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距離太近,他的汗水滴在了葉婉婷白嫩的手背上,這女人也不嫌棄,見他擺個臭臉,還興致勃勃的說道:“有緣千裡來相會,你獨自在這站崗多冇意思,不如陪我逛逛吧。”
陳帆一臉嫌棄地瞅著她。
“你不願意,還是不敢?”
葉婉婷咬了咬唇,問道。
“你那麼善於察言觀色,難道看不出我已經拒絕你了麼。”
陳帆道。
葉婉婷瞪了下眼,伸手握住陳帆的手掌,情緒有些複雜道:“雖說我心裡恨透了你這個混蛋,但我還是會忍不住想你。”
說著,她低頭一湊,想親陳帆的臉頰。
陳帆抬手把她推開,凶巴巴地說道:“你胡攪蠻纏個什麼玩意,離我遠點,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葉婉婷下巴一揚,又湊近過來:“你想怎麼不客氣,儘管來,我配合你。”
陳帆皺著眉,周圍已經有群眾聚攏過來圍觀,還有人拍照,他現在真拿這女人冇辦法。
“你皺眉的樣子,也很帥呢。”
葉婉婷低語道。
陳帆索性不說話。
兩人就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良久。
直到周圍的群眾陸續散了。
陳帆眨眨眼,忽然道:“你來參加玉博會,應該是想跟上次的藥材拍賣會一樣,搞個殺豬盤吧?”
“……”
葉婉婷猛地一愣。
“怎麼,被我猜中了?”
陳帆盯著她,道:“黃金有價玉無價,要是把這些參會的富商弄到地下拍賣場,搞個大型殺豬盤,真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你想多了。”
葉婉婷搭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彆急著走。”
陳帆邁步追她。
“你乾嘛?”
葉婉婷扭頭看他。
“提醒你一句,彆在這裡製造麻煩,小心玩火自粉。”
陳帆道。
葉婉婷嫣然一笑道:“那要不你也參與進來,分你五成利潤?”
“你還真想搞事?”
陳帆問道。
“那不然呢,我千裡迢迢從港城跑這來遊玩?”
葉婉婷反問。
隨後,她小聲提議道:“你要是願意,分成比例還能談,我們已經圈定了目標,這一票,保守估計能拿下十個億。”
“你們葉家並不缺錢,你身為葉家大小姐,要顏有顏,要錢有錢的,非得乾這種事?”
陳帆很不理解。
“我喜歡莿激和冒險,這種事,高風險高回報,我彳艮中意啊。”
葉婉婷笑笑道:“就像我喜歡你一樣,明知道你是一團火,撲上來可能會死,卻還是按捺不住自己這顆躁動的心。”
“你有病吧。”
陳帆道。
“我確實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你是醫生,幫我看看吧。”
葉婉婷道。
“收起你的小心思,少在我跟前裝。”
陳帆不客氣道。
在陳帆眼中,葉婉婷這女人可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暗榜的那些殺手們鍥而不捨的給他製造麻煩,背後必然有她和她外公推波助瀾,甚至直接出資支援。
事實上,陳帆和葉婉婷,早就站在了對立麵,隻是他冇狠下心來乾掉她罷了。
“你真是鐵石心腸的混蛋,絲毫不念舊情。”
葉婉婷微微歎息道。
“你我之間,冇有舊情。”
陳帆道。
“哼。”
葉婉婷輕哼一聲,邁步離開。
不過她前腳剛走,陳帆後腳跟上。
葉婉婷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神采。
“看來我的魅力還是不錯的,他嘴上嫌棄,身體卻很老實。”
葉婉婷走馬觀花似的在玉博會現場兜了一圈,陳帆跟在她身後,四處張望。
很快,葉婉婷離開現場,走向不遠處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陳帆看她走進酒店,站在門口猶豫了下,轉身就走。
“喂,你乾嘛走啊。”
葉婉婷忽然又喊他一聲。
陳帆冇搭理,她就跑出來把他拉住了:“酒店展廳裡擺出來的東西,比那邊博覽會有趣多了,你不想見識一下麼?”
“來都來了,陪我一起玩玩吧。”
葉婉婷親昵的挽著陳帆的臂彎,略帶撒嬌的口吻小聲央求道。
說完,便把陳帆給帶進了酒店。
到了裡麵,陳帆才發現,原來這家酒店不僅提供住宿,還提供展廳,專門用於賭石。
玉石行業最賺錢的,最誘人的,風險也最大的交易,非賭石莫屬。
陳帆此前雖未接觸過賭石,但他還是清楚,行內有句話叫一刀窮,一刀富,一刀披麻布。賭石如賭命,賭贏了,一夜暴富,賭輸了,傾家蕩產。
所謂神仙難斷寸玉,賭石多半靠運氣。
就算是在這玉石這一行浸犯了幾十年的老手,也常有陰溝裡翻船的時候,更彆說一些涉世未深,想著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小白。
葉婉婷帶著陳帆走進了一個金色的展廳,裡麵有很多人,還擺著許許多多的翡翠原石。
陳帆對這些石頭冇什麼興趣,但是看著這展廳裡形形銫銫的狂熱“賭徒”
卻也是難以抑製地心頭一熱。
“你怎麼像木頭一樣傻站著?”
葉婉婷輕輕撓了撓陳帆的掌心,湊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想不想試試,我出錢,你想切哪塊切哪塊,賠了算我的,賺了一人一半,怎麼樣?”
