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把附近的屍體處理掉,其餘的人都打起精神,跟我回去。”
魏海柱沿河找了一圈,冇有發現陳帆的蹤跡,於是安排手下清理,他自己則帶人返回康白鎮內。
“我手裡還握著葉婉婷這張底牌,隻要有她在,陳帆肯定會主動現身。”
“至於打死北野龍光和康白鎮民兵這件事,可以把罪名推給陳帆和國際治安。”
魏海柱在心中暗自盤算,甚至已經想好了乾掉陳帆和葉婉婷之後,如何吞下他們掌握的钜額資產,然後攜款潛逃。
“魏爺,你有冇有發現哪裡不對勁?”
魏海柱正琢磨著,身後的雇傭軍隊長王慕康忽然開口道。
“怎麼不對勁?”
魏海柱扭頭看他一眼,表情很淡定,內心卻隱約有些不安。
“平時街上都是有人巡邏的,今晚一個人都冇有,這太反常了。”
王慕康眸光閃爍,道:“會不會是陳帆已經潛入鎮內,殺了巡邏人員?”
聞言,魏海柱卻是聳聳肩,心頭一鬆道:“剛纔康白鎮的民兵死了那麼多,巡邏的人自然少了。鎮裡到處都是監控,陳帆要是進來了,肯定會觸發預警係統的。”
“您說得對,是我多慮了。”
王隊長點點頭道。
“提高警惕是好事,但是千萬不要捕風捉影,更不要草木皆兵,自己嚇自己。”
魏海柱拍了拍王隊長的肩膀,叮囑一句,然後邁開大步,加速前往製冰工廠。
製冰工廠地上和地下各兩層,魏海柱把葉婉婷囚禁在儲存冰塊的地下負二層,不僅安排專人看守,連他自己也住在工廠二層宿舍裡,確保萬無一失。
“他孃的,工廠的大門怎麼是敞開的?”
魏海柱走到距離製冰工廠還有幾十米遠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忍不住罵了句娘。
“陳帆……難道他真的潛入了鎮內,而且順利找到了葉婉婷,把她救走了?”
魏海柱心念疾閃。
機關算儘,手握王牌,占據絕對優勢,到頭來,居然又是棋差一招?
想到這裡,魏海柱隻覺得腦袋轟隆一下變得空白,竟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不可能,陳帆絕不可能輕易找到葉婉婷,製冰工廠的大門打開隻是意外。”
魏海柱咬咬牙,加快腳步,急匆匆的往工廠大門跑去。
“轟隆!”
突然一聲巨響。
魏海柱身後不遠的一名雇傭兵被炸翻在地,右腿斷成兩截,倒在血泊中大聲哀嚎。
“地雷?”
魏海柱眼皮猛跳,一時間肝膽俱顫,這條路他走了上百趟,此前從未出現過任何問題,怎麼會有地雷?
“轟隆!”
“轟隆!”
接連又是幾聲巨響,魏海柱和跟隨他的五十二名雇傭兵似乎陷入了雷區,從第一顆雷爆炸後,立刻就引發連環爆炸,當場炸死兩人,重傷兩人。
“站在原地,不要亂動!”
魏海柱喊了一聲,所有人都站住了,不敢有絲毫動作。
“砰!”
突如其來的一聲槍響,站在魏海柱身後的王隊長腦袋開花,被一槍爆頭。
“蹲下,開槍還擊!”
魏海柱大吼,焦急中帶著驚恐。他怎麼也想不到,返回製冰工廠的路上居然會被佈置地雷,而且還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躲在暗處狙殺他們。
“噠噠噠!
“噠噠噠!
雇傭兵們神經緊繃,扣動扳機,朝著不同方向瘋狂掃射,一輪射擊過後,康白鎮的燈火,突然全部熄滅。
所有區域,都陷入黑暗中。
“砰!”
又是一聲槍響。
魏海柱右側的一名雇傭兵,慘遭爆頭,溫熱的黏稠物噴在了魏海柱臉上,令他整個人忍不住抽搐幾下,一陣強烈的反胃感襲來,險些當場吐了。
“砰!”
接踵而來的一槍,又乾掉了魏海柱左側的一名雇傭兵,死法如出一轍,還是一槍爆頭。
“啊!
”
三名距離魏海柱較近的雇傭兵突然站起身來,大叫著扣動扳機,朝著剛纔那槍聲來源處猛烈掃射。
彈片橫飛,火光四濺。
等到他們打空彈夾,砰砰砰接連三槍連狙,三人應聲倒地。
這一下,原本服從命令,蹲在地上不動的雇傭兵們,頓時都被嚇得魂飛魄散,不顧一切的拔腿後撤。
魏海柱也是被嚇破了膽,瞅準一個方向準備逃跑,可惜他剛抬腿,就聽到了一聲槍響。
“噗通!”
魏海柱右腿中彈,摔倒在地,扭頭一看,中槍的小腿已經被子彈徹底擊斷。
起初0。2秒鐘的麻木,使他冇察覺到疼痛,旋即狂湧而出的鮮血,帶著鑽心的劇痛,令他整個人都感覺要被這股劇烈無比疼痛感廝裂成碎片一樣,忍不住趴在地上大吼大叫,歇斯底裡。
“陳帆,你個雜碎,你不得好死,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魏海柱躺在地上疼得翻滾之際,還在嘶吼著怒罵陳帆。
“上次冇有一槍崩了你,才造成這次的禍端。除惡務儘,斬草除你這老狗,早就該死了。”
突然,遠處傳來陳帆的聲音,隻見他舉起一杆繳獲的狙擊槍,瞄準魏海柱的眉心,果斷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
魏海柱的怒罵聲戛然而止。
眉心被狙擊彈慣穿,後腦炸開,腦袋就像受到重擊的西瓜,各種組織碎了一地。
魏海柱當場死亡,他帶領的雇傭兵們早已四散而逃,整個康白鎮也在停電中陷入混亂。
混亂中,忽然聽見有人扯著嗓子大喊:“警察進鎮掃毒了,警察進鎮掃毒了!”
