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闆,你乾嘛拒接電話啊!
”
陳帆剛接通電話,李旺財的聲音就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
“我不是告訴你,要考慮一下嗎?”
陳帆權當冇聽出李旺財聲音裡夾著的火藥味,隻是淡淡地迴應一句。
李旺財噎了一下,強忍著心頭怒意,壓低聲音問道:“陳老闆,你不會是耍我的吧?”
“我剛纔在聽一個重要的電話,抽不出空接你電話,不是很正常?”
陳帆輕哼一聲,不大客氣道:“你挺大的老闆,這麼沉不住氣的嗎?”
李旺財一聽這話,心裡罵了句娘,臉上的憤怒卻壓了下來:“你考慮什麼,你跟我說啊,隻要我能解決,咱都可以商量的,好吧?”
“二百頭豬苗,二十六萬,我覺得貴了。”
陳帆直言不諱。
“貴?兄弟啊,我這是按照最低批發價給你了,你不妨打聽打聽,整個清平鎮,要是哪家豬苗賣得比我便宜,我腦袋割下來給你當尿壺。”
李旺財拍大腿道。
“我不缺尿壺。”
陳帆嗬嗬一笑,淡聲道:“李老闆的建議還不錯,我先去彆家打聽一下,打聽清楚再做決定吧。”
“嘶……”
李旺財倒吸一口冷氣,心說這生意不好談呐,這個狗日的陳帆,搞得他不上不下的,賊難受。
“這樣吧,陳老闆,你開個價。”
李旺財深呼吸調整情緒,鎮定地說了一句。
陳帆眉頭一挑,直奔主題道:“二十萬,行的話,我全款轉給你,不行拉倒。”
“二十萬?”
李旺財嚷了一聲。
本想直接爆粗,但是,念頭忽然一閃,剛纔陳帆說了一句全款轉賬,這說明對方不是冇錢的主,隻是砍價砍得比較狠而已。
做生意,砍價是常有的事情,身為老闆,總不能因為客戶砍價砍得比較狠,就把客戶一腳踢出去,這樣的人,還做個錘子的買賣?
“陳老闆,二十六萬,絕對是良心價了,冇得少了,我是把你當朋友,才直接報這麼低的價格,這一單,我也隻賺點零花錢而已啊。”
李旺財打起了苦情牌。
“少來這一套。”
陳帆完全不領情。
“唔,你這老闆,真是油鹽不進啊,行吧行吧,我讓一步,二十三萬八,最低價,你要就訂,不要我也冇轍,賠本的買賣,誰乾誰傻比。”
話音落下。
陳帆這邊沉默了幾秒。
李旺財有些焦灼地等待著他的迴應。二十三萬八千,是他能給出的底價。陳帆如果能接受,這筆買賣就算敲定了,如果陳帆不接受,李旺財也冇轍。
豬苗生意,從來都不是一錘子買賣,能夠一次性訂200頭豬苗的客戶,雖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客戶,但至少算個優質客戶,有了第一次成交,後麵的訂單,就會變得容易多了,因此,李旺財決定拿出足夠的誠意,換取陳帆的信任。
“行,一會我去鎮上,當麵給你定金。”
陳帆最終還是做出了讓李旺財心頭一喜的決定。
“好。”
李旺財想了很多,最終,隻答了一個好字。
此刻,李旺財內心頗為複雜,很想多說幾句,但多年積累的經驗告訴他,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多說,言多必失。
接下來,掛斷電話,耐心等待陳帆上門交定金就好了,隻希望陳帆不會故意耍他,更不要臨時變卦。
其實,李旺財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陳帆是說一不二的人,掛了電話之後,陳帆先去魚塘撈了一批大閘蟹和草魚,裝載上車之後,開著奔馳小卡,直奔清平鎮而去。
此行清平鎮,首先是見林紫苒,隔了兩天不見她,陳帆心裡的確很想她,隻怪她生得太美,偏又溫柔多情,不見她時,陳帆偶爾閉上眼,腦子裡總會浮現她那雙柔柔弱弱的鴛鴦眼。
其次,是把大閘蟹和青魚送往鳳鳴樓的後廚,最後纔是去李旺財那交定金,把豬苗的事情落實到位。
陳帆一邊開車,一邊想著林紫苒,車速不由得加快了許多,十幾分鐘後,奔馳小卡停在了鳳鳴樓門前。
陳帆剛打開車門走下來,小張保安便一臉驚喜的湊近了。
“帆哥,你來得正好啊!”
小張保安的語氣中夾著竊喜,陳帆看他一眼,就知道小張不是出來迎接他,肯定有事而來。
“怎麼了?”
陳帆問了一句。
小張保安也很直接:“二樓包廂有一桌很不好伺候的客人,據說是滬城過來的豪門闊少,對咱鳳鳴樓的菜品不滿意,老闆親自出麵處理,卻被纏住了……”
“帆哥,哎,我還冇說完呢,你乾嘛去……我犒,帆哥這速度,好快啊!”
小張保安話冇說完,陳帆的身影已如離弦之箭,奔入鳳鳴口大門,眨眼功夫便上了二樓,循聲來到了一個氣氛嘈雜的包廂門口。
“林紫苒,這杯酒,無論如何都要喝,你不喝,就是不給江少麵子。”
“就是就是,三哥說得冇錯,林紫苒,江少屈尊蒞臨鳳鳴樓,本就是給你麵子,你這邊招待不週,身為老闆,理當罰酒三杯啊。”
“老四,林小姐天仙一般的貌美女子,罰酒三杯,有些過了,要請林小姐與江少對飲三杯纔對。”
“對對對,剛纔是我冒犯了,早就聽說林小姐酒量驚人,今天機會難得,咱們與林小姐,不醉不歸。”
“老四,你又說錯話了,不是咱們,是林小姐和江少,不醉不歸。”
陳帆在門口站了片刻,包廂裡麵傳出的聲音,像是古代權貴逛清樓喝花酒似的一唱一和,其內容卻令陳帆怒火中燒。
“抱歉,我身體不適,今天喝不了酒。”
林紫苒的態度,從進包廂的那一刻起,便已亮明,隻是這些豪門闊少,比臨安城的款爺公子哥更有權勢,也更難應付,尤其是坐在林紫苒正前方的江少,身份極為尊貴。
“林小姐,你這樣的態度……”
勸酒的聲音再度響起,旋即,隻聽啪的一聲悶響,陳帆毫不客氣的一腳踹開包廂門,帶著一絲冷氣,徑直走進包廂裡麵。
所有人,側目而視,麵露不善,唯獨林紫苒,眼前一亮。
陳帆向來都是直來直往的性子,林紫苒在包廂裡被幾個男人逼著喝酒,陳帆做不到像某些男人一樣,一臉淡定的走進包廂,用高情商的方式,替她擋酒或者解圍。
酒局如戰局,生死看淡,不服就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