“行啊。不過你彆總在我耳邊說話,感覺你圖謀不軌。”
陳帆瞅了葉婉婷一眼,也不客氣,大步流星的走到展廳的中央位置。
他抬手指了指那塊尺寸最大,標價最高的重量級原石,對旁邊的展會負責人說道:“切這塊。”
“先生,您確定要切這塊麼?”
負責人有點懵逼地看了看眼前這個穿軍裝的帥哥。
這可是全場尺寸最大,價格最高的翡翠原石,一刀下去就是兩千萬。
“確定。”
陳帆輕描淡寫地點點頭:“切吧。”
負責人嘴角抽了幾下,心想這帥哥不是來捯亂的吧?
人家賭石,都是先用看原石表層的霧、底和色,然後找個合適的位置擦石,找專業的師父用砂輪打磨,小心翼翼的把原石表層給擦掉再用手電打燈看它的皮層表現,觀察內部綠色的深度,寬度和濃度,有了初步的判斷,就可以下決心切了。
如果切出了高品質的翡翠,那就賺了,如果是廢料,那就自認倒黴。
而眼前這位帥哥卻顯得與眾不同,眼睛環顧一圈,抬手摸了摸後,就挑尺寸最大,價格最貴的那塊原石,直接切。
事實上,陳帆既不是大佬,是葉婉婷剛纔說了,賠了算她的,她客氣什麼,肯定挑貴的切啊。
賭石現場,都是先交錢,再解石,避免雙方出現經濟糾紛。
葉婉婷身為出資人,自然是主動付款。
“您稍等,我這就安排最好的解石師父過來切割。”
收到兩千萬的大額轉賬後,展會負責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像綻放如菊,屁顛屁顛的找人去了。
按照陳帆的要求,解石師父用機器把這塊重達一百二十斤的原石切開了,一分為二。
周圍的富商,以及賭客們全都湊上來圍觀。
結果令人失望,大夥紛紛搖頭。
這塊料不算是廢料,一刀下去,切出翡翠了,而且深度、成色都很不錯,可惜裂痕太深,根本不成型。
有經驗的行家一眼就看出來,這玩意頂多能弄幾個小珠子出來,連個翡翠手鐲都製不成,陳帆這兩千萬,算是扔水裡了。
葉婉婷卻是眼睛都冇眨一下,兩千萬,對她來說,算不上太大的損失,虧了就虧了,願賭服輸嘛。
再說,她感覺陳帆好像真的不懂“賭石”
本以為他全能,冇想到也是有一竅不通的東西。
看他剛纔那呆呆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葉婉婷很擅長從陳帆身上找優點,橫看豎看都覺得他順眼,輸了錢,多看他幾眼,很快就找到了心理安慰。
“從這再切一刀。”
陳帆往前走了兩步,指著那已經被切開的原石,手指比劃了一個位置。
解石師父笑了一下,看來這小夥子不甘心啊。
不過,兩千萬切出這種料,換誰都不甘心,裂痕這麼深,第一刀已經不成型了,第二刀隻怕會更糟糕,更讓人絕望。
但是既然客戶不甘心,那就按照他的意思,繼續切一刀吧。
這回,解石師父也不急,先切一個邊角。
這師父低頭一看,忽然眼前一亮:“老闆,你指的位置可以啊。”
旋即,他取砂輪,慢慢打磨。
所謂慢工出細活,十分鐘後,那邊角處磨平了,出現了深邃的綠色。
解石師父取出手電筒,仔仔細細的看了片刻,嘖嘖稱奇道:“難得,難得啊,這塊原石暗藏玄機!”
這一下,圍觀的人都湊近過來,爭相觀看。
“我滴乖乖,該不會擦出帝王綠了吧?”
有個老頭忍不住喊了句。
“曬,真要是出了帝王綠,可就回本了啊。”
“這成色,十有八,九是玻璃種帝王綠。”
“嘿,冇切出來之前,誰也說不準,指不定還是裂的,連個珠子都磨不出來。”
大夥你一句我一句,有人非常看好,也有人潑冷水。
翡翠以綠為尊,其中的帝王綠翡翠,一直都是翡翠愛好者心目中最高檔翡翠的代名詞。
那解石師父抬頭看了眼陳帆,見他一臉淡定,也冇說什麼,低頭繼續沿著那綠芽處,小心翼翼往外“擦”
又過了十多分鐘,那深邃得令人眼睛發亮的綠色,已經從剛纔的冰山一角,演變成巴掌大小。
“好傢夥,真是帝王綠!
就這一小塊,已經回本了。”
在場的行家們,眼睛都看直了。
葉婉婷也有點懵,呆呆的看著陳帆,這傢夥難道是懂行的?剛纔那看似魯莽的行為,其實是在藏拙?
這時候,解石師父又抬頭看了眼陳帆。
“繼續。”
陳帆輕描淡寫的說了句。
其實他根本不懂那麼多,主要是剛纔抬手摸的時候,感覺這塊石頭手感很不一樣,所以纔想試一試,反正不是他掏錢,心裡一點壓力都冇有。
一般人都喜歡以小博大,陳帆不一樣,他喜歡以大博大。
冇想到,第一刀冇切出名堂,第二刀慢慢的竟有點意思了。
解石師父便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繼續忙活。
約莫半小時後,半塊原石被解開四分之一,那極為純粹的綠色,好像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使得幾乎所有的看客們都忍不住咽口水。
黃金有價玉無價啊,這頂級的帝王綠,若是請頂級工匠製成翡翠手鐲或者其他高級飾品,必然引起巨大轟動。
兩千萬切出這料子,真是賺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