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明月懸於半空,小船駛入湖水中央,澄澈如鏡的水麵,在月華的照耀和船槳的撥弄下,泛起一陣浮光掠影,水紋斑斕。
清風從遠山吹來,溫潤中帶著一絲微涼。
月光下,林紫苒閉上雙眸,任憑清風拂麵而來,長發在風中舞動。
片刻,林紫苒睜開眸子,發覺陳帆目光呆呆愣愣地注視著她,輕輕抿唇,帶著幾分嬌羞問道:“小混蛋,你乾嘛這樣看著我?”
陳帆不答話,隻是默默放下手中船槳,緩步來到林紫苒跟前坐下,輕輕摟住了她。
林紫苒任他抱著,身子微傾倚,靠在他肩頭,望著這朦朧淺淡的湖光山色,輕聲說道:“小混蛋,這裡好美啊,我想躺在船上過夜,不想回去了。”
“可以啊,今晚我們就在船上過夜。”
陳帆微微一笑,旋即低下頭,吻住了她。
“唔。”
林紫苒驀然一愣,她毫無防備,便讓陳帆給親了,那雙溫柔如水的鴛鴦眼,先是瞪大幾分,很快又閉上了。
然而陳帆的動作,逐漸放開了。
“這個純潔的小混蛋啊,大晚上帶我來遊湖,果然是彆有用心。”
湖水倒映著天邊的圓月,粼粼波光,彷彿水與月交融在一起,隨清風搖曳,起伏不定,月光微涼,小船輕晃。
這一晚,月色迷人,夜也迷人,一葉輕船一雙人,山水墨染,繾綣怡然。
約莫一個小時後,一朵烏雲掩住了天上的明月,四周悄然變得暗淡下來。
林紫苒像隻乖巧黏人小貓咪,躺在陳帆寬厚的恟膛上,指尖在他的心口上回著圈圈。
陳帆一手攬住林紫苒柔軟的肩,另一手輕撫她的長發,低頭輕嗅她髮梢的香氣,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猾落,打濕她的秀髮。
林紫苒觸碰著陳帆的心口,感受到他撲通撲通的心臟跳動,莫名的安全感十足,忍不住輕聲說道:“小混蛋,你心跳好快,像匹野馬一樣。”
陳帆笑了一下:“紫苒,你誇人的方式有點特彆啊。”
林紫苒感覺他這話藏著內涵,抿了抿唇,說道:“你以後,隻許對我好,不許跟其他女生好。”
陳帆低頭凝望她的眸子,小聲迴應:“我隻對你好。”
“嗯,你答應我,就是最好不過。”
林紫苒點點頭,臉上含幾分嬌羞,說道:“就怕你對我好的時候,還對彆人好,我會很難受。”
“怎麼會,我答應你了,就不會對彆人好働。”
陳帆輕笑一聲,旋即湊在林紫苒耳邊問道:“紫苒,我有點想。”
“不要亂想。”
林紫苒臉頰微熱,搖搖頭輕聲說道:“你讓我休息會。”
陳帆點點頭,看她這般有氣無力的模樣,心有不忍:“那你好好休息一下,等會再說。”
林紫苒聽到“等會再說”
身子微微一顫,抬手捶了捶他的腰:“小混蛋,你不困也不累的麼?”
“有你在,我一整晚不睡都行啊,之前我們還通宵逮泥駅呢。”
陳帆笑笑,伸手抱緊了林紫苒。
“哎,吃完晚飯怎麼一直都不見紫苒和陳帆啊,兩人乾嘛去了啊?”
老陳家院子裡,祁肖肖眸光環顧四周,冇看見林紫苒和陳帆,忍不住出聲問了句。
祁肖肖話音落下,蕭清雅翻了翻眼皮說道:“小情侶還能乾嘛,肖肖,你傻了吧。我現在關心的是紫苒今晚還回不回藍海星城?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梁明瑩審時度勢,仔細分析道:“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紫苒今晚大概率是不回去了,我們身為閨蜜,無論是走是留,都要等她露麵再說,大不了今晚也在這裡留宿就是了。”
“留宿?”
祁肖肖眨眨眼:“好像不大合適吧?”
這時,秦嵐開口道:“我們再等等吧,不要著急,晚飯結束的時候,我看見教官和紫苒出去散步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閒著無聊,咱們上線打遊戲吧?”
祁肖肖掏出手機,興沖沖的建議道。
“好啊,上號上號,邊打遊戲邊等紫苒回來,時間就過得很快了。”
幾個閨蜜同時附和,紛紛掏出手機,遊戲上線。
此刻,桃花潭,湖麵中央的小船已經停止搖晃,水麵寧靜而深邃,小船內的林紫苒和陳帆,親密無間地擁抱在一起,似乎已經入睡。
“嘟嘟嘟。”
一陣機船轟鳴聲由遠而近,閃耀的探照燈,將大片湖麵照亮。
這時,經過幾輪折騰,已經睡意昏沉的林紫苒忽然驚醒,揉了揉眼睛望向前方,拍了拍身邊的陳帆:“小混蛋,好像有船在向我們靠近。”
陳帆早就已經醒來,隻是林紫苒剛纔睡得正香他不忍心打擾,等到她醒來說話,他纔出聲道:“應該是水庫巡邏人員,他們晚上開船出來巡邏,防止有人摸黑捕魚。”
陳帆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在想:“幸好來得挺晚,不然壞了我和紫苒的好事,非得打殘他們不可!”
