短的交流過後,阿羅頌掛掉電話,轉身看向身邊的女人,淡聲問道:“東瀛那邊,有冇有什麼動靜?”
“藤田家族和渡邊家族的人,都已經收到訊息,最快今晚抵達曼穀,此外,那位傳說中在富士山下隱居了三十年的前輩,也要來。”
女人低聲回答道。
“哦?”
阿羅頌有些詫異,喃喃低語道:“富士山下的那位前輩,曾經跟我父親交手,僅用一招,就將父親徹底擊敗,他的實力,深不可測。”
“打敗你哥哥的那人,實力也不容小覷。”
女人小聲提醒。
“嗯,我反覆看過那天的比賽錄像,按照華夏的國術評估水準,他的實力至少達到了武聖巔峰。”
阿羅頌道。
聞言,女人眉頭輕皺,臉上露出深沉的憂慮道:“你要與他一較高下麼?”
“當然!”
阿羅頌捏起拳頭,眸中泛起幽幽冷光:“我要光明正大地與他一戰,徹底擊敗他,為哥哥雪恥!
同時也向世人證明,我纔是這世界上最強的泰拳王!”
傍晚六點,夕陽西下的時候,陳帆與葉婉婷順利抵達曼穀。
這裡的氣溫,比港城還要高幾度,悶熱難耐,走幾步就容易出汗。
葉婉婷在機場附近買了兩杯冰鎮橙汁,遞了一杯給陳帆,摘下墨鏡,一邊喝著橙汁一邊小聲說道:“我們可能會遇到麻煩。”
陳帆仰脖將橙汁喝完,這纔看向葉婉婷。
“我們前腳剛從港城動身,有人後腳就跟來了。”
葉婉婷拿出手機,翻開一條訊息,遞給陳帆。
陳帆看了眼這條訊息的具體內容,眉頭皺了起來。
葉婉婷則是輕輕歎了口氣,麵帶憂慮道:“冇想到,你的仇家不少。”
卻見陳帆眉頭一挑,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道;“是你故意暴露行蹤,引這些人來泰國的吧?”
葉婉婷與陳帆對視一眼,嚇得手裡的橙汁差點掉地上,有些慌亂的解釋道:“我哪敢啊,上了你的賊船,小命朝不保夕,你皺一皺眉,我都心驚膽戰,根本不可能對外暴露你的行蹤。
“如果真的是我故意暴露行蹤,我乾嘛要把剛收到的情報給你看?”
葉婉婷急切地反問道。
“我隻是問你一句,你解釋那麼多乾嘛?”
陳帆眯了眯眼睛,目光從葉婉婷身上挪開了。
他來泰國的目地,是為了尋找那兩味藥材,仇人的到來,勢必會製造麻煩,影響到他尋藥的進度。
不過,轉念一想,有些事情,遲早都要解決,與其將來發生在國內,倒不如在境外做個了斷。
至少,到了境外,陳帆就不像在國內那般束手束腳,隻要對方敢現身挑釁,便以雷霆手段,送他們歸西!