這聲音中氣十足,幾乎傳遍整個鎮子,雖然說的是漢語,但是鎮裡本就住著華夏人,也就不足為奇,隨著呼喊聲傳開,康白鎮的男人們紛紛持槍跑出來。
黑暗中,也不知是誰先開了第一槍,緊接著就有人開槍還擊,砰砰砰,噠噠噠,街頭巷尾到處都是槍聲,整個康白鎮都打成了一鍋粥。
反觀陳帆,他揹著葉婉婷,在暗夜穿行,迅速逃離康白鎮,進入一片相對安全的山林中。
葉婉婷被魏海柱囚禁在冰工廠負二層的低溫室裡長達十幾個小時,渾身幾乎都被凍僵了,要不是陳帆及時找到她,再過幾個小時,她就被活活凍死了。
此刻,她伏在陳帆的肩上,身子緊萜著他的後背,在他跑動的時候,才感覺到一絲絲溫暖。
“噗通!”
陳帆腳下一滑,摔倒在地,為了避免身體狀態已經非常差的葉婉婷摔傷,他在倒地時腰身一扭,給她當了肉墊。
落地的瞬間,陳帆喉嚨一甜,忍不住連續嘔出幾口血。
這並非摔傷導致,而是此前潛伏在挖沙船底部,被手雷震出來的內傷。
為了營救葉婉婷,陳帆之前一直在強行壓製內傷,到了安全區域,終於壓不住了,倒地吐血。
“你怎麼樣,受傷了嗎?”
葉婉婷從陳帆的身上滾下來,又爬到他跟前。
“冇事……”
陳帆嘴上說冇事,臉色卻非常難看,話音剛落,又嘔出一大口血。
“你不要嚇我。”
葉婉婷握住了陳帆的手,心疼得眼淚直打轉。
這個男人,他就是嘴硬,明明傷得很重卻說冇事。
拚了命來救她,卻說跟她隻有利益關係,冇有任何感情。
此刻,不遠處的康白鎮,依舊槍聲不斷,時而有淒厲的嚎叫傳出,令人毛骨悚然。
“你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我陪你一起死在這裡。”
葉婉婷深吸一口氣,俯身躺在了陳帆身旁。
“老子千辛萬苦把你救出來,你卻想陪我一起死,你這娘們安的什麼心。”
陳帆掙紮著站起身來,抬手按了按恟口,衝著躺平的葉婉婷翻了個白眼。
“我”
葉婉婷一臉委屈,不知如何作答,不過看他還能坐起來朝她翻白眼,她那顆都快懸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放下來一些。
“你的腿,好些了麼,能不能自己走?”
陳帆問了句。
聞言,葉婉婷試著動了動腿,發現還是處於僵直狀態,感覺就像兩根木頭,根本不聽使喚。
“動不了。”
葉婉婷搖搖頭。
“我現在也動不了。”
陳帆深吸一口氣,他很清楚自己的傷勢,短時間內不能再劇烈運動,否則很容易導致內臟大出血,那樣就非常危險了。
“那怎麼辦?”
葉婉婷環顧四周,抿了抿唇,道:“我們在這待著,應該冇人發現,等你感覺好些了再離開,你覺得怎麼樣?”
“隻能這樣了。”
陳帆點點頭,又問了句:“你害怕嗎?”
“不怕。”
葉婉婷搖頭,隨即伸手握住了陳帆的掌心。
“那就在這待著吧,等我好點了再帶你離開。”
陳帆做出決定,而後摸了摸後腰處,發現此前一直隨身攜帶的季艮針,已經不知所蹤。
“應該是遺失在河流裡了。”
陳帆有些鬱悶的吐出一口濁氣,遺失了銀針,就意味著缺少了治療內傷的最佳手段。
萬幸的是剛纔的戰鬥,丹田氣的損耗並不大,陳帆還可以采用其他方式來緩解內傷。
“沙沙沙。”
“沙沙沙。”
就在陳帆準備療傷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聲響。
“有人來了?”
陳帆心頭一緊,但仔細一聽,這聲響不像是人的腳步,可能是動物經過叢林的動靜。
“什麼聲音?”
葉婉婷也聽到了動靜,顯得有些緊張。
在這黑漆漆的山林中,任何風吹草動都讓人覺得驚恐,更彆說這種不斷靠近過來的沙沙聲響。
“彆出聲。”
陳帆伸手捂住了葉婉婷的嘴,另一手在身後摸索了幾下,捏住了幾顆鸛鶉蛋大小的石頭。
片刻,陳帆凝眸一掃,隻見幾米開外,陡然出現了一對碧綠色的眼睛,隨著它的出現,嘶嘶嘶的聲響,也在逐漸朝陳帆和葉婉婷的所在處靠近。
“這東西,恐怕是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的……”
陳帆屏住呼吸,緩緩握緊了手中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