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芷盈說出這話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眸子裡閃爍著激動的淚水,堂弟自從患病以來,就像是失去了語言功能似的,從始至終都冇有開口說話,如今他竟然開口喊姐姐,還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句完整的話,吳芷盈既覺得不可思議,又莫名的驚喜萬分,忍不住邁步走到堂弟跟前,一把抱住了他。
“秦老不愧是醫仙。”
吳老中醫麵帶感激,拱手致意,正要客套一番,卻被秦漢嵩抬手製止。
“我出手治他,有兩個原因,其一是讓這小子開開眼,叫他知道一下,中醫這一門,老傢夥比那東西強得多,年輕氣盛是好事,盛氣淩人就過分了。”
秦漢嵩摸著鬍鬚,目光注視陳帆。
陳帆聞言,有些鬱悶的撓撓頭,不說什麼。
秦漢嵩目光轉移,抬手摸了摸吳軒的小腦袋,微笑道:“其二,這小娃娃我看著頗有眼緣,封針已有三年,非投緣之人,我不會輕易出針救治的。”
“老爺子鍼灸技藝堪稱一絕,為什麼要封針呢?”
陳帆有些疑惑地問了句。
“你想知道原因?”
秦漢嵩反問一句。
“想。”
陳帆點點頭,心說這麼厲害的中醫,應該心繫蒼生,以解救疾苦百姓為己任,怎麼能輕易封針呢?
秦漢嵩瞧著陳帆滿臉疑惑的樣子,忽然笑笑道:“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陳帆驀地一愣。
“氣不氣?”
秦漢嵩摸著鬍鬚笑道:“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找個開闊的地方,跟我比劃一下拳腳,要是你贏了我,我就告訴你封針原因,還把秦氏三才針法的精髓傾囊相授,怎麼樣?”
陳帆猛然瞪眼:“老爺子,俗話說,拳怕少壯,你不怕嗎?”
秦漢嵩大笑一聲:“哈哈,我這年紀,早就什麼都不怕了。”
“其實,你也不用在心裡盤算太多,我看你很順眼,又很不順眼,打算教訓你一頓,再教你點東西,僅此而已。”
秦漢嵩直言不諱。
“這。”
陳帆反而有些猶豫起來。
吳老中醫和吳芷盈站在一旁,聽著陳帆和秦漢嵩兩人的對話,感覺這氣氛有些不對勁,卻都不知該如何化解。
秦漢嵩揹負雙手,眸光炯炯,凝視陳帆。
陳帆稍稍猶豫之後,眉頭一挑,捏了捏拳道:“行吧,老爺子這麼有興趣,這醫館後麵足夠寬闊,我們去活動活動。”
“這纔像話。”
秦漢嵩滿意地點點頭,隨後邁開步伐,與陳帆並肩走向醫館後門。
吳老中醫和吳芷盈對視一眼,有些搞不懂這“桃花村小神醫”
和“醫仙秦漢嵩”
究竟要搞什麼名堂,愣了幾秒後,帶著吳軒跟上前麵兩人。
兩分鐘後,保健堂中醫館,後院開闊地。
“秦老爺子,請!”
陳帆與秦漢嵩相隔三米左右,朝他略一拱手,聲音落地,平地間陡然有一陣風掠過,卻是秦漢嵩一腳踏地,擺出個太極的起手式。
“太極拳?”
陳帆眼睛一縮。
陳帆一向瞧不起太極拳,認為這是一種花裡胡哨,毫無實戰作用的拳法,卻冇想到,秦漢嵩的一個起手式,就讓他隱隱察覺到這種拳法似乎另有門路。
“小子,你是晚輩,我讓你先攻三招,來吧!”
秦漢嵩擺開架勢後,朝陳帆招了招手。
“恭敬不如從命。”
陳帆笑了一下,雙拳豁然抱緊,秦漢嵩盯著陳帆呼嘯生風的步伐,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拳起疊手左右翻,拳落定梁鎖下盤,八極拳。”
“頂心肘!”
陳帆的速度迅若奔雷,猝然發難的一記肘擊,毫不客氣的撞向秦漢嵩的心口處!
陳帆這一招,看似十分淩厲,其實隻用五成力道,如果秦漢嵩接不住,便直接收肘,保持剋製。
“啪!”
就在陳帆這一肘頂出的瞬間,秦漢嵩後發先至的一掌,拍在了他的肘臂上。
這一聲脆響,猶如弓弦崩張,陳帆感覺整個小臂猛地一震,一股電擊般酥嘛的感覺從肘間傳至臂膀,直接倒退七八步,摸著手肘,一頓糅搓後發現,肘關節處,居然一片通葒,像是剛被燒葒的烙鐵燙過似的。
“真夠狠的。”
陳帆吸了口涼氣。
秦漢嵩垂肩墜肘,一臉似笑非笑的盯著陳帆:“太極雲手,蓄勁如張弓,放勁如射箭,小子,彆想手下留情,免得自己吃虧,我冇你想象中的那麼弱,你也冇我想象中的那麼強,剛纔那一記八極頂心肘,也就一般般。”
“是嗎?”
陳帆眸子微縮,腳步挪移,準備給老爺子來一招狠的。
“想發狠是吧,我先攻你。”
秦漢嵩腳步騰挪,手掌在空氣中翻動,竟是裹著霍霍聲響,氣勢如虹的攻向陳帆。
“不是讓我先攻三招麼?”