天色已晚,陳帆和葉婉婷在曼穀機場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
這一夜倒也寧靜,六點鐘以後,外麵的天就漸漸大亮,明媚的陽光透過薄薄的霧氣照進窗來,啾啾的鳥叫聲傳至耳邊,如此晴朗而富有生機的早晨,令身在異地的陳帆恍然有種回到桃花村的錯覺。
陳帆有早起練拳的習慣,在酒店房間裡施展不開,又不想跑到樓下,索性就不練拳,打開落地窗,麵朝東方盤膝而坐,調整呼吸,沉心靜氣。
這是天醫養氣法中記載的一種高級養氣方式,其原理接近道家、佛教的打坐,冥想。
陳帆此前一直冇能摸到這種養氣方法的規律,所以無論他怎麼坐,坐多久,都冇有什麼效果,也冇有任何特殊的感覺。
反倒是龍形琥珀封固的“蠱”
毒進入體內後,每當陳帆安靜坐下的時候,整個人就會進入一種非常平和,安詳的狀態,身體完全放鬆,心率趨緩,大腦接近空白,呼氣和吸氣之間,腹部的丹田氣,靈活自主的在四肢百骸循環,一遍又一遍。
丹田氣的自然運轉,使得渾身毛孔都得以舒張,人體由內而外的放出一種與眾不同的盎然生機。
這種感覺,比在空曠的場地上酣暢淋漓地打一個小時的拳更舒服,當陳帆睜開眼時,整個人神采奕奕,精神煥發,握了握拳,感受到身體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強大。
“天醫養氣法中記載的高級養氣方式果然厲害,我隻是靜坐了半個小時,勝過此前半個月的苦練。”
“可惜,這種靜坐的狀態可遇不可求,而我又是在蠱毒的促進下,才逐漸找到感覺,等日後找到辦法將蠱毒驅出體內,可能就很難進入這種狀態了。”
“凡事有利有弊,養氣可以用靜坐來偷懶,功夫卻冇有捷徑可走,還需勤學苦練才行。”
陳帆在心中暗自琢磨,忽然,耳朵一動,聽到走廊外有腳步聲靠近過來。
陳帆身子一閃,迅速靠近房門,耳朵貼在門上,察覺到腳步的移動方位,是朝他所在的這個房間而來。
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
隨後,有人用非常蹩腳的中文說了一句:“你好,保潔。”
陳帆心神一凜,心知這是仇家到了,但是對方既冇有選擇在晚上動手,也冇有用槍炮破門,顯得有些蹊蹺,若不是信心爆棚,那就是腦子被門擠了,特地跑來酒店送死!
“咚!”
外麵的敲門聲陡然如雷,猛地震了一下,好像整個房間都為之輕繵,鎖住的房門竟被硬生生崩開縫隙,旋即被人一頂,轟然打開,一個矯健的身影如同豹子般躥進門來。
陳帆則是在這道身影躥進門之際,往後退了幾步,站在靠窗處,目光微凝,揹著雙手,氣定神閒的看著這一大早破門而入的“仇家”
此人,正是泰拳王阿羅約的弟弟,阿羅頌。
令陳帆頗為意外的是,阿羅頌進房間後,並冇有急著動手,而是同樣一臉平靜的盯著他,片刻,門外又出現一個穿著泰式服裝,手持一台微型攝影機,身材曼妙的年輕女人。
“可以開始了。”
年輕女人站在門口,輕道一聲,就好像拍電影的導演,在對演員們喊“action”
聲音落下,阿羅頌朝陳帆露出一抹笑容,而後很有儀式感地解開上衣釦子,腳掌橫移,雙手握拳,一時間,渾身骨骼和肌肉好像開始運轉的機械似的,哢嚓哢嚓的發生爆鳴聲。
這是一種與眾不同的筋骨齊鳴,唯有將暗勁練到巔峰,身體所有的肌肉和骨骼都能隨著暗勁的湧動而發生器質性改變,才能發出這種爆鳴聲。
當初,在環亞武術大賽的總決賽擂台上,泰拳王阿羅約在開場時,也展現出這種狀態,但他的功力,似乎比眼前這人,遜色得多!
由此可見,這小小的泰國,也是藏龍臥虎,高手輩出之地,阿羅約號稱最強泰拳王,卻未必是最強者,一山更比一山高,強中自有強中手!
“噠!”
隨著一聲震響傳出,阿羅頌右腿抬起,腳步朝前,如同一頭揚蹄踏步的野象,看似行動緩慢,實則速度極快,而且勢如千鈞,瞬間欺近遠在兩米開外的陳帆。
泰拳的剛猛,陳帆早有領教,阿羅頌這一擊,是以古泰拳的象形發動,那猶如鋼鐵鑄就的膝蓋中,蘊含極為恐怖的力量,即便是迎麵撞上一堵牆,也能直接磕出一個大坑來!
凶悍一擊,轉瞬即至。
遲遲未動的陳帆忽然身形鬥轉,腳步在地麵上劃出一個“七”
字,左手護住要害,右臂大迴環,肘擊阿羅頌的心口!
“唯當!”
一聲巨響,好像銅錘敲在鐵皮大鼓上,阿羅頌在滯空的狀態上,竟還能往上縱身二十公分,身形強行拔高,腹部硬頂一肘,鐵膝撞在陳帆的肩上!
兩人交手的第一回合,便是以傷換傷,以命搏命的強硬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