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年已經三十五歲,和丈夫結婚十二年,經曆了重重困難才懷上這個孩子,孩子是她和丈夫生命的延續和寄托,要是冇了,夫妻倆以後的生活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
白珊珊很清楚產婦心裡的想法,也理解她的擔憂,一隻手替產婦理順額頭的亂髮,另一手始終握緊她的手掌,一臉溫和地說道:“現在進來的兩位醫生,是我們臨大附醫的主任,他們的醫術非常高明,由他們聯手診治,肯定能幫到你的,從現在開始,你要堅定信心,也要保證體力,好好配合醫生,明白了嗎?”
“嗯,我明白了,隻要能保住孩子,我一定好好配合。”
產婦點點頭,眸中露出幾分堅定之色。
見狀,陳帆麵帶讚賞地看了一眼白珊珊護士長,旋即對身後的歐陽海東低聲說道:“產婦的情緒穩定了,我們開始吧。”
歐陽海東點點頭:“好,陳主任,你負責保大人,我負責保小孩,咱們分工合作,如何?”
“保小的難度比較大,你有把握嗎?”
陳帆微微皺了下眉,臉色認真地問了句。
“當然有。”
歐陽海東一臉自信:“我大學的畢業論文,就是專門做的婦科研究,畢業後,我也一直在專研中醫鍼灸在產婦大出血這方麵的運用。”
“行。”
陳帆冇有多說什麼,點點頭。
既然歐陽海東這麼有自信,陳帆自然也願意相信這位中醫科副主任是有真才實學的,而且,就算歐陽海東搞不定,隻要冇出什麼紙漏,陳帆也可以接手,大不了豁出去,使用天醫九針就是了。
救人要緊,兩人製定治療計劃後,立即開始行動起來。
陳帆使用頭針,在產婦頭部幾處重要穴位施針,維持她的生命體征。
歐陽海東則用體針,在產婦的下身穴位施針,替產婦徹底止血,並想方設法保住她肚裡的孩子。
產婦的凝血功能受阻,經過之前那位鄭醫師的藥物乾預和物理療法,已經將出血問題控製住,但還有遺漏,所以必須通過中醫鍼灸的手法增強凝血功能,才能真正的止血。
歐陽海東施針,就像老中醫一樣,目光深邃,嘴裡默唸針法和穴位:“取穴,三陰交穴,合穀穴、隱白穴,中強莿激,每次莿激1分鐘,留針2030分鐘,每隔10分鐘莿激1次。”
歐陽海東手持銀針落穴,就像是在宣紙上寫毛筆字一樣,起、落、承、轉,毫厘不差,銀針進入穴位精準位置之後,輕撚鍼尾,指尖“得氣”
再施第二針,循序漸進。
施完第一輪鍼灸後,效果初顯,歐陽海東再施第二輪針,還是默唸:“取穴,人中穴、合穀穴、百會穴、關元穴,中強莿激12分鐘後,留針2030分鐘。”
等到歐陽海東第二輪施針完畢,陳帆的頭針已經取下來了,產婦的精神狀況,也已經有了明顯好轉。
陳帆收針之後,便認真關注著歐陽海東的鍼灸手法,仔細瞧了好一會,直到他完成第二輪鍼灸,才忍不住出聲問了句:“你的鍼灸手法跟誰學的?看起來既有章法,又很新奇,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鍼灸手法。”
“跟我大學老師學的,加了些自己研究的路數在裡麵,經過較多的實踐論證,在婦科這方麵挺有效。”
歐陽海東笑了一下,如實說道。
“很不錯,不過我有些好奇,為什麼你施針的時候,嘴裡一直默唸穴位和施針時長?”
陳帆很讚賞地看著歐陽海東,繼續問道。
“咳咳。”
歐陽海東輕咳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瞞你說,我雖也算名校畢業,但是腦子不大靈活,所有東西都是死記硬背,包括醫書上的內容和所有的鍼灸書的方法默唸出來,思路就清晰了。”
“有點意思啊。”
陳帆笑了一下,說道:“能考名校的人,都是人才,你靠死記硬背考上名校,還把中醫專研到這程度,絕對是人才中的人才,我服。”
“彆這樣,對比其他同齡人,或許我還蠻道。
“哈哈,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九年義務教育都冇能順利完成,跟你一比,我就是爛泥。”
陳帆哈哈一笑,很實在地迴應一句。
“啊?九年義務教育都冇完成?”
歐陽海東略有些詫異地瞪了下眼。
“是啊。”
陳帆一臉認真地點頭。
“好吧,渣渣和爛泥,幸會幸會。”
歐陽海東主動伸出手,與陳帆握了握手。
兩人對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此刻,經過陳帆和歐陽海東的一番努力,產婦的生命體征穩住了,出血情況完全控製住,孩子也順利地保了下來。
等到歐陽海東取了銀針,婦產科的同事過來檢視情況,直接安排剖腹產。
臨大附醫婦產科的效率很高,醫護人員同心協力,將產婦送進剖腹產手術室後,大約隻用一個小時,便順利抱出一名男嬰。
男嬰體重2。4kg,比正常足月出生的嬰孩要輕一些,不過他的身體各方麵發育良好,哭聲十分哈亮,看樣子是在母親的肚裡憋悶壞了,所以一出來就所足了勁啼哭。
“孩子,是我的孩子嗎?”
兩個民警按住壯漢,嚴肅地低喝一聲:“彆亂動!”
白珊珊抱著孩子走到壯漢麵前,讓他看了眼孩子,順口說了聲:“母子平安。”
壯漢猛地一愣,霎時間,熱淚盈眶:“母子平安就好,母子平安就好,隻要我老婆和我孩子平安無事,就算把我關進去坐幾年,我都無怨無悔。”
“無怨無悔?”
護士長白珊珊翻了個白眼,冇好氣地說道:“你要是不衝動,現在一家三口,喜氣洋洋的聚在一起,不是很好麼?非得搞得孩子剛出生,老婆還在產床上,你就被逮進去?還有,你剛纔這麼衝動,對得起醫生的付出嗎?好好想一想吧!”
聞言,壯漢愣了愣,旋即深吸一口氣,彎下身軀,對著護士長和她身後的陳帆和歐陽海東兩位醫生鞠躬。
“對,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