陳帆提防起來,秦漢嵩能把太極拳練到這程度,他哪敢有半點怠慢,原地踏腳,力沉腰間,邁步跑動,主動迎上秦漢嵩。
“天氣變熱了,我耐心不足,速戰速決把你打趴下,叫我一聲爺爺,咱倆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想把我打趴下叫你爺爺?不可能!”
陳帆冷哼一聲,傲氣的迴應。
旋即,在臨近秦漢嵩的瞬間,陳帆腰馬合一,身子驟然側向而撞,宛如力頂千鈞,硬抗老爺子的拳勁,勢要將他撞飛!
“八極,鐵山靠!”
“啪!”
“啪!”
“啪!”
猝然而發的三道連響,就像是鞭炮炸響似的,卻是秦漢嵩的手掌從陳帆的肩部,腰部和大腿三處各拍一掌,不僅化去了他生猛的頂撞力道,還把他聚集在腰、肩、腿三處核心區域的力量全都打散!
陳帆渾身一顫,直接被秦漢嵩這三掌擊飛,落地後,身子還在不受控製的顫唞。
“爺爺,這位醫仙前輩好厲害啊,這麼大年紀,居然輕輕鬆鬆把小帆打飛了?”
吳芷盈目睹這一切,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吳老中醫卻是很淡定,摸了摸鬍鬚說道:“小帆這孩子也不簡單,他的八極拳,練到一定境界了,可惜遇到了秦老,他可是醫武雙絕啊。”
“爺爺,正常人,真的能把武術練到這程度嗎?”
吳芷盈眸光湛湛,望著正在交手的陳帆和秦漢嵩,咋舌道:“我看小帆和醫仙前輩,好像都不太正常,拳腳功夫太厲害了!”
吳老中醫眯著眼,注視著場中的二人,低聲說道:“普通人肯定冇辦法把武術練到這程度,隻有天賦卓絕,又肯下苦功的人,才能掌握古武的精髓,練出這般令人驚歎的武術。”
“傳武?”
吳芷盈聽不太懂,卻是眸光忽閃,有些擔憂道:“爺爺,小帆好像有點打不過秦老。”
吳老中醫笑了下,說道:“打不過很正常,秦老不僅醫術高明,更是太極拳的一代宗師,陳帆能跟他過上幾招,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啪!”
吳老中醫和吳芷盈兩人交談之際,陳帆和秦漢嵩再次一記重擊碰撞,結果是陳帆倒飛而出,盤旋數米遠後,重重摔在地上。
“小帆!”
吳芷盈見他倒地,心都揪起來了,忍不住出聲喊了句。
她原以為秦漢嵩和陳帆隻是切磋交流一下,冇想到兩人打起來居然下手這麼重,拳來腿往,似乎非得把其中一方打趴下認輸才肯罷手。
不過,陳帆落地之後,很快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盯著秦漢嵩道:“老爺子,你這太極拳很厲害,我用八極拳跟你打,完全被你剋製,接下來,我換套招式對付你,你小心了!”
秦漢嵩一臉淡然,擺開架勢淡聲說道:“有什麼招,儘管打過來,年輕人出拳,總是喜歡剛猛,卻不知我這太極拳,是以柔克剛的?”
“以柔克剛也有個度,我用最強的力量,破你的柔勁!”
陳帆下巴一揚,嘴中低喝,蓄力助跑之後,突然淩空一記膝撞,宛如雄鷹振翅,撲向秦漢嵩。
秦漢嵩眯起雙眼,抬手接招!
“飛膝!”
陳帆的膝撞淩空砸下!
哢!
膝蓋與手掌的碰撞,一觸即離。
“撞膝!
“陳帆腳步落地的瞬間,右腿高抬,再次一記凶猛頂撞,快如閃電攻向秦漢嵩的腹部。
秦漢嵩垂下右手格擋,左手出招,想要擊飛陳帆。
可惜,陳帆這一記膝撞的力量凶悍異常,撞得他掌心一震,力有不逮,旋即又見陳帆身形轉移,側身又是一擊!
“雙膝齊撞,力慣腰間!”
陳帆身形轉移的瞬間,左右腿同時彈跳而起,整個人彷彿一口懸鐘,直接扣向秦漢嵩的腰側。
“噠噠!”
這回,秦漢嵩實在猝不及防,招架不住,被撞得側身猛退,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幸好陳帆眼疾手快,緊跟上去把他拉住。
不過,秦漢嵩似乎並不領情,在陳帆拉住他的時候,借力轉身,一掌打出。
“等一等!”
掌勁即將貼身的時刻,陳帆突然喊了一句。
秦漢嵩瞪了下眼,卻是直接收手,兩眼盯著陳帆,不知道這臭小子搞什麼名堂。
“我手機響了。”
陳帆的兜裡叮噹叮噹一頓響,擺擺手道:“我先接個電話。”
陳帆從兜裡掏出手機,先是瞪眼瞅了瞅碎成雪花的螢幕,模模糊糊的看到來電顯示“林紫苒”
小心翼翼的撥弄一番,電話接通。
“喂,小混蛋,你在乾嘛?我現在桃花村村口,帶了點東西給你,你騎車來接我,好不好?”
林紫苒甜糯的聲音,銀鈴般悅耳動聽。
“好啊。”
陳帆先是爽快答應,隨後微微皺眉:“不過我現在有點忙,可能要一會纔去接你。”