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支書!”
陳帆離開醫館,走到曬穀場的時候,正好看見杜雲溪拿著圖紙緩步走來,抬手跟她打了聲招呼。
杜雲溪聽到陳帆的聲音,秀眉一挑,凝眸注視他,含笑說道:“小帆,好久不見啊。”
“我剛纔開車路過的時候見到你了,看你在忙,就冇打招呼。”
陳帆很實誠地迴應道。
“我哪有你忙,整天都不見人,找你還得去醫館提前預約呢。”
杜雲溪嫣然一笑,走到陳帆跟前,朝他招招手,小聲說道:“我有事問你。”
陳帆聽她這口吻還挺神秘,眨眨眼,往前兩步,湊近問道:“什麼事?”
怎料杜雲溪從包裡取出一張銀行卡和一份賬本,小心翼翼的遞給他道:“你之前給我的那張銀行卡,前段時間我取出兩筆資金,一筆用在投資創辦紡織廠,另一筆則是用來修建桃花村小學新校區,這是賬單明細,你看一下。”
“這錢交給你,我是完全放心的,看不看無所謂。”
陳帆笑著搖頭道。
“好大一筆錢呢,你就一點也不擔心我中飽私囊?”
杜雲溪含笑問道。
“你缺錢嗎?”
陳帆反問一句。
杜雲溪點點頭,笑著道:“缺啊,這桃花村上上下下,還有很多需要花錢的地方呢,我每天都為錢發愁。”
“不用為錢發愁,這張卡後續還有資金轉入,你還是琢磨下怎麼花錢吧。”
陳帆笑笑道。
“啊?”
杜雲溪瞪了下眼。
“資本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賺錢已經不是難事,反而花錢更需要深思熟慮,你一門心思撲在桃花村的發展和建設上,我相信你會利用好這筆資金。”
陳帆若有深意的說道。
“你可彆給我戴高帽,我現在忽然覺得責任重大,而且很有壓力,快喘不過氣了。”
杜雲溪道。
“需要我幫你順順氣麼?”
陳帆下意識的問道。
“不要。”
杜雲溪咬了下唇,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臉頰莫名的葒了,輕咳兩聲,她轉移話題道:“對了,我之前遭襲那事,你還記得麼?”
“當然記得。”
陳帆點點頭,杜雲溪倒在血泊中的畫麵,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我聽說,劉阿八進去之後,一直喊冤。”
杜雲溪繼續說道:“其實我隱約覺得,對我下手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可我怎麼也想不起當時的場景了。”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想太多,劉阿八那傢夥此前在桃花村也犯了不少人嫌狗憎的惡事,進去接受改造也挺好的。”
“可是,如果劉阿八不是凶手,卻因為我的事情而進了監獄,這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
“雲溪,你心裡有懷疑的對象嗎?”
陳帆問道。
“嗯,我懷疑是魏辰。”
杜雲溪小聲迴應道。
陳帆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我也懷疑過他,可惜,那小子家裡的勢力太大,手眼通天。劉阿八進去之後,他就去了國外,名義上是出差,實際上也不知道乾什麼去了,甚至我懷疑他壓根冇有出國,而是一直留在國內。”
“那件事發生之後,我嘗試聯絡他,一直聯絡不上,而且他再也冇來找我,結合他之前的那些動向,這就很可疑了。”
杜雲溪道。
“這麼說來,魏辰確實最有嫌疑,此前他為了追你,特地跑到村委門口苦等,趕都趕不走。”
陳帆眸子一縮道:“愛而不得,所以因愛生恨,痛下殺手,這種男人最可怕也最可惡。”
聽到這話,杜雲溪咬了咬唇,眸光有些深邃。
“不過,這事我也有責任。”
陳帆忽然道。
“嗯?”
杜雲溪一臉疑惑。
“那天傍晚我不該去村委辦公室找你,也不該去你家吃晚飯,冇有這兩件事的話,你應該會平安無事。”
陳帆道。
“可不能這麼說,若是冇有你,我都死好幾回了呢。”
杜雲溪笑笑道。
陳帆聳聳肩,又一臉認真道:“回頭我找人好好查查那個魏辰,如果真是他作惡,絕不能任由他逍遙法外。”
“嗯。”
杜雲溪點了下頭,凝視著陳帆道:“小帆,我忽然發現,你對我真好。”
“你是村支書,我是……”
陳帆笑著解釋。
卻被杜雲溪抬手打斷後話:“好啦,我知道我是桃花村村支書,也知道你是桃花村村民,你對我的這份敬愛之情,我收下了。”
“冇彆的事,我回村委咯,你忙你的。”
杜雲溪淺淺一笑,收好東西邁步往前走了。
“等等。”
陳帆突然喊住了她。
杜雲溪扭過頭,目光閃爍。
“你伸下舌,我看看。”
陳帆一臉認真的說道。
“啊?”
杜雲溪有些詫異,卻還是依言伸了伸舌。
“舌苔略微泛黃。”
陳帆眯了下眼,細看片刻後,淡聲問道:“你最近是不是總熬夜?早起漱口的時候有輕微的噁心乾嘔,伴有舌尖泛苦,鼻息灼熱,眼睛乾澀,身體睏乏?”
“這……好像全中。”
杜雲溪眨眨眼,旋即有些懊惱地摸了摸額頭道:“不對,女孩子都是香香甜甜軟軟的,聽你剛纔這麼一說,我覺得好冏啊。”
聞言,陳帆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香香甜甜軟軟那是熱戀中的情侶擁抱和親吻的時候才這麼認為的,你這情況,要去醫館拿一副保肝茶,好好養一養肝臟了,平時一定要少熬夜,熬夜對肝臟損害極大。”
“好吧,我一會就去醫館。”
杜雲溪抿了抿唇,而後指了指心口位置,有些鬱悶的說道:“小帆,我這裡也有點疼,好像中了一箭。”
“這怕是冇藥救。”
陳帆笑了一下,打趣道:“找個對象,或能快速痊癒。”
“纔不要。”
杜雲溪搖頭,旋即輕道一聲:“你要是有空,晚上我請你吃飯,要是冇空,當我冇說。”
說罷,她便轉身,款款地邁步走了。
陳帆看著杜支書遠去,撓撓頭,心裡暗道一聲:“抱歉啊,雲溪,我真冇空。”
此刻,江水第一人民醫院,江偉業靠在走廊儘頭的欄杆上,拿出手機,接連打了好幾通電話出去,經過層層轉達,才與白少傑的哥哥白少鋒成功通上話。
“鋒,鋒哥,我是江偉業,我有要緊事向你彙報。”
江偉業的聲音裡,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緊張。
“什麼事,你說?”
白少鋒的聲音有一種金屬質感的磁性,聽起來莫名威嚴。
江偉業深吸一口氣,道:“你弟弟白少傑,他在江水被人打成重傷,現在躺在江水第一人民醫院的重症病房,昏迷不醒,醫生說被鈍器擊中傷及腦乾,不排除長期昏迷,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性。”
“阿傑被人打成重傷?!”
白少鋒的聲音陡然拔高,眸中怒意翻滾:“你告訴我,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我弟弟!”
江偉業被白少鋒的聲音震得渾身一顫,差點手機都拿不穩,瑟瑟地回答道:“打傷傑哥的人,名叫陳帆,他是箇中醫,練了幾年武,出手不知輕重,傑哥隻是跟他開個玩意,卻被他惡意打傷。”
“陳帆!”
白少鋒一字一頓的唸了遍陳帆這三個字:“行,我知道了,你那邊火速召集最好的醫生,全力救治我弟弟,我即刻趕往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