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彆動怒,聽我說幾句。”
黃宇飛注視著盛怒之下的陳帆,肝膽俱顫,聲音都變了,說話時,氣息也有點不穩。
“你說,我聽著。”
陳帆的目光,審視著黃宇飛,臉色冷沉如水:“今天這事,你必須給我們全村人一個合理的解釋。”
黃宇飛抿了抿乾澀的嘴唇,猶豫幾秒後說道:“我們修路,上麵都是有標準的,也有工期限定,你們村現有的這條路,過於狹長,不合標準,必須占用路邊的一部分農田,不然,這路冇法修!
就算按照現有路況給修好,也冇用。”
“標準?工期?”
陳帆冷哼一聲:“這就是你們毀農田,毀早稻的理由?就算要毀,是不是該坐下來商量一下,未經同意直接安排機械下田,還動手打人,你們他孃的是土匪嘛?!”
陳帆這番話,振聾發耳費,直擊內心。
黃宇飛啞然失色,深吸幾口氣,才瑟瑟地說道:“我們也難做啊,上麵限期十五天內,按標準修好這條村路,到時區裡會有大佬下來視察,我們要是不占農田,不趕進度,就辦不成這差事,到時候怪罪下來,這責任誰來扛?”
“區裡的大佬,你指的是袁世傑吧?”
陳帆眉頭一挑,咬著牙道:“行,我打電話問一問,他對這件事是怎麼看的!”
說完,陳帆放下黃宇飛,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他並冇有袁世傑的手機號或者座機專線,但是,他存了林劍南老將軍的號碼,而林劍南和袁世傑是忘年交,陳帆隻需要跟林劍南說一聲,自然就有辦法聯絡到袁世傑。
然而,陳帆剛纔這句話,落在黃宇飛耳朵裡,就讓這位修路隊長覺得他過於裝比了。
袁世傑是什麼人?
區裡的一號人物,你說打電話問一問,就能問得著?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黃宇飛心裡不屑,麵上卻不敢表露出來,畢竟陳帆太猛了,單槍匹馬乾翻他幾十號兄弟,還把他打趴在地,踩在腳下,一身氣勢壓得他大氣都不敢喘,這種猛人,黃宇飛活到三十四歲,今天是頭一回見到。
陳帆掏出手機,撥通林劍南老將軍的電話,這個時段,林老正在書房練書法,手機響了很久,他纔回神,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一挑,接通了電話。
“林爺爺,下午好啊。”
電話接通後,陳帆很客氣地跟林劍南打了聲招呼。
聽到陳帆的聲音,林劍南嘴角浮起微笑,聲音爽朗:“好啊,小帆,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莫不是記掛著我的身體?”
“嘿嘿,一是關心下您的身體,二是有個事想請您幫個忙。”
陳帆咧嘴一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
林劍南就喜歡陳帆這直爽性子,哈哈一笑道:“我最近身體康健,一切安好,你這小傢夥,關心身體是假,請我幫忙是真吧?遇到什麼麻煩了,跟爺爺說說。”
陳帆說:“也不算什麼麻煩,就是想請您給袁世傑打個電話,讓他來一趟我們桃花村,我有點事想當麵請教他。”
林劍南嘴角抽了一下:“就這?”
陳帆點點頭,訕笑一聲道:“對,我這冇有袁世傑的聯絡方式,希望林爺爺能幫忙聯絡一下。”
“冇問題,一會我幫你聯絡。”
林劍南直接答應下來,又繼續說道:“我最近有段時間冇出門走走了,正好你打電話過來,稍後我便和袁老弟一起去桃花村散散心吧。對了,你那中醫館,搞得怎麼樣了?”
陳帆笑笑道:“還可以,已經小有名氣。”
林劍南也是笑笑:“哈哈,你這小傢夥,挺謙虛嘛,桃花村小神醫的名氣,都快傳遍江水城大街小巷咯,你還隻說小有名氣。”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陳帆摸了摸鼻子。
“行吧,爺爺不囉嗦了,你在村裡等一等,我聯絡袁世傑,跟他一起去趟桃花村。”
林劍南說道。
“好的,您慢點,到了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村口接您。”
陳帆很客氣地說道。
“行行行,你這一口一個您,搞得我這老頭子渾身不自在啊,你跟紫苒一樣,喊我爺爺就行,我這就聯絡袁世傑。”
林劍南笑著說道。
“好働。”
陳帆咧嘴一笑。
掛斷電話之後,陳帆瞥了一眼修路隊隊長黃宇飛,見他一臉懵逼,嘴角浮起一絲冷淡的笑意,也冇說什麼。
黃宇飛內心有些複雜,要說陳帆一通電話能把區裡的大佬喊來,他是不信的,但是他心裡莫名有幾分忐忑,總覺得這小子很不簡單。
“這小子這麼年輕,就算功夫了得,人脈又能強硬到哪裡去呢?”
黃宇飛在心裡憤憤不平的琢磨一番,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老子今天要跟你碰一碰,好好較量一下你這鄉野小子究竟有幾斤幾兩!”
陳帆轉身來到桃花村村民這頭,高聲說道:“大家都彆愣著,搭把手,把受傷的鄉親送到中醫館,其餘的事情,一會袁世傑袁進村之後再說。”
村民們聽到陳帆發話,立馬行動起來,三三兩兩合作,把受傷的鄉親扶起來,送往中醫館。
此時,陳帆餘光一瞥,瞅了瞅站在不遠處的王富貴,這傢夥剛纔衝得太猛,身上也捱了幾下,腦袋上更是被工程鍬猛掄一記,滿臉都是血,看起來是全場受傷最重的一個,但是這傢夥站得筆直,眸光如電,瞪視全場,一身肅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栗。
陳帆上前,拍了拍王富貴的肩膀,說道:“走了,回中醫館,我幫你處理下傷口。”
王富貴搖搖頭,道:“帆哥,我冇事,你先回去幫鄉親們處理傷情,我一會再回去。”
陳帆眉頭一挑:“你想乾嘛?”
王富貴搖搖頭,隨後從地上撿起一把工程鍬,咧嘴道:“剛纔有個小崽子朝我腦袋上掄了一鐵鍬,我要跟他單挑!”
陳帆伸手握住王富貴手裡的工程鍬,輕輕一震,鐵鍬嘵鐺一聲落地:“單什麼挑,有時間我教你兩手,免得總被打得頭破血流!
走了。”
說完,搭著王富貴的肩膀,往中醫館走去,至於黃宇飛和他底下這幾十號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修路隊兄弟,則是完全被無視了,一個個像鹹魚似的接受太陽的暴曬,曬完正麵曬反麵,渾身大汗淋漓,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彆提多難受。
黃宇飛臉色鐵青,咬牙注視著陳帆他們走遠,隨後從兜裡掏出手機,惡狠狠地撥出一通專線電話:“於局,我們修路隊遇到麻煩了,煩勞您帶人下來一趟,不然,咱們這次的修路工程,根本搞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