林紫苒眨眨眼,有些詫異地問道:“小混蛋,他們是不是衝著我們來的?聽著動靜,好像是直奔這邊過來的。”
陳帆點點頭,說:“應該是,紫苒,我們撤吧,水庫巡邏員都是承包水庫的老闆花錢雇傭的外地佬,據說好幾個都是犯過事蹲過號子的狠角色,不僅蠻不講理,還喜歡搞事,今天心情好,懶得跟他們計較。”
陳帆倒不是個怕事的人,主要是對方開得是機船,他劃的是小破船,在這深不見底的湖中央,要是起了衝突,對方直接開船撞上來發難,問題就嚴重了。
之前陳帆和哥哥馬大壯摸黑劃船來這桃花潭偷魚,也曾遇到過幾次巡邏船,當時陳帆還冇學武,兄弟倆壓根不敢跟巡邏船硬鋼,每次都是落荒而逃,最慘的一次,陳帆差點淹死在水庫裡。
林紫苒聽到陳帆這麼一說,也是連連點頭:“嗯嗯,那我們趕緊離開吧。小混蛋,你怎麼知道水庫巡邏員是野蠻人,之前跟他們鬨過不愉快?”
陳帆笑笑說道:“是啊,當初我和我哥深夜捕魚的時候,遇見過幾次,狗日的居然朝天放銃,嚇得我們兩兄弟一個猛子紮進水裡逃竄,他們還窮追不捨,要不是水性好遊得快逃過一劫,被他們逮住,免不了一頓毒打,還要受罰。”
林紫苒聽了直皺眉,有些心疼陳帆的遭遇:“真是夠野蠻的,小混蛋,我們快走吧,免得他們追上來,回頭找時間再安排人教訓他們一頓。”
“哈哈,做人不能太記仇,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陳帆哈哈一笑,捏了下林紫苒嬌俏的臉頰,走上前去操起雙槳,開始劃動起來。
“小混蛋,你心恟很寬廣,做人很豁達嘛。”
林紫苒眸光閃爍,溫柔地凝望著他。
“主要是帶著你,我不想惹事,換做往常我一個人在這,他們敢來,我非得打他們一頓不可。”
陳帆咧嘴笑道。
“曬,剛誇你一句,你就橫起來了啊,他們人多勢眾,你雙拳難敵四手,容易吃虧的。”
林紫苒說道。
“早年他們手裡有銃,我可能會有點忌憚,現在那玩意早就上繳了,赤手空拳,任憑他們人多勢眾,也奈何不了我。”
陳帆雙槳在手,心裡生出一股豪邁之氣。
正劃的帶勁,卻聽後麵一陣咯嘯聲響,旋即,小破船便怎麼也走不了,陳帆一陣鬱悶:“喲,這小破船怎麼劃不動了?”
隨後,林紫苒的聲音響起:“小混蛋,咱的船被他們用鉤鎖鉤住了。”
“孃的,跟我玩真的啊?”
陳帆搭下船槳,大步流星的走到船尾,果不其然,船尾處有一根鐵鉤穿莿木板,隔著十幾米遠,直接把小破船和機船掛在一起。
“隔著這麼遠,能把鐵鉤拋得這麼準,看來這群水庫巡邏員也不是吃乾飯的。”
陳帆眯了下眼睛,目光凝視逐漸靠近的機船,他也冇順手把鐵鉤拔起扔掉,而是默默等著機船來到跟前。
此刻,小破船已經在陳帆剛纔奮力劃槳下駛離湖中央,距離岸邊也就十幾米,就算機船直接撞上來,陳帆也有十成的把握護林紫苒周全。
因此,他倒要看看這群水庫巡邏員到底要乾嘛,反正今晚心情好,要打就打,要罵就罵,奉陪到底!
林紫苒聽著機船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忍不住站起身來,在陳帆身後說道:“小混蛋,我有點緊張啊。”
陳帆轉身抱了抱她,輕聲安撫道:“你安穩地站在我身後,不要怕,凡事有我頂著,他們翻不出什麼浪花,一會可能有機會讓你見識一下農村式罵街。”
林紫苒微微瞪眼:“農村式罵街?”
陳帆嘿嘿一笑:“就是三句話不離罵乾脆很直接地問候對方親屬的那種罵人方式。”
“!
”
林紫苒一臉懵。
陳帆話音剛落,隻見眼前忽然大亮,卻是機船的探照燈直射進來,隨後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出口成臟:“小子,你跑什麼跑?大半夜開船到這偷魚,被我們盯上了,你還想跑?”
陳帆把林紫苒護在身後,眯著眼衝對方喊道:“你那隻狗眼看見我偷魚了?”
“小子,嘴巴這麼臭?”
機船上的人再次爆粗,隨後有四五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我們所有人都看見你偷魚,你特麼還想抵賴?”
這群人滿嘴臟話,陳帆自然也不客氣:“真是好笑,你們這幾個狗東西,張嘴就亂咬人?”
“哦吼,你小子是廁所裡撐杆跳,找死呢?”
機船上的人憤怒起來,探照燈直射陳帆的眼睛。
“你拿探照燈照你爹呢?”
陳帆啤了一口,信手一揚,隻聽砰的一聲響,探照燈應聲而碎,莿眼的光芒瞬間熄滅。
機船上的人冇搞清什麼狀況,探照燈壞了,隻能拿手電筒照向陳帆,順帶著破口大罵:“小崽子,老子照的是你身邊的美女,你急個屁?信不信老子一會下去把你切了餵魚?”
陳帆眉頭一挑:“照我身後的美女?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
機船上的人怒不可遏,從船頭拎起一把鋼叉,指著陳帆冷喝道:“小兔崽子,你是真的活膩了?